第16章 再见，林沐辰
出个门都这么难，江衡欲哭无泪，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顶住大门。
门外，丧尸紧紧贴在门上，身体拼命向前挤，试图把门推开。
丧尸对自己力量毫无保留，门在它的挤压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门，一点一点的被挤开。
江衡双腿斜撑着地面，忍着伤处的疼痛咬牙坚持着。
丧尸脑袋伸进门内，一张大脸皮肤灰白，上面布满了狰狞的青筋和血迹。
当看到门后的江衡，丧尸空洞的眼睛立刻变得兴奋，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参差不齐的黑牙，发出狂野的咆哮声。
犹如正在挤出地狱之门的恶鬼。
大哥你别叫，吵到邻居多不好。江衡心里又急又怕，若是再引来别的丧尸自己还玩个屁啊。
丧尸仍旧咆哮。
你不要给我哇哇叫。江衡受不了了，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丧尸张开的大嘴猛刺。
匕首尖从丧尸的后脑穿出，丧尸挨了一刀老实许多，不再咆哮，但身体依旧往里挤着。
这都不死，江衡拔出匕首，对着丧尸的眼窝子补了一刀。
暗红色的血液喷涌出来，溅到江衡的脸上，血液的腥臭味弥开来，丧尸挣扎了几下，慢慢地歪倒下去。
几天没接触丧尸血，这玩意怎么这么臭，江衡强压着胃里的1翻涌，用脚踢了踢丧尸的脑袋，确定丧尸死透后，开始往自己的脸上脖子上抹血，直到将自己抹成一个血人。
江衡不再犹豫，迈出大门，来到走廊。
走廊里再无其他丧尸，但不少房间大门内传出砰砰砰的撞击声，刚刚的动静唤醒了不少丧尸。
其中就包括余婕家，对面的大门不停的震颤着，发出骨头与木板沉闷的碰撞声。
不跟你的宝贝儿子享受天伦之乐，瞎凑什么热闹，江衡逃进楼梯间，下到一楼。
一楼大厅里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丧尸，黑压压一片。
江衡硬着头皮走进大厅，贴着墙边往外挪动。
好在自己身上涂满厚厚一层丧尸血，新鲜的污血还没有凝固，丧尸自然不会为难这个脏兮兮的同类，江衡顺利穿过大厅，走到门外。
看着马路店面的电瓶车，江衡松了口气，胜利就在眼前。
江衡慢慢朝着电瓶车靠近，环顾一圈，马路上的丧尸没有注意到自己。
坐到电瓶车上，看了一眼仪表盘，电池电量显示是满电。
江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柔软的座垫一下让自己找回往日送外卖的感觉，微风吹起头发，在车流中灵活穿梭，向着自由与希望前行。
凭借着肌肉记忆，江衡熟练的用脚勾起脚蹬。
噔！
脚蹬收回，弹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街道显得格外突兀。
完了，江衡的心猛然紧缩。
原本在附近蹒跚的丧尸，突然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一般，齐刷刷地扭过头颅。
丧尸快速朝同一个方向聚集，将电瓶车团团围住。一双双浑浊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江衡。
江衡自闭了，坐在电瓶车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好像一个有着严重社交恐惧症的小孩。
心跳急速加快，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丧尸们的注视如同冰冷的利剑，穿透了江衡的身体，让他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几个丧尸贴着江衡的身体，不停地嗅着他的头皮。
江衡暗叫不好，头发上没有涂丧尸血。
人肉的香气对丧尸充满诱惑，一个丧尸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大嘴朝着江衡的头顶啃来。
江衡急忙推开丧尸，丧尸退后两步，撞到身后的丧尸，引起一阵骚动。
原本凝重的气氛变得躁动起来，不少丧尸伸出手臂抓住江衡的衣服。
病服在丧尸暴力的拉扯下，扣子崩开，胸膛上白净的肌肤暴露在丧尸的视线中。
一瞬间，原本还在围观的丧尸一拥而上。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江衡拿出匕首，准备再来一局。
天空中传来嗡嗡的声音，一道残影贴着丧尸的头皮飞过。
尸群被惊扰，纷纷抬头望去。
无人机快速掠过，兜了一圈又飞了回来，悬在尸群的头顶，螺旋桨扰乱气流，吹动着丧尸的头发。
丧尸哪见过这么嚣张的玩意，纷纷抬起手臂冲着无人机嘶吼。
江衡趁机裹紧衣服，单手紧握电瓶车把手。
无人机继续下降高度，在丧尸的手掌之间穿梭，慢慢的将尸群从江衡身边引开。
江衡的面前渐渐空出来一道缝隙。
谢谢你，胖哥！江衡将电门拧到底，冲了出去。
电机在低沉的嘶鸣，江衡俯下身体，紧贴着车把，眼神专注而坚定，此时的他与电瓶车融为一体，灵活的穿梭于丧尸之间。
街道两旁的景物在快速后退，模糊成一片色彩斑斓的幻影。
前方便是医院大门口，几辆汽车横停在马路中央，江衡不得不松开电门，放慢速度。
街道侧面，一个丧尸立在遮阳棚的阴影下，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见电瓶车驶来，猛然间冲出阴影，朝着江衡飞扑过来。
江衡表情平静，扭动车把，车身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躲过袭来的丧尸。
丧尸重重地摔在柏油路上，两颗门牙被磕飞，抬起头不甘心地冲着江衡的背影嘶吼。
江衡轻哼一声，小样，搞突袭，不讲武德。
虽然末日下的马路充满危险，但往日的马路上也是危机四伏，开门杀、鬼探头、机动车不打转向灯变道等等突发情况需要让人在短时间内做出反应，长期的路面行驶经验让江衡培养出敏锐的反应能力。
驶过医院大门，前方道路终于变得开阔起来，江衡瞥了一眼后视镜，尸群已经越来越远。
逃出来了，江衡大吼一声，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被释放出来。
死里逃生的感觉让江衡感到无比的畅快。
江衡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呼叫道：“胖哥，谢谢你，我逃出来了！”
但对讲机一直没有传来回复，江衡猜测可能对讲机已经超出信号接收范围。
不管胖子能不能听见，江衡再次举起对讲机，郑重地说道：“林沐辰，保重，你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