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的贴贴
雨停了,天气放晴,温度在快速上升。
这是江衡在病房醒来后的第四天。
住院部门前的小广场上,积水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丧尸时而聚集,时而各自游荡。
昨夜里江衡没有睡好,被饿醒好几次,饿肚子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与其在病房里慢慢饿死,还不如出去和丧尸拼了,即使被咬了,说不定还能混成尸王什么的。
江衡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微凉的自来水拍打着自己的脸。
趁还有力气,得出去。
伸手按了按侧腰断裂的肋骨,依旧是触电般的疼痛。
如果有止痛药就好了。
这里是住院部,肯定有止痛药,得想办法找到止痛药。
有了止痛药,就能让这个身体不受伤处疼痛的限制。
江衡走出卫生间,皱起眉头,太臭了。
尽管隔着一道门,门口尸体散发的恶臭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江衡的鼻腔。
门口的尸体真是个麻烦事啊。
尸体,血肉模糊的尸体。
有主意了!江衡猛然间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
用丧尸的血肉涂抹在身体上,让丧尸误以为是同类,从而让人类有惊无险地穿过尸群。
得亏门口就躺着一具尸体,这简直是自己离开住院部的通行证啊。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门口躺着的护士是尸体而不是丧尸,这尸体的血肉管用吗?
江衡回想了一下护士的伤口,释然了,可怜的护士被丧尸啃掉了半个脑子,想要尸变也力不从心啊。
只要被丧尸咬过,就会感染丧尸病毒,这是丧尸世界不变的铁律。
说干就干,江衡挪开柜子,将门打开一条缝。
昏暗的走廊,只有应急出口灯牌发出的幽幽绿光,简直是恐怖片的必备镜头。
借着灯牌发出的幽光,江衡看见走廊里缓慢挪动的黑影,数量不算多,离得也很远。
江衡迅速开门,将护士尸体拉进屋内。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再次看见地上的护士。
眼前的画面仿佛尖针扎眼一般,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江衡直接吐了出来。
尸体表面已经大面积腐烂,翻卷的伤口处生出大量的蛆虫。
白花花的蛆虫似乎按照某种频率,有规律的扭动着。
江衡再次爬进卫生间,疯狂地用自来水漱口。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经过漫长的心理建设后,江衡手裹床单,强忍着恶心把手伸到护士喉咙的伤口处。
伤口表面的血液已经干枯凝固,已经掏不出多少血肉,江衡只得将手伸入伤口深处。
抓捏,搅动。
甩掉黏在床单上蠕动的蛆虫,江衡开始往病服上涂抹浓稠的血肉,直到全身都布满污血。
至于脸和头发,江衡也没有放过,甚至还扯了一块皮肤组织沾到头发上。
照了照镜子,此时的自己,浑身污血,江衡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犹如地狱里的厉鬼。
拆掉输液架的滑轮,只留下金属杆作为拐杖,危急关头也能当个武器。
至于其他的,江衡什么也没带。
罪过罪过,江衡对着门口的尸体庄重地作揖,随后毅然地扭动门把手。
淡定,从现在开始你是丧尸,比丧尸还丧尸的那种。
江衡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输液架,一瘸一拐的往前挪动着。
这步伐,与走廊前方的黑影高度相似。
嗷,江衡身后不远处传来丧尸沙哑的低吼声,随后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
江衡身体一颤,膀胱收缩,差点就尿了出来。
丧尸快步凑到江衡的身边,堵到江衡面前。
对于走廊上出现的新面孔,丧尸很感兴趣,伸过头来贴着江衡的脸嗅了嗅。
五官扭曲的丧尸喉咙里发出不间断的呼噜声。
大爷别再靠近了,你有口臭。江衡双腿已经开始不停颤抖,甚至大腿间已经感到了一缕温热。
江衡立在原地强装镇定,手里紧握输液架,这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
只要丧尸大爷敢张开嘴,自己就用输液架,算了,还是跑吧。
好在丧尸大爷嗅了几口,对江衡失去了兴趣,转身继续在走廊里溜达。
不争气的双腿又要开始罢工了,好在江衡在的双手比较靠谱,在身体歪倒下去之前撑住了墙壁上的扶手。
腿子啊腿子,你怎么这么废,江衡用力拧一把大腿,自己是要做单王的男人,以前送外卖6层以下,从不等电梯,因为电梯还没有自己爬楼快。
来活了,腿兄,出了这栋楼,咱们一起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强行给腿子喂了一碗母鸡汤,江衡顺着应急灯牌的指示摸进楼梯间。
视线亮了起来,楼梯间的窗户毫不吝啬的将阳光照进每一个角落。
只不过,下方楼梯拐角平台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地中海医生。
四目相对,一人一尸安静的对视着。
敌不动我不动。
江衡打量了着楼梯上下,确定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这个地中海。
你杵那干嘛?去找你的护士小姐姐唠嗑啊。
时间对于丧尸来说毫无意义,江衡在楼梯间站得双腿发酸,脚底板又胀又痛。
不跟他继续杠了,江衡硬着头皮走下楼梯。
经过地中海身旁,地中海凑近江衡嗅了嗅,像是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突然来了精神。
臃肿的身体与江衡亲密地贴贴。
地中海的下唇不知道被谁咬掉了,露出发黑的牙齿。
卧槽,太变态了。
江衡受不了,推了地中海一把。
换来的却是地中海更加疯狂的贴贴。
去死吧,江衡实在受不了了,心一横,一把将地中海推下楼梯。
地中海在肥胖的身躯在楼梯上翻滚,直到撞上墙面才停下。
不知是摔断了脊椎还是摔断了腿,地中海在地上胡乱动着身体,就是站不起来。
楼梯间的动静吸引了走廊的丧尸,楼梯口的防火门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我靠,麻烦大了。江衡头一歪,学着地中海的模样茫然地立在原地。
等了半天也不见丧尸破门而入。
原来防火门是从内往外开,丧尸只知道用身体撞门,并不知道用手拉门,一时半会也进不来。
江衡走下楼梯,嫌弃地用输液架拨开地中海伸过来的手臂。
老秃头,歇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