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外室
江氏心头一震，下意识转眸看过去。
女子容貌艳丽，身似扶柳。
肤如凝脂，没有半分瑕疵。
周身打扮很是素净，一身纱粉色胭胧莲花长裙，轻挽淡色披帛，梳着未出阁女子的发髻，珠钗雅致。
举止优雅，周身气质若空谷幽兰，清丽柔美。
若非知道陆婉柔只比她小一岁，且生了两个孩子，江氏都以为她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
可见这些年宁怀锦对她，定然是如珠似玉的疼着，宠着。
反观江氏，三十四的年纪却满脸疲态，眼角布满细纹，一双眼更是因为常年的忧心操劳而黯淡无光。
掩在袖摆下的手悄然握紧，江氏心中既气愤又不甘。
陆婉柔的出现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到了她脸上，让她觉得自己多年来的付出和操劳就像一场笑话。
陆婉柔也看到了江氏。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江氏，第一次是在大婚那日。
她混进宁府，扮作婢女，盖头被掀开时，她亲眼看到了江氏那张美丽绝伦的脸。
真是好美，连她都自愧不如。
时隔十八年，再次见到这张脸，却是已见衰老，满眼疲态。
而她，容貌如初，已然将其狠狠踩在了脚下。
陆婉柔眼里含着扬眉吐气后的畅快，脊背挺的更直，微抬着下巴走到江氏面前。
“夫人。”引路的婢女行礼道，“这位是老夫人的干女儿，陆姑娘。”
陆婉柔面色一喜：“原来是嫂嫂呀。”
她行了一礼，上前抓着江氏的手，笑的温柔，“早就听闻表嫂是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妹妹客气了。”江氏收回手，笑意不达眼底，“想来老夫人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妹妹，咱们一同过去吧。”
陆婉柔笑着点头：“嫂嫂先请。”
江氏颔首，转身便走。
陆婉柔看着她的背影，面上的温柔瞬间消散，只剩下得意和嘲讽。
将军府嫡女又如何？
第一美人又怎样？
还不是被她和锦郎玩弄于股掌之中，愚蠢而不自知。
可惜林姨娘的计谋没成功，她要重新想个法子，尽快取得江氏的信任。。
二人相伴来了福寿堂的正厅。
这还是宁晚晚第一次看见宁老夫人。
原文里，宁老夫人是舞女出身，凭借着出色的容貌和手段，让宁老爷子为她赎了身，脱了贱籍。
此刻的她端坐在主位上，虽已年过半百，但发丝乌黑，双目锐利有神，很是威严。
只是这周身的穿着打扮，却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壕气！
暴发户那样的壕气。
身上的薄衫是掺了金丝，镶了珍珠的，发髻上几乎插满了金光闪闪的朱钗，首饰配件也是金玉交加，珠光宝气的。
宁晚晚觉得，要是哪天家道中落了，把宁老夫人抬起卖了，也能吃喝不愁。
一看到江氏进来，宁老夫人也不管堂内还站着客人和婢女，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子就怒骂道：“你这个灾星！要不是看在你为宁家添了人口，我早就让怀锦休了你了！”
“克死了我两个孙子不说，现在还敢在爷们面前猖狂，你江家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妇的？！”
早在宁老夫人开骂的时候，正堂里站着的婢女就熟练的退了下去。
江氏站在下首，身体僵硬，面上满是隐忍。
宁晚晚被刘妈妈抱在怀里，气呼呼的鼓着脸。
原文里，江氏嫁到宁府十几年，一直都把宁老夫人当做生母对待，即便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她，她也真心实意的孝敬她，讨好她。
可这老太婆一边享受着江氏对她的好，一边帮着她儿子隐瞒外室的事。
【娘，这老太婆早就知道渣爹养外室的事。】
江氏眸光一滞，彻底愣住了。
【她那佛堂里有条密道，径直通向府外，渣爹这些年就是靠着这条密道，暗中出府跟陆婉柔私会的。】
【您对她再好也没用，她心里只向着陆婉柔。】
宁老夫人还在骂骂咧咧。
江氏却只觉耳中一片嗡鸣，夏日的酷暑天气，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四肢百骸都被冰渣子戳的鲜血淋漓。
都在骗她！
见江氏被骂的狗血淋头，陆婉柔心里只觉得无比爽快。
“干娘，”等宁老夫人骂累了，陆婉柔走上前，笑吟吟的哄道，“虽说这是您的家事，婉柔不该插嘴，但干娘一向疼我，我便也斗胆说上两句。”
宁老夫人见她上前，脸色稍霁。
比起江氏，她还是更喜欢陆婉柔的，毕竟唯一的宝贝孙子是陆婉柔生的，那孩子是个极有出息的，等他归来，定能光耀门楣，成为朝中新贵。
声音柔和了些：“你说吧。”
“嫂嫂是当家主母，统管着全府的下人，您就算再生气，也该顾着嫂嫂的脸面，莫要让下人看了主母的笑话，”陆婉柔继续道，“至于猖狂一说，婉柔觉得那不过是嫂嫂在跟锦哥哥玩笑呢，嫂嫂的性子您这个当婆母的还不清楚吗。”
宁老夫人还欲再言，陆婉柔忙抱着她的胳膊，拉着她就要转身往主位那儿去。
宁晚晚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这个老太太这么坏，才不会让她好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