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传说
已近黄昏，温暖而柔和的金色流光洒落大地，灿金色的光辉笼罩在斯莫瑞尔的身上，为他的苍苍白发镀上一层金边，闪烁着，跳动着。
斯莫瑞尔又做了那个曾无数次出现过的梦，梦里一个叛逆的少年站在头发尚乌黑的中年人面前大哄大叫，把目光所及的一切物品甩个粉碎，随后背起行囊就冲出了家门，只留下茫然无助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目光扫过房间内的一片狼藉，最后聚焦在门口。那个少年早已远去，但是中年人仍然不舍得移开目光。
他说：“你欠我一句道歉。”
中年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沉默着沉默着，太阳落山了，中年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衰老下去，他始终盯着门口的位置，等着那个少年回来。
……
“瑞尔爷爷？”
斯莫瑞尔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映入眼帘的却是索尔的模样。在看清索尔的脸时，他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坐在摇椅上，苦笑一声。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怎么了，索小子？”斯莫瑞尔没有坐起来，继续舒服地躺在摇椅上，缓缓开口道。
索尔也就是林寒月，将斯莫瑞尔的反应尽收眼底，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好像自己来找他，他有些失望？
但他记得，斯莫瑞尔并不讨厌索尔啊……
在他的记忆中，斯莫瑞尔在这家小镇开货行开了很久，久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一个老好人老板。他开货行压根就没赚什么钱，只维持着饿不死的生活水准。至于他为什么不赚钱，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商品价格都定得很低，本身利润就不高，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总是接济小镇上的其他人，比如老渔人德雷文和街溜子米伦。
自己本身都没什么钱了，还一定要帮助别人，这种在他人看来很傻的行为让他的儿子难以接受。儿子受不了斯莫瑞尔对家里的不管不顾，对其他人却比谁都上心，于是离家出走另谋出路了。
“倒是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警署该怎么走，在海上漂了几天，回来路都不知道了。”林寒月尽量表现得自然，问道。
毕竟在小镇住了那么久，连路都不知道，总会引人怀疑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斯莫瑞尔只是慈祥地笑着，温柔道：“你来东区来得少，不知道路也很正常，就往这边直走，经过居住区后右转你就能看到了。可能有点远，你们两个小家伙不如明天再去吧，今天天色也晚了，晚上在外面逗留，可不安全。”
斯莫瑞尔指了指天上正在缓缓落下的夕阳，补充道：“最近小镇可不太平，当初的预……传说说得就是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小家伙晚上还是待在家的好。”
不太平？小镇能有什么不太平？
看着天空中加速落下的夕阳，林寒月突然发现游戏中的时间流速跟现实不一样！这里的时间流速比现实要快，具体快了多少，现在还无法感知到。
他就说为什么突然就要天黑了，自己明明还没干什么。
这样看来，想要在七天之内逃离小镇，似乎任务也变得更为艰巨了。
看上去时间是七天没错，但因为时间流速不一样，自己能做的事情，留给自己思考的时间自然也不一样。
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而现在斯莫瑞尔又告诉他们晚上很危险，最好不要在外面逗留，这相当于他们的时间被再一次压缩。
林寒月陷入沉思，他在思考是否要继续探索还是……
等到明天。
“瑞尔爷爷，你指的传说，是什么？”林寒月问道。
他必须搞清楚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是什么东西，才能有定论，到底要不要继续探索。
“倒是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很荒谬的传说，讲我们小镇会出现……狼人。狼人是种生性残暴的家伙，它只在晚上出现，会杀死人类后吃掉。”
“等下……什么？狼人？！”
“额……对的，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没事没事，谢谢瑞尔爷爷，那我们就不在这里逗留啦，先回去了。”
林寒月强行按捺住震惊的内心，拉着南知意就往地区中转站中走。
南知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拉着的手，决定再次当一个哑巴。
斯莫瑞尔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身形仿佛更佝偻了，眼底深处是藏不住的落寞。
到了地区中转站，林寒月这才停下了脚步，随手便放开了手，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而南知意偷偷瞄了一眼自己被牵过的右手，耳朵悄悄染上一层红晕。
“说真的，我感觉没搞清楚状况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在外面逗留。”林寒月说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关于这个小镇为什么会流传着狼人的传说，这个我想我们得搞明白。”
“很古怪，我是说，狼人的确是传说中的生物，但你有没有发现，斯莫瑞尔最开始说的是预言，后面才连忙改口的。这个预言是谁给的，预言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会不会跟我们有关？否则怎么解释切诺斯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说实在的，我不相信只有一个npc知道小镇上有玩家，毕竟我们不管怎么掩饰怎么表演，终究会和原宿主的性格不一样，做得事情也不尽相同。比如原本不喜欢探究事情的在到处问东问西找寻线索，你不觉得一看就很可疑吗？”
“是的。这么说，倒是也没错……”
“而我们一路走来，有没有听谁说某某很异常？”
“似乎……真的没有。”
“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也就是说，这个小镇的npc，基本上都或多或少知道玩家的存在，但他们不一定都能确定玩家都有谁。”林寒月有些兴奋起来，他继续分析道：
“好人阵营和狼人阵营的人数配比又是什么，一般来说两个阵营总有一个基本的胜利条件，我们现在可能没有解锁，也可能压根没有，但如果有，那是什么？”
“狼人阵营的能力，他们如何击杀好人，会不会跟所谓的传说有关？”
“我们现在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但时间却越来越少，我发现这里的时间流速要快于现实，这代表着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
“意思就是，我们只能在更短的时间里做到原本应该做完的所有事情？”南知意回答道。
“没错！但今天晚上一切都是未知，实在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动身去赌。而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试着去探索，至少我们要了解到传说的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