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和第一次一样,野人们又被全部杀死了。
不一样的是,这次活下来的人手里多多少少都拿了几件衣服。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扒衣服,但因为须子遥那一嗓门太大,让他们下意识的就照做了。
大家茫然地拿着衣服互相看看,然后又看向了须子遥。
须子遥作为一个常年不外出见人的黑客,第一次被这么万众瞩目地盯着,心里有点打怵,不由得往时城那边缩了缩。
他时哥虽然很瘦,但绝不是那种病态的瘦,该有的肌肉都是有的,往这人身边一站就特别有安全感。
时城没拒绝他的靠近,随手指了一下掉在地上的毛皮:“穿上,你就是‘自己人’了,野人不会攻击穿这些衣服的人。”
他声音不算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道理。
时城拧了下眉。
这就是为什么他很讨厌集体行动的愿意,遇到什么事情还要费劲解释,太麻烦了。
虽然可以选择不解释,但他不想一下子得罪这么多麻烦。
张了张口,刚打算把发现的事情说一遍,不远处就传来了虚弱的女声。
“因为这是人皮大衣。”
时城抬眼望去,发现是脸色惨白的齐浮。
齐浮仅剩的一只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抓痕。
她被另一个女生扶着走到这边坐下,喘了两口气才道:“这些衣服都是女人的皮做的,上面的毛应该是缝上去的头发,穿上了才会被他们视作同类。”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
虽然他们或许都罪恶滔天,但是这种穿人皮的事,真不是一般的变态能干出来的。
“穿上就能活,不穿就是死。”齐浮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野人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会出现,每次都相当于是满血复活,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就一条命,没有吃食水源还不断受伤,实在是很难熬过去。
这才两个晚上,现在剩下的就不到二十个人了,他们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任务不是杀死莉莉娅吗?”有个男人受不了了,站出来说,“就是昨晚河里出来的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吧?我们明晚不能先把她杀死吗?!”
这话一出,瞬间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们谁也不想穿这个人皮衣服。
但时城和齐浮他们都明白,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时城垂了垂眼睛,对齐浮点了下头。
齐浮了然:“那就试试吧。”
大家谁都不信谁,虽然表面上是听齐浮的,但这也是想给她一个面子,又或者是把她当做一个暂时结盟的纽扣。
所以他们的劝说压根没有用,这些人既然想去试试那就去吧。
反正正确的结果也大都是试出来的。
这个不是很有脑子的刺杀计划就这么暂时定了下来。
时城在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坐到了齐浮身边:“野人杀了?”
“杀了。”齐浮闭了闭眼睛,声音还有些后怕。
那时候野人的砍刀都快落下来了,她运气好反应快,抓着那盛着人肉的罐子就砸在了对方脸上,堪堪避开致命一击,只在躲开的时候被对方抓了一把。
砍刀落在橱柜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这动静引起了外面还在睡觉的队友的注意,几个人进来手忙脚乱的把她救出去后才合力把野人杀死。
不过大家也多多少少受了伤。
齐浮在杀了野人后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尸体,这才发现对方衣服上不对劲的缝合口。
她进了卧室。
差点吐脱虚。
卧室里是一个只剩下一半皮的女人,女人的双腿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她舌头被割了下来,声带应该也是被毁掉了,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这一幕的冲击对于齐浮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她一直吐到呕出胆汁,才听到了外面的打杀声,度秒如年的等到声音平下去,一行人才互相搀扶着出门。
现在女性成员还有7个,身体和力量的悬殊摆在那里,就算之前武力值很高,这会儿也掉的差不多了。
尤其是经历了刚刚恶心的那一幕。
这不仅是身体上的摧残,还是心理上的创伤。
齐浮在把婴儿肉罐头告诉他之后,有些绝望:“帅哥,你说,我现在直接去送死行不行啊?”
时城没回答。
齐浮抓了一下头发:“反正一开始就有很多人开局死了,我这评分肯定不是最后一名吧?”
“话是这么说。”时城揪掉胳膊上对方掉下来的碎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被杀死和主动送死的评价或许会不一样呢?”
齐浮愣了一下。
时城:“你确定你自杀后,不会是0分吗?”
这一句话,就把齐浮的求死欲散的干干净净了。
女孩沉默片刻,认命地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帅哥,带我飞。”
帅哥抬起头看她:“我……”
“他不吃亏。”一直没说过话的傅遇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接过他的话,“他很贵的,美女也不能免费。”
时城:“……”
这人有大病。
齐浮爽快道:“我这个人,你随便想怎么样都可以!”
“?”
正三三两两结伴走过来的几个男人僵住了脚步,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在一起。
时城觉得今天自己大概有点犯太岁。
不用回头他都能想象到某人幸灾乐祸的表情。
好在现在这空档,形象这种事情并不重要。
他说:“你们在这等一个白头发的小孩。”
“那你呢?”有人问。
“我去找河边的老婆婆问个事。”
“你知道怎么找她?”有人不悦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时城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闻言头也不抬:“你长得好看?”
大家看了眼说话那人尖嘴猴腮的样子,都没说话。
那人有点恼羞成怒:“你他妈啥意思啊?”
“我认识你?”时城又问。
那人不明就里:“当然不认识!”
“那你在这里叫什么?”时城冷冷瞥他一眼,“长得不好看,我也不认识你,那我对你好图什么?”
对方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偏偏时城又补了一句:“图我想认个一看就不是我亲生的儿子?”
话音刚落,四周就忽然响起了尖锐的电子音。
【警告!检测到有犯人违反限制触犯禁止条令!请尽快停止违规行为!】
时城:“……”
众人:“……”
周围一片死寂的安静。
只有惨遭他语言精神攻击很久的傅遇安一个人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他无视某人难得黑得跟锅底似的脸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对他叹了口气,凑到他耳边小声说:“svip,你这记性有点不太好啊!”
svip想把“记性”两个字戳进他眼睛里。
深吸一口气,在看到周围这群人震惊探究好奇的目光后,时城顿时明了。
行,这次限制又只是他一个人有。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那人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硬一句,头会被这男人拧下来当皮球踢。
不甘不愿又胆战心惊地摇了摇头:“没、没了。”
然后他就看着对面这男人有些遗憾地移开了视线。
“?”合着您没揍我还觉得很可惜吗?
时城不再废话,抬脚就朝着河边走去。
傅遇安想了想,这次没有跟上去。
他还是留下来吧,不然依着这群人的脑子,可能见到洛问九了也是白搭。
众人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到有个白毛小子跑了过来。
洛问九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被关注。
他小声问傅遇安:“傅哥,我时哥呢?”
“你时哥让我们在这等你。”傅遇安说,“讲讲吧,什么情况。”
洛问九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时城这次去河边,看都没看那间草屋,径直朝着独木桥走去。
就在他差一步就能上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嘶哑的声音。
“过桥,要付费的。”
时城停下了脚步。
转身看去,果然是那个一直找不到人影的老婆婆。
“婆婆,”他走过去,“证明是自己人,然后该怎么办呢?”
不料话音刚落,那婆婆的表情忽然狰狞了一下。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狰狞只是转瞬即逝。
老婆婆的表情又恢复成了僵硬木然。
她张了张口,却一声不吭。
时城刚才一直静静地观察她,等到现在才出声:“婆婆,我没有穿那个衣服。”
婆婆“啊”了一声。
“我不会穿那个衣服的。”时城语气温和,带着点安抚的意思,“现在您能告诉我该怎么办了吗?”
老婆婆安静地立了一会儿,当真哑着声音开口了:“去找,红色的土。”
时城沉吟片刻:“红色的……是血?”
婆婆腐朽的脖子动了动,应该是点头。
时城:“婴儿血?”
婆婆不动了。
时城又尝试着喊了两声,对方却像是忽然失了魂一样,一动不动。
他放弃了继续喊人,起身,对着老婆婆颔首道了声谢,朝着人群走去。
傅遇安这会儿很头疼。
洛问九这小子发现的东西都太片面了,表述还不清楚,听得让人着急。
在洛问九讲到那个面部烧伤的女人被抓走的时候,他终于大致明白了。
“好了好了,可以了,停!”得到了大致消息,傅遇安伸出手在洛问九面前虚空一抓,及时止住了这孩子的倾诉欲。
在看到周围人都是一脸懵逼的时候,他叹了口气。
这会儿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时城喜欢单独行动了。
清了清嗓子,他说:“总的来说呢,这个副本还是很简单的。”
众人:“???”
你在说什么屁话?
“这是个类似于□□的背景。”傅遇安说,“扒人皮做衣服穿应该是跟他们自身罪孽有关,专门扒女人的皮,应该是因为这个罪孽和他们性别相关。”
众人愕然。
傅遇安想起这些人还不知道野人之前嘴里念的词,只好再给他们重复了一次。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因为之前时城怼人的事例还摆在眼前,这回没人指责他私藏不说了。
“白毛去跟踪的那个女人原先应该是我们之中的一个人,可能是得到了什么线索和消息才选择的单独行动。”傅遇安说,“但是白毛说她去了地窖就没上来,八成也是死了。”
他说得很轻松,就跟在讨论刚刚打猎杀死了一只兔子一样。
齐浮不由得多看了这男人几眼。
傅遇安拍了一下手:“那现在……”
“现在应该去那个地窖看看!”有人接过了他的话。
傅遇安抿了一下唇,没说话。
他这动作落在众人眼里就相当于是默认。
大家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闯进地窖。
“那女的死了,肯定是因为地窖里有野人。”
“肯定的,我们找点武器杀下去就行。”
“就这么……”
嗡嗡的讨论声让傅遇安脑子也跟着一起嗡嗡响。
他头也不转,问:“你怎么想?”
须子遥以为他是在问自己,愣了一下。
还没来及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要命行为。”
他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时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时哥你吓死我了!”他后怕地拍拍胸口。
“还活着就行。”时城刚听完洛问九的复述,还在想事情,闻言想都没想顺口回答。
须子遥:“……”
头一次被他时哥这么冷冰冰对待,还有点委屈。
傅遇安看到他的表情,心底嗤笑了一声。
什么抗压能力,被怼一句就委屈上了?
他可是身经百战都没被打倒。
后退两步凑到时城身边,傅遇安笑笑:“分享一下线索?”
时城没搭理他。
他还在想关于洛问九刚刚说的话。
女人是抱着一个罐子去的地窖下面。
她真的是被杀死了吗?
斟酌间,他抬头看了一眼傅遇安。
傅遇安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打量,见他看过来,歪了下脑袋。
时城不知道怎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转身对着齐浮说:“我们去一趟后面的屋子找点东西,麻烦帮忙先稳住他们,别让他们找……错方法。”
齐浮怀疑他原本是想说“找死”。
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但她还是选择了暂时相信,点点头。
时城看了傅遇安一眼。
傅遇安意会,跟着他往无人的地方走去。
等来到黑漆漆一片宛若死地的牲畜圈后面,时城才对他抬了抬下巴。
“有什么隐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