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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主仆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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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

    玉华楼掌柜的一直等在暗格门外,见言鹤之牵着一个清秀白净做男子打扮的女子下来,忙走上前。

    瞟了一眼他二人紧牵在一起的手,躬身垂首,将手指向不远处的雅间,“侯爷,公主有请!”

    言鹤之眉心微皱,清晰感觉到手心里握着的那只手抖了一下,回头见云拾月将手抽了回去,像是做错了事被现场抓包的孩子,低垂着头。

    “何事?”他问。

    “这……”掌柜的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不远处雅间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着桃粉色短裙的婢女从里面走出来,朝言鹤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伸手去牵云拾月的手,却被她后退一步避开,低声说道:“你自己去,我去大门口等你!”

    言罢,云拾月绕过他朝楼下走去。

    言鹤之挑眉叹息一身,朝琼翎所在的房间走去。

    京都内有关她与他的传闻,言鹤之自己多少也听到了一些,从前梁帝也有意为他们二人做媒,皆被他以军务繁忙搪塞过去了。

    平日里与她也无甚交集,除了偶尔在宫里见到她,就是每年大嫂来京她都来作陪,然言鹤之也甚少理会。

    进屋后,看到琼翎背对门站在窗边,言鹤之抱拳行礼:“不知公主找我何事?”

    他话音刚落,屋内的随从婢女全都退了出去,还将门捎带着关上了。

    他狐疑地看着琼翎清瘦的后背,扫了一眼身后关上的房门,“公主若无其他吩咐,我就先走了!”

    刚转身走到门边,就被琼翎叫住:“等一下!”

    言鹤之闻声回头,琼翎正朝自己走来,两眼通红,眼睫上还沾着水露,手里似握着什么东西。

    “表哥,”她柔声唤他,伸手过来似是要拉他的手臂,对上言鹤之冰冷的视线,手顿在半空中,而后又收回去藏在身后,眼睛看向旁边的圆桌。

    “听说玉华楼的厨子手艺不错,表哥可否能坐下来陪我一起尝尝?”

    “抱歉,我今夜已经佳人有约了!”言鹤之见她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说,转身就要开门出去。

    琼翎急忙追过来,伸手环住他的腰,手刚搭上去,就被言鹤之伸手捏着手腕甩开了,怒视着她说道:“还请公主自重!”

    随后,言鹤之摔门出去了。

    琼翎紧握着拳头,而后用力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婢女身上。

    婢女弯腰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那是一串红绳编织的手绳,是琼翎半个月前就跟宫里嬷嬷学了自己编的。

    左思右想挑了七夕这一天送他,可惜他并未给她机会。

    “公主!”婢女不敢抬眼看她,哆嗦着走过来。

    琼翎拂袖擦去眼角的泪渍,问道:“那姑娘是何模样?”

    “她……她身着男装,”婢女不敢多言。

    “男装?”琼翎眉头紧锁,她方才站在窗边细细看着下楼去的人,倒是见着了一个白皙清秀的男子,初见时还在疑惑为什么会有如此腰身纤瘦柔软的男子,如今才明了。

    又问:“她就是云将军府的那个嫡女?”

    “是,”婢女言道,“宫里举办早春宴时,云将军府的嫡小姐曾作画《雪中绿梅图》,奴婢瞧方才那位姑娘的容貌,虽不及那日在早春宴上妆容精致,但奴婢敢肯定,那位姑娘就是云将军府的嫡女。”

    闻言,琼翎讷讷地站在原地,有关云拾月与言鹤之的传闻,在京都沸沸扬扬传了许久。

    大多是云拾月不知廉耻勾引定远侯,定远侯与荣国公府小公爷在玉华楼因云将军府的嫡女大打出手之类。

    她深知言鹤之不喜与人交往,待人性情冷淡,待女子更是。

    故而从未将传闻放在心上,如今才知那些传闻未必全是无稽之谈。

    言鹤之这边急匆匆从楼上下来,经过大堂时险先撞到人,出来到门口,他一下子僵住了,走过去左右看了看,拉住旁边站着的一个人仔细瞧了,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看错。

    她不在!她走了?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慌乱地环视着周围,依然看不见她,双手紧抓着头,眉头都快挤在一起了,头痛欲裂,让他无所适从。

    许久后,他放下手,抬眼时在人群里看到了她。

    她手里多了一盏莲花灯,街上人来人往,言鹤之的眼里只看到了她,三步并作两步朝她跑过去。

    “你怎么了?”云拾月仰头看着他,见他眉头紧皱眼尾通红。

    言鹤之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双手紧紧抱着她,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好让她不能再乱跑。

    “不是说在门口等我吗?怎么一出来就乱跑?”

    云拾月举起手里的莲花灯:“我以为你会在里面呆很久,就去买了一盏灯,你瞧瞧,好不好看!”

    言鹤之松开她,睨了一眼她手里的莲花灯,目光落在她被街灯烘托得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她眼睛里亦有微光,言道:“好看!”

    云拾月挑眉瞪了他一眼:“我让你看灯,没让你看我。”

    “灯好看,你也好看!”说着,言鹤之将灯从她手里接过去,一手拎着灯,一手牵着她,走进人群里。

    云拾月问:“我们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街上人来人往,男女携手同行者多不胜数,一路看着街边吆喝叫卖的物件,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捂嘴偷笑,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开心。

    走了一会儿,云拾月歪头看向言鹤之,淡淡的街灯落在他的侧颜上。

    那双漆黑的眼眸,还有那高耸的鼻翼,微红的薄唇,无论是分开看还是合在一起,都是那般地迷人,只一眼便很难再移开眼。

    虽有畏惧,亦有担忧,但面对这样的他,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或许那日他在御花园的荷花池将自己从冰冷的池水里拉起来,她便一眼沉沦了。

    忽然,他回过头来,吓得云拾月慌忙将脸转朝另一边。

    言鹤之停下来,松开她的手,将她的脸托起来,抿唇笑了笑:“不用躲,我很喜欢你这样看着我。”

    云拾月挑起下巴避开他的手,撇了撇嘴狡辩道:“谁看你了,我是在看那边在卖什么!”

    言鹤之不信地“哦”了一声,轻笑着再次握住她的手,继续朝前走。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月老庙门口。

    虽是深夜,庙门口依然人来人往,特别是求红线的摊位前,此时仍然排着长队。

    言鹤之牵着云拾月就要过去,她忙问:“做什么?”

    “当然是求红线啊!”言鹤之头也不回地拉着她排到队伍后面。

    云拾月摸了摸腰间,将白天求来的红线拿出来给言鹤之看,“你是说这个?”

    言鹤之凝眸看着她手里的红线,愣了愣,也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一根红线来,两人相视一笑,默默走到一边去。

    早上听穆淮说起要来月老庙给他的心上人求红线,言鹤之就跟他来求了一根,想再要一根的时候,庙祝却不肯给,说是一个人一年只能求一条红线。

    姻缘树下,不少求到了红线的男女正在树下缔结盟约,然后给对方手腕上绑上自己的红线,再到旁边的桌子上取木牌写上彼此的名字,一起抛了挂在树上,再许下各自的愿望。

    许好愿后,言鹤之凑过来问:“你许了什么愿?”

    云拾月抿嘴笑了笑:“既是向神灵许愿,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是吗?”言鹤之半信半疑地看着头顶的姻缘树,而后合掌闭眼,似是刚才的愿望许得不称心,要再来一次。

    从月老庙出来后,言鹤之又将云拾月带到定远侯府。

    门房的小厮刚打开门,看到言鹤之牵着云拾月,便高声喊了一句:“侯爷回来了!”

    言鹤之正觉得疑惑时,管家言伯就忙不迭从耳房跑出来,光着脚站在地上,看看云拾月又看看她与言鹤之紧握在一起的手。

    他上下打量着云拾月,看着她一身的男子打扮,由不得皱起了眉头。

    言鹤之看了一眼言侯,对云拾月说道:“这是言伯。”

    “言伯好!”云拾月欠身行礼。

    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言伯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瞪了一眼旁边楞站着不动的小厮,“快掌灯给侯爷和……”

    “云姑娘,”言鹤之道。

    “噢……云姑娘好!后边客房早就备好了,就等着云姑娘来了!哈哈哈……”言伯笑得眉眼弯弯,两手悬在半空,一时间不知该摆在何处。

    见小厮提来灯,恨不得亲自为他们带路,低头时看到自己赤着脚,不由得红了脸。

    云拾月拽了拽言鹤之的衣角,低声提醒道:“你答应过慧心,会送我回去的。”

    言鹤之耸了耸肩,看向言伯:“你听到了吧!人家姑娘不肯住在咱们这儿!”

    言伯愣了愣,见云拾月羞红脸抬手在言鹤之胳膊上拍了一下,又哈哈大笑道:“云姑娘说得对,你都答应送她回去了,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你——!”言鹤之还想让言伯出面留下云拾月,不料他却胳膊肘往外拐,这下他也无话可说了,“既如此,还不快命人去套马车来!”

    “是是是!”言伯连连点头,转身刚走出去几步,而后又转身回来,一脸为难地看着言鹤之,“侯爷,不巧得很,咱们府上的马车被穆淮那个臭小子赶着出城去了。”

    “马车不在府里?”言鹤之紧绷着脸不敢笑出声,“哎呀呀!还真是不巧!”

    转头看向云拾月,她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们主仆。

    担心她生气,言鹤之又对言伯说道:“那就去马厩牵匹马来吧!”

    “牵马啊?”言伯看了言鹤之一眼,抬手一拍脑袋,“也不行啊!咱府上的马今早就被送去铁匠那里修订马掌,要明天才能回来啊!”

    言鹤之看着言伯这蹩脚的演技,实在没法接。

    这时,旁边站着的云拾月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说道:“既如此,那我就只能在你府上叨扰一夜了。”

    听到这话,言伯比言鹤之还要高兴,慌忙让小厮送来鞋踩着穿上,亲自为他们掌灯,将云拾月带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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