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为什么对我这样？
奚风应了一声，在原地没动。
他努力回想今晚关于王羽晴的记忆片段。
她虽没专注地听课，但还是跟着做笔记，更多的奚风就回忆不起来了。
这件事对于王羽晴来说影响不小。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在学校里，发生这样的事，一下子就能传开。
当时要是他能再多留意一下，让她回去休息之类的，说不定能避免。
“胡思乱想什么？”季恒有点看不下去。
“我……没什么。”奚风觉得事后后悔也没用，只能以后多注意。
还没什么。心思都快明晃晃地写脸上了。
季恒：“成年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一个任课老师瞎操什么心？”
“原来你这么喜欢多想，怎么不把这份心思用我身上？”
奚风垂着眼，不想和他争执。
“走了。”季恒拉着奚风的手走出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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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的衣服还留在王羽晴那里，现在只穿了件薄毛衣，通道的冷风极具穿透性，吹得他一个激灵。
但他拉着奚风的那只手却并不冰冷，大概是后者的手总是冷的，他只能比那热才行。
急诊门外很空旷，没有什么人，奚风的声音不大，却意外地清晰：“冷吗？”
季恒没有回应，只是拉着他大步往前走着。
“你……先放开行吗？”奚风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季恒抓紧了，根本不给机会，只是步伐稍微慢下来，“安分点，别惹我了。”
“……”
习惯了季恒的言行，奚风并没有因这话太过无语或震惊。尽管在他看来，自己才是那个被频频招惹的人。
奚风的手指就那样木着，没动。
他没有故意去感受，但手上的触觉并不会因此就不存在。
季恒的手比自己的大，或许察觉到握着的手不再挣扎，不仅用的力小了些，还转换了下角度，变成了掌心相贴。
掌心的温度不断传过来……
奚风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触到季恒的手背。
手背很凉，和外界一个温度。
“你放开，我不跑。”
说话间，已经来到车旁。
奚风的额发被扑面而来的冬风吹起，借着夜色，这张脸透着冷寂。
“你不会跑，但也捂不热。”季恒看着奚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
季恒的车就停在绿化带旁的车位上。
奚风并不想坐他的车回去。
“上车。”
奚风没动，“不用，我自己打车。你先走吧。”
季恒的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蹭地就上来。
他把奚风推到车上，禁锢着后者的手，不甘地问：“你为什么就对我一个人这样？”
奚风后背紧抵在生硬的车身上，硌得有些疼。
“你控制好自己的言行，我或许可以像对其他人一样，平常对待你。”
这是他一直想要说的话，不过是再一次好好地陈述出来。
他之前也这样说过。
但说出来的时候，看到季恒失望和落寞的神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季恒眉拧得更紧了：“就这样？”
奚风：“……是的。”
“你这样对我是因为裴青樾？”季恒不想放弃，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很大程度上是。”奚风觉得话说到这份上，那不妨再说明白点，“难道你不找找自己的问题？”
季恒怔愣了下，没再出声。
他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但奚风这样的性格、学识和修养，要是看不起自己好像也正常。
他怎么没想到？
离开他所在的圈子，很多人，就像他爸一样，不都对他嗤之以鼻么？
他本来就在背道而行。
长久的沉默。
再次说话时，季恒声音有些沉：“上车。去学校还是回家？”
奚风犹豫片刻：“学校。”
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的东西还在学校里，而且，硬要送的话，他只想让季恒送他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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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
奚风心想，这样就好。要不然他哪里没说对，这人又要发作了。
不知道季恒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都说到这份上，更多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一直以来所受的规则教育说白了就是条条框框，但他并不觉得这是约束，毕竟人只有在相对的空间里才有自由可言。
随心所欲和不计后果从不是他的处世之道。
季恒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不多时，车就开到湘大门口。
这并不是湘大的正门，但从这里去教学楼是最近的。
奚风的余光一直能看到季恒，这人安静的时候有种极致的反差，深沉又漠然。仿佛世界崩塌也不过只是宇宙间少了个平行时空。
他想，无论如何还是要道声谢。
“谢……”
还没说出口就被季恒挡了回去。
“如果你决定和谁划清界限，就不要还在意礼貌和修养，这样只会让人混淆不清。”
“还有，别勉强自己。”
奚风：“……”
一时无言。
面对这个人时，好像不是无话可说，陷入沉默；就是血液加速，激动生气，不断告诫和拒绝。
车门解了锁。
奚风在今晚不知第几次的沉默中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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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两步，他注意到校门口的小店张贴着的元旦活动。
才想起来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他不自觉地回头看去，季恒的车已经不在了。
手机接连传来震动。
奚风拿出来一看，是裴青樾打来的。
“宝儿，下课了吧？”
“嗯。”奚风没提今天发生的事。毕竟女生发生这样的事他怎么好得说。
而且，关于季恒，他也不想提。
他确实没处理好。
以前不提是因为没必要，而今天之后，季恒应该不会再来了。
“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跨年。”
奚风想了片刻，后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