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惹眼的干净疏离
季恒开车到酒吧门口时，正好看见裴青樾。
他停好车，走了过去，似笑非笑地说：“呦，裴老板稀客啊。”
“稀客裴老板”朝酒吧里偏了偏头，“你弟在里面。”
“知道了。”季恒不以为意，只问；“你站这揽客么？”
裴青樾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啊？我等我老婆呢。”
季恒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没说话。
“你这脸，”裴青樾瞪大了眼睛，“是不是被人揍了？”
他幸灾乐祸地说：“肯定是，你他妈的就爱乱搞，谁知道对方有没有男女朋友，被收拾也正常。”
操，季恒在心里骂了一声。
这逼眼力怪好，即使在正常灯光下，季恒自己都不怎么看得出来。酒吧门口灯也不强，竟然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裴青樾指了指季恒，叮嘱道：“我老婆难得答应我一起过来玩，你待会儿可别在酒吧乱来。”
“管好你自己。”季恒的声音混着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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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皓坐在中间的boss台，和一堆差不多大的男生女生玩得正嗨。
看见季恒进来后，喊得更欢了。
小丑，季恒在心里一嗤。
“检查过身份证了吗？”季恒问值班经理。
值班经理当然知道老板说的是哪些人，便回复：“都逐个查过，成年了。”
“营销那边不知道是……不然的话不会接受预定。”
今天过节，酒吧大卡都是竞价预订，季皓肯定是出价最高那个。营销只是做了份内的事。
季恒不以为意，说：“只要不惹事，他就是来送钱的。”
裴青樾和奚风先后穿过安检门，一起走了进来。
奚风穿着件白毛衣，外面套了件米色毛呢大衣，在酒吧驳杂的光影里，他是尤为惹眼的干净疏离。
季恒别开目光，“找人多盯着点。”
“好的，老板。”
季皓来这里无非就是来看他笑话的，以贵客和季家未来继承人的身份。
昨天成年，今天就来这里，估计老早就想来了。
肯定憋坏了吧？
只要他不过分，季恒都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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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圣诞节，包厢早都预订出去了。
裴青樾估计也是临时决定来这里，他们坐在不远处的卡座里。
那边虽然离唱台近，但比较吵。
奚风这会儿正看着裴青樾和李俊杰他们玩游戏。
奚风的脸上不难看出无聊和淡漠。
他不喜欢也不想待在这里。
然而，季恒坐在斜对面，他却连余光都没分过来。
季皓来这里季恒心情都没半点波动，但一看见奚风这样，季恒就会莫名地烦。
“今晚尽他妈输。”李俊杰把杯里的酒一口闷了，说道，“我去趟厕所，下一轮季恒先替我。”
裴青樾一脸得意：“不是我不厚道，这逼太菜了，让他都赢不了。”
“不玩这个，没意思。”说话的是裴青樾的小学同学郭宇轩。
裴青樾：“行啊，老赢确实没意思。”
季恒冷冷地瞟了眼裴青樾，看给这逼能的。
郭宇轩从桌角拿了个游戏转盘，“我今天下午喝的酒还发着力呢，头晕，玩点这个无脑的歇会儿。”
“那先说好，我和我宝贝必要时可以选喝酒，我帮他喝。”裴青樾说。
郭宇轩连头发丝都写着鄙视二字：“唉，他妈的就你事儿多，行行行。”
这个游戏转盘是去年裴青樾重新定制的。
他嫌弃上面的任务太无聊，专门让产家改了几个。但有句话就是说得好，天道好轮回。
他一转就转了个“自饮一瓶”。
谁知他刚喝完三杯，奚风又转了个“上家再喝。”
“宝贝，别，让我来喝。”裴青樾从奚风手里抢过酒。
“老子笑了，刚说完什么就来什么。”郭宇轩抽了口烟。
虽然说酒吧都弥漫着烟酒味，奚风近距离被迫吸二手烟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自觉地朝后靠去。
“到你了。”郭宇轩把转盘推给季恒。
季恒食指按着转盘，轻轻一推，最后停在“听我指挥”。
他踢了下旁边郭宇轩的鞋，淡声说：“烟灭了。”
“操。”郭宇轩骂骂咧咧地按灭了烟，“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自己抽闻不到，别人抽时你那狗鼻子就贼灵敏！”
季恒和奚风短暂的对视了一瞬，继而慢悠悠地说：“改不了。”
这时，值班经理走过来凑到季恒耳边说：“老板，中间boss台那边的人找您。”
季恒嘴角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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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走后，郭宇轩又点了支烟：“那边的‘未成年’挺狂啊。”
那群人从刚才就嚷嚷着，不是嫌歌曲太土，就是吐槽歌手唱得不好。
“知道打头的是谁吗？”裴青樾问。
顾宇轩一脸无语：“我怎么知道，我踏马又不是百事通。再说那群小毛孩，季恒都没管，我更懒得和他们计较。”
“季恒同父异母的弟弟。”裴青樾像和别人分享八卦的大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等着对方的反馈。
听到这话，奚风不自觉地朝季恒去的那边看过去。
酒吧里光线不明，能看到季恒的大致轮廓，和正好被顶光一照而过的侧脸。
“靠，都这么大了？”郭宇轩的表情从无语变成惊讶。
裴青樾笑笑：“你我都要奔三了，人家能不长大吗？”
“那……季恒还和他家里有联系吗？”
郭宇轩记得和季恒玩在一块的时候，季恒才十四五岁，比他们小，但特别疯批，说话做事很极端，所以谁都没拿他当小孩看。
当时听说他和家里已经闹掰了。
“昨天他弟过生日不就去了，但听说又被他爸叫走了。”
“没闹事吧？”
“没有，不过……”
裴青樾突然想起季恒的脸，极有可能是被季恒他爸打的。
他爸打那就另当别论了，不然除了围攻，还真没谁碰得到季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