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都没差别

    湘城西郊别墅区。

    落地窗将朦胧夜色都透了进来。

    房子里只开着盏昏黄的走廊灯，依稀能看到屋内晃动着的景象。

    “……恒哥，”男生喘着粗气，“你的手机……”

    “小可爱，不能分心。”季恒唇角噙着笑，但这笑意却未及眼底。

    他托住靠在窗前的人将其带到沙发，捋了下额前散落的头发，“这才入夜不久，时间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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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恒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星映在玻璃上，他拨通了方才一直打来的电话。

    “……亲爱的，我接个电话，”数秒后，电话那头的裴青樾劈头盖脸骂道，“你死哪去了？打那么多电话一个也不接。”

    远山影影幢幢，好似在随风缓缓摇曳，季恒眸光微动，呼出口烟，语气散漫：“忙呢。”

    “你有什么可忙的？我不想点破你。今天你嫂子来酒吧，大家都到了，快点来。”

    挂掉电话，季恒抽了两口烟觉着没意思，又灭了。

    他想起来，裴青樾今年确实在追人，好像上次住院也和这有关。反正因为此事，周围的人都说裴青樾收了心，连其父母都正眼瞧他了。

    他唇角一勾，正好无聊，去看看吧。

    “恒哥，你要走？”男生瘫坐在沙发里，尽管眼眶有些红，视线却紧停在季恒紧致有力的肩背上。

    季恒穿上衬衫，捏了捏男生潮红的脸，问：“你舍不得？”

    男生亮亮的眼睛里透露出恳切：“你……还会来找我吗？”

    季恒抓上外套，侧过头说：“会的吧。”

    假如我想起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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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深秋，停好车出来还挺冷。

    季恒以为市里会比郊区好些，结果一个样儿。得快点进去酒吧里。

    酒吧走出个人，身形修长，穿着浅色风衣，灯下皮肤皙白透着冷光，可能是被迎面吹来的寒风激了一下，他轻眯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季恒和那人擦肩而过，一丝冰凉松软的冷冽气息钻入鼻腔，季恒脚步微顿，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人才是从外面来的。

    酒吧是他和裴青樾合资开的，名叫“gravity”。

    平时从八九点就喧闹到后半夜，今天却很安静。

    不用想都知道裴青樾没做生意。

    操，今年来只他一人忙活，这狗东西倒好，一回来还把今天的财折了。

    果然，裴青樾和好些熟人在里面，见到他来了，大声骂：“妈的狗逼。你怎么不等着我们都走了再来。”

    季恒坐在他们让出的空位上，抬起旁边的人刚倒的酒，慢条斯理道：“你们不都好好在着么？”

    “肯定是在哪个美人的床上差点下不来。”裴青樾的发小李俊杰打趣道。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都纷纷起哄。

    裴青樾凑过来低声问：“我听说你把晟华建投的小公子弄到手了？”

    季恒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细品了下裴青樾的话，悠悠地给出回答：“我不认为这叫到手，毕竟就没追过。”

    他们家最近在和晟华建投谈项目，难不成……想到这些，裴青樾脸色不大好，试探着问：“你和我哥还……”

    季恒轻嗤一声，打断道：“别误会，在我这里，做什么或者怎么做又或者和谁做，都没差别。”

    裴青樾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看见进来的人就立马换了张脸，迎了上去温声问：“亲爱的，出去干嘛了？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准备去找你。”

    季恒顺着看过去，站在裴青樾身边的人正是他刚才在酒吧门口遇到的。

    来人似乎是不大自在，微抿着的唇轻轻动了动：“接了个电话。”

    这会儿酒吧的灯是正常调度，没有遮掩，没有装饰，灯下所有东西的瑕疵都无所遁形。

    偏偏那个人隽秀的五官却愈发鲜亮分明，连挺翘的鼻尖都镀着一层柔光。

    裴青樾揽着他的腰走了过来，一脸得意地朝季恒介绍：“我男朋友，奚风。”

    季恒的目光从裴青樾的手臂移开，望向奚风。

    距离拉近后，那副清冷的模样更有种无法言说的吸引力。

    片刻后，他唇角轻轻扬起，说了声：“你好。”

    奚风浑身上下透着遥不可及的疏离感，落座在一群酒色之辈中，与周遭格格不入。

    这样的人竟然是裴青樾这种人的男朋友。

    比起惊讶，季恒更觉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