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避风港
楚阳买米的价格从来都不是十二文一升，除了一开始卖的几十石，其他的都只是将从其他米贩手里收来的又卖出去罢了。
总体也只是亏了些人工费，但提供的便利却是确确实实落到百姓手中。
这次的成功也让楚阳松了口气，若是失败了，保不齐半夜又得挨那莫名其妙的惩罚。
赵依依将账本的详情汇报了上去，起初魏县令等人是不信的，这一与他们获得的一手情报不一样。
只是后面楚阳公布了赈灾明细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楚阳这一招确实狠。
赵依依有赵家做后盾，魏县令自然是不敢去找她的麻烦。况且她还是他给自家儿子物色的儿媳妇，只是现在闹了矛盾，但在他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令魏县令苦恼的是，赵依依和楚阳走的很近，这自己物色的白菜，别被人家给摘回家了。随即便找赵依依私下聊了一番，许诺了大量好处，还列举出了两家联姻的诸多好处，但赵依依却始终无动于衷。
见赵依依软的不吃，自己又不敢来硬的，便也只得加强了对她的防备。
虽然即使楚阳是明牌和他们打，他们也不会有更好的对策。然而，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总要有个人出来背锅的。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找你过来。”魏县令面无表情的说道。
台下的是被绑着跪在地上的衙役，他嘴角还流着血，显然是刚刚才被伺候过一顿。
“大人，这件事不能怪我啊，实在是那楚阳太过狡猾了。”
“再说了，就算没有我的情报，他就卖这么低的价，其他人也只能跟着卖。所以问题的关键是他不是我啊。”
衙役极力狡辩着，此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小心的回忆着，搜寻着任何可能对他有利的信息。
魏县令并不想听他的狡辩，“那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听到这一句话，衙役寒毛都立了起来。
“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就算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况且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他们离开了我可就活不下去了啊。”
能混到这个位置，魏县令早就不吃这一套了。看着魏县令那冷漠而不悦的脸，他知道他说错话了。
趁着魏县令还没宣判他的死刑，他赶紧抢先一步开口，“大人，我还有用，我还能帮你们监视楚阳的动向，探听情报，我能给你们做内应。”
可魏县令却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已经暴露了，还怎么做内应啊？”
“没有，没有，我发誓我去翻账本的时候绝对没有人看到我。我还把东西都完全还原了，绝对不会暴露的。”
衙役一本正经的讲完了，对活命的渴望激发出了他的潜力，看不出一点违心的样子。
魏县令一番考量后，还真被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给说服了。
“好好干，我们不会亏待你的，等哪时候干掉了楚阳，答应你的加官进爵不会少。”
经此一战，几大米商有的倾家荡产，有的负债累累，甚至有被迫卖身为奴的，只有张家元气大伤。
这几天楚阳一共卖了两百石大米，而从几大米商手里收过来的大米则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二百石。
楚阳不但将之前借的粮都还上了，还有不少余粮，通过继续销售这些余粮，楚阳还能继续在张家身上开几个窟窿。
对于楚阳的这种无赖打法，连魏县令都没有办法。作为一个靠花银子买来的县令官，他是一点都不敢得罪郭明。
魏县令都没办法的事，张家自然也就无可奈何了。他们不卖米或者价格高了，客户就都跑了，他们要是卖价和楚阳卖的一样，那就会被楚阳大肆采购。
即使张家和楚阳一样采用限制购买的方法也不行。现在楚阳手底下可以说是至少有一万多人的支持队伍，而张家怎么抽调人手也只凑的出百来个人。只要楚阳一声令下，甚至张家的人连门都出不去，就更别说卖米了。
张老爷现在属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这个楚阳是软硬不吃，当初投机倒把的苦果，如今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往肚子里吞了。
楚阳第一次运来的粮食原来只有三百石，期间还损失了五十石和几架马车。也就是楚阳最开始账面上其实是欠了三百五十石大米的，不过用后面收购的大米补上了。
不仅补上了，除开人工费和损失费外还余了不少银子，楚阳将其一分为三。
一部分用于补贴受伤的武师医疗费以及给他们发的慰问金，一部分用于补贴用于渔民和搬运工人的开支，剩下一部分则补贴给了他自己的老爹，因为老爹为施医局付出的太多了，都不知道贴进去多少钱了。
当楚老爷收到了楚阳的补贴时，只是暗暗叹了口气，并没有拒绝。
他转身背对着楚阳沉声的说道：“儿啊，你终于想起你这个累死累活的老爹了啊。你能有现在这样的觉悟爹很欣慰，我会全力支持你。”
“你可以放手的去干，爹只有一个要求，坚持不住的时候不要逞强，爹永远是你的后盾。”
楚阳眼角一酸，他想家了。但眼前的这位又何尝不是位可怜的父亲呢？回想起自己这些天做的事，着实有些对不住他老人家了。
“爹，抱歉，擅自动了你的那些宝贝。”楚阳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知道老爹一定知晓自己偷偷当掉了他的宝贝，只是不想提起罢了。
这事做的不对，是他太心急了，楚阳也趁此机会把错认了，到时候周转过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就把老爹的东西赎回来。
“它们是我的宝贝，你也是我的宝贝，但终究你才是我最宝贝的宝贝。这事不怪你，你的压力也很大。”
“我不求你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不用你为了大好河山去拼命，我只要你能一直快快乐乐的，就知足了。”
“爹，我照顾好自己，也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这如山一般的父爱，让楚阳都感觉受之有愧了，这也让他又多了一个不能输的理由。看着这位一心为儿子着想的父亲，楚阳实在不忍，快步离开了。
在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时，楚阳是彷徨的，但在这一刻，远洋的船也有了避风港 ，一切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而关于他那至今还未曾谋面的母亲，楚阳也有所猜测，老爹既然不愿提起，那他也不好过问。
在楚阳离开时，楚洪德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满眼的欣慰。
“我的阳儿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哈哈哈。”楚洪德开怀的笑了，这是他十年来最高兴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