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教王石头抓青蟹换大米
八十年代时空，王家村。
王海川把小渔船停靠岸边后，王富贵组织人把货搬到他家。
王海川看着王石头那小子，蹲在码头附近的地上写写画画，就好奇的走过去。
“石头，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叔，俺在算账勒。”
“算账？”
王石头前面的地上写满东西，数字能认出来，爷、爹、娘等等十多个字也认识，大部分既像文字又像图画的符号，王海川就懵逼了。
怎么感觉像甲骨文啊，难道王家村还有个考古专家在教书？
王海川认真的看着王石头：“这些字是你们老师教你的吗？”
“啊？叔，俺就读过小学一年级，好多字不会写。”
“那你写的那些符号啥意思？”
“俺不会写就画文字代替啊，叔，你看我算得对不对？”
王石头得意洋洋的看着王海川，指着地上自己的杰作。
“看个毛线！”
王海川赏了他一个脑瓜崩，气笑了，自己犯傻了，真有考古专家也不会教小学生甲骨文啊。
“你说说你这是算的什么账？”
王石头看着地上，有些失落：“俺算的是咱家这次能换多少油和米，俺能吃到多少大米饭。”
能吃多少米饭？王海川一愣，突然想起，这年代十多岁的半大孩子，个个都是家里的大胃王，乡下没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能吃饱饭都。
“石头。”
“嗯？”
“等会儿跟我去搬袋大米带回家吧。”
王石头是自己这边堂哥的孩子，这堂哥在去年的时候出海捕鱼遇海难死了，家里孤儿寡母的很可怜。
“以后缺吃的跟我说。”
王海川用脚把他画的东西慢慢擦掉，免得看着难受。
这边家家户户生活都很困难，王家村大半人家都和自己都能扯上亲戚关系，自己不能打开接济穷亲戚的口子，但看到王石头这模样又不忍心。
“不行！叔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王石头闷闷地说话，连连摇脑袋，不愿意跟着王海川去搬大米。
“怎么就不要我的东西了？”
没吃的送些大米，都是亲戚也不该这么见外吧？王海川有些郁闷问道：“为什么？”
“俺娘说做人要有骨气，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王海川想起来了，听说自己这个堂嫂是下乡的知青，可能被大运动吓怕了，不敢教儿子知识，只偷偷教儿子如何做人。
“你不要，那咱们去赶海看看能不能捡点好东西，你拿东西换米没问题吧，到时候找你娘偷偷做饭给你吃就是。”
听到王海川说赶海，王石头先是一高兴，接着又泄气了：“叔，这会儿还没退潮勒，没有好货捡。”
村外的海滩每天都会被村里的妇女和他们这些半大的孩子光顾好几遍，现在就算有什么好货被海浪冲上沙滩，没过多久就会守在海滩上的人被捡走。
想捡好货，还得等退潮和涨潮的时候，那时候人多，只要守在一个地方还是有机会捡到好货的。
看到王石头不乐意，王海川踢了他一脚：
“家里有长铁丝吗？回去找两根一米多长的铁丝来，越粗越好。”
“叔，我有几根修船用的粗铁丝，找那玩意儿干嘛？”
“啰嗦什么，你拿来就是。”
王石头回家偷偷摸摸带了两根一米五左右，比香烟细一圈的铁丝过来。
王海川从渔船上拿了一把钳子，把两根铁丝的一端掰成钩子，又找了几根布条缠在铁丝另一端。
“铁丝有点细，凑合用吧。”
海滩礁石区没有人，王海川带着王石头，提着水桶来到这里。
听说临海县水产公司不收青蟹，村里人没打青蟹主意，因为村里人不吃青蟹。
现代的人都知道青蟹味道不错，前提是配好调味和热油。
但清蒸青蟹，如果不放大量油和调味，很腥难以下口。
王海川拿着长铁丝在礁石缝隙里探。
“叔，你勾螃蟹啊，那玩意儿很难吃，又没多少肉，你勾它干啥？”
“石头，我收半斤以上的青蟹，两只换一斤大米你抓不抓？”
“啊？叔，真的吗？”
听说青蟹换大米，王石头激动了，海滩上经常看到青蟹，别说半斤重，就算一斤以上的都能找到不少啊。
他拿起另一根长铁丝，就在附近找起青蟹来。
“嗯？”
“真有货？”
“好像蛮大的。”
王海川拿着长铁丝慢慢的勾缝隙深处的青蟹，这年代的青蟹横行霸道惯了，从没人打扰过它们，敢调戏它，夹住长铁丝后，绝不放大钳子。
“这颜色？”
把青蟹勾出来按住，王海川看到青蟹的颜色不对劲，抓起来一看，顿时乐坏了。
“握草，黄油蟹啊，哈哈哈，运气真好，传说一百只青蟹也不能出一只黄油蟹，还有一斤多重，带回现代最少也能卖个一千多块。”
这片礁石区的青蟹真多，两个多小时勾出几十只青蟹，半斤以上的十只，重要的是有三只还是黄油蟹，这让王海川激动上了。
然而王石头又把他气到了。
“叔，你捡病螃蟹做什么？”
“病青蟹？你看到我桶里哪只青蟹有病了？”
“就是那四只发黄的螃蟹啊，听村里人说这种发黄的螃蟹有病活不了多久，我刚刚勾出来这种有病的螃蟹都踩死了。”
“沃日！你踩了几只？”
“五六只吧，螃蟹生病的又不多，叔，你看我抓了十七只活蹦蹦地大螃蟹！”
看着王石头献宝似的把水桶递到眼前，王海川差点忍不住一巴掌把水桶扇飞，深深吸了几口气，看向他：
“石头啊，那些发黄的螃蟹得的富贵病，港岛那边有人收，你要是抓一只黄螃蟹过来，可以找我换五斤大米啊。”
嘭咚
王石头愣愣地看着王海川，手里的水桶掉到地上，他踩死了六只黄螃蟹，就是三十斤大米
“呜呜呜我要打死赵狗子！就是他告诉我黄螃蟹是病蟹地！我要打死他！”
“别跑，别跑，是叔的问题，叔早点告诉你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王海川一把拉住哭着要去寻仇的王石头，这是自己的问题，自己忽略了青蟹里面的名贵品种。
“走走走，叔带你换大米去，你抓了十七只大青蟹能换八斤半大米，够你吃几天了。”
王海川提着两个水桶，哄着王石头往王富贵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