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灰白
鬼门铁骑的几个人，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他们的眼神充满敬畏地看着越湫夫人，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做出过激举动。
此刻的越湫夫人，额间闪耀着如同月光般清冷的光泽，那远山纹更是栩栩如生，与左亭脑袋上那个随意涂鸦的图案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而地上的无头死尸，则成了那些妄图乱动之人的惨痛教训！
\"姨娘……\"谢苒轻声呼唤，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尽管如此，她手中紧握的斩马刀依旧没有丝毫松懈，时刻保持警惕。
就在这时，一个驼背的猴脸老者用衣袖擦拭着眼睛，仔细端详着越湫夫人的面容。
突然，他的目光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惶恐之色，急忙跪地行礼：\"首领！\"此人看上去比越湫夫人大出许多岁，但见到越湫夫人时，却表现得异常恭敬，甚至有些惶恐不安，仿佛一只老鼠遇见了凶猛的猫。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石猴子吧？”越湫夫人的目光轻轻扫过他的脸庞，淡淡的说道。
那人感激的再次磕头：“没想到首领还记得石猴子！当年石猴子幸得夫人搭救，才从劈山刀下面得以逃生。”
越湫夫人点点头：“记得恩，记得仇，才不会枉为人。”
一旁的左亭，愤恨的一甩流星锤：“你这婆娘！妄称山猫！当年说走就走，丢下一干兄弟！鬼门铁骑群龙无首，内斗死了多少人？！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谋生的营生，你又来捣什么乱？！”
越湫夫人啐了一口：“左亭，你还有脸说当年的事情！当年的内斗，不都是你和左丘，你们兄弟两个搞出来的好事情？！占了金葵的闺女，他闺女不堪凌辱，自杀身亡。他老年丧女，苦不堪言，才和你们刀兵相见的？！”
越湫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过去的不满和指责。
左亭的脸色变得阴沉，他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悔恨，但很快被愤怒所取代。
“哼，那也是因为你突然离开，导致兄弟们失去了方向！”左亭反驳道。
越湫夫人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兄弟俩的私心作祟吗？你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不顾及兄弟们的死活！现在却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况且，”越湫夫人一声冷笑：“左丘伏诛，你也被我赶出了鬼门铁骑，难道你自己一点也不记得了吗？！”被揭穿当年的事情，左亭恼羞成怒，哇呀呀暴跳如雷：“你这婆娘，一派胡言！看我今日不要了你的这条老命！”
“有本事，便来试试！”越湫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瞬间与左亭打在了一起。
那左亭在鬼门铁骑中混迹了多年，自然也积累了不少人脉和势力，他的那些亲信们见此情景，纷纷操起武器，跟随着左亭一同冲了上去。
然而，石猴子等一众手下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既畏惧山猫越湫夫人的威严，又不想得罪如今名义上的首领左亭，帮这边不是，帮那边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越湫夫人虽然实力强劲，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处于下风。一旁的谢苒心急如焚，她连忙转头对着霍焰琪等人喊道：“快来帮忙啊！”
昏天黑地、惊心动魄的厮杀场面正在眼前上演。无数兵刃肆意挥舞，血肉横飞，伴随着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喊叫声……突然之间，谢苒感到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鸣响。
紧接着，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死寂般的宁静之中。
她下意识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开始逐渐失去色彩，变得灰白。而周围人们的动作，竟然变得如此迟缓，慢得令人难以忍受。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不得不低下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当她低下头时，竟意外地发现小黑似乎也变得异常缓慢起来。
突然间，眼前的一个军兵，被敌军刺穿了心脏。皮肉被破开，血喷涌而出的那个瞬间。
她看到了一丝诱人的血红。那颜色，灿烂的让人兴奋，让周围灰白色的世界，显得更加毫无生气。她突然很想，用鲜血填满那些灰白色的世界。
手中的战马长刀，突然变得轻盈无比。挥刀间，那敌军便身首异处了。这一次，喷涌出来的鲜血更多，她感觉心花怒放。
于是，继续一刀一刀的挥舞下去。每一次挥动，都能听到刀刃割裂空气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快感。她的眼神越发炽热，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兴奋而泛起一抹红晕。
战场上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以及鲜血流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死亡与血腥的交响乐。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刀法越来越凌厉，动作越来越熟练，敌人在她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纷纷倒下。她的身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但她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在这一刻，她似乎找到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我，那个渴望杀戮和鲜血的自我。
不远处的李戬，看到谢苒的表情，从不解，到恐惧。“元帅！”他喊了一声，但谢苒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些红色，那鲜艳的颜色仿佛在她眼前跳动，如火焰般燃烧着她的灵魂。
李戬见状，心急如焚，急忙奔过去，试图拦住她。然而，谢苒就像完全没有看见他一样，策马飞奔而过，轻巧地绕开了他。
“怎么回事？！”李戬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立刻声嘶力竭地呐喊道：“未济军人呢？！快，跟上元帅！她自己一个人冲进敌营了！”
原来，在这不知不觉间，谢苒已经离开了自己的阵营很远，孤身一人，义无反顾地闯进了敌人的阵营。她的身影在敌军中显得如此渺小，但又充满了坚定和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