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我来证她的清白
彭轩在侧，王灿自然近不了谢苒的身。
几下便被彭轩踹打翻在地，招旁边的军兵过来重新将他绑了。
台上台下，都冒了一身冷汗，躁动不已。
谢苒巍然不动，来到帅台的正中央，面沉似水：“王灿，念你同僚一场，我本想给你留个体面。没想到你竟然行刺本帅？你手中的匕首，是何人所授？”
王灿被摁在地上，冷笑，一字不答。
“王灿其罪当诛，和他废什么话？”
林天放第一个站起来，呼喝道：“谢元帅要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我来杀。身为镇将，不忠不义，乃是我等耻辱。八镇一体，我今日就为八镇清理门户！”
“依我看，应该押送朝廷。”
贾屠生不急不缓的吐出一句话，五柳长髯随风摆动，不怒自威。
司徒凤林把手按在了剑柄上：“我同意贾将军的话。再怎么着，戎镇是戎镇，和谢元帅的大营虽然同抗西疆，但谢元帅不该处置他。”
这还说的已经很客气了，谢苒知道，他这个“不该”，便是“无权”的意思。
“交给朝廷？我看没这个必要了。”钟离恍端起茶杯，抹掉了上面的茶叶，缓缓的喝了一口，道：“我怎么听说，谢元帅权利大的很，不光郑麟元帅如今被压在营中，就连前几日来的钦差，也被压了？这么大的权利，怕不是陛下给的吧！”
钟离恍果然老奸巨猾，一开口已经将谢苒推到了“一手遮天”的境地。
司徒凤林与他一唱一和：“就是。敢阵前夺帅，敢扣押钦差，莫不是，有自立的想法？”
“胡说！”谢苒冲到司徒凤林面前：“司徒将军，我谢家满门忠烈，怎会有谋反之心？”
“满门？”司徒凤林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满门，恐怕如今也剩不下几个人。王莽篡汉，司马昭之心，自古权臣某位从不稀罕。”
“司徒凤林！”客襄云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对他道：“你的祖父司徒强不就是因为谋害先皇才被流放边关吗？今上不计前嫌，还让你做镇将，你倒好，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司徒凤林被人戳了痛处，与客襄云对视了一瞬，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低下头去。
他虽然闭嘴了，那钟离恍却依旧不依不饶，笑道：“翻旧账有什么意思？我承认安国侯的忠勇，但他们父子几人，连同谢英元帅，死的蹊跷。朝廷至今没给说法，如果是我，看着亲人惨死，无人为我生长争议，我也难免会误入歧途啊。”
此事，从头到尾一直没开口的张桂，突然站了起来，呵呵笑道：“是啊。谢元帅，你说王灿反叛，那你呢？谁来证明，你巧夺兵权，私扣钦差，不是反叛呢？”
此言一出，一片安静。
张桂一脸得意洋洋的笑，扫视彭轩谢苒，冷哼道：“听说彭将军和谢元帅早就情投意合。当日王灿扣押了彭将军，谢元帅为了泄愤，兵困沧溟镇。此时，又要杀人灭口？”
那疯癫的王灿也突然开口：“是啊！根本就没有霍焰吹！都是谢苒骗出来的，我是被冤枉的！通敌的是谢苒！不信你们看，那胡楔的狼主青衍，不就跟到了朝天关？！你们还看不出来谁是叛国贼吗？”
“王灿，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
谢苒的眼神中会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震惊，随即迅速被坚定与不屈所取代。
这些镇将，果然都不是好惹的，一个个心机叵测，老谋深算，颇难对付。
她的眉头紧锁，双唇紧抿，形成一条直线，眼眶微微泛红，目光却愈加犀利。
“是不是血口喷人先不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吧？”
王灿妄向了台下不远处的青衍。
危言耸听，但却也最容易抓住人心。
一时间，台下的军兵也开始交头接耳。
谢苒胸脯起伏，呼吸沉重。
在众人的注视中，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张桂往前走了几步，发出了一丝令人战栗的冷笑：“谢元帅，现在谁能证你清白呢？”
他话刚说完，一道男声突然自旁边传来，嗓音温润如玉，但其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谢苒的清白，自然由孤来证明。”
这道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让台上的将军们无一不震惊地愣在了原地。
他们纷纷转过头去，只见陆吟和陆冰父子二人簇拥着一名男子，缓缓走上高台。
那名男子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身材清瘦，面容俊朗。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犹如燃烧着火焰一般，散发出灼热的光芒，令人不敢轻易对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其掌控之中。
靖明辰和客襄云最先反应过来，摔下跪下，高呼：“末将叩见陛下！”
戎镇的守将，虽然天高皇帝远，但哪一个没有面过圣呢？
眼前此人，虽然穿着普通衣服，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敬畏。他们一个个立刻跪下，齐声高呼：“末将参见陛下！”
陛下微微点头，表示回应，并抬手示意道：“诸位将军请起吧。”
众人起身，再也不敢轻易冒犯。然而就在这时，被绑在一旁的王灿却突然再次发疯般地大叫起来：“哈哈，这一切都是假的！皇帝也是假的！”
听到这话，陛下脸色一沉，目光冰冷地扫向王灿，说道：“王灿，你还记得当年受封为镇将的时候吗？那时你第一次来到京城，踏入金銮殿。我见你年纪尚小，便特意赏赐给你一副甲胄作为激励。这件事你不会忘记吧？”
王灿闻言一愣，确实有这么回事，无法否认。
陛下见他不再说话，便转过头去，依次看向台下的众将领，继续说道：“钟离老将军，你可曾记得，在十三年前与江国交战时，你的膝盖被江国的铁弩射中，从此落下了腿疾，我说得没错吧？”
“贾老将军，你年轻时颇有岱国兰陵王的美誉，后来因为被流失伤了下巴，才蓄须的。”
“哦，这位，应该是司徒将军吧。”
司徒凤林不敢抬头。
“你祖父叛臣，可是你的祖母，可是一位贤内助，养出了你爹这样的好儿子，我见他忠勇，才不计前嫌将戎镇之一的扶杨镇交给他的。”
“这位，”陛下看向张桂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好好端详了半天：“我宫中的李妃，是你的青梅竹马。李妃进宫的前两年，还和你通过书信。”
“不敢！”
张桂猛然跪下，双肩一松，整个人颓了下来：“陛下，都是小人一人知错，和李妃娘娘无关啊。”
“恩。”陛下点点头，又问：“那么还有谁，质疑朕，或者质疑谢苒元帅吗？”
“末将不敢！”
众人纷纷下跪，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老老实实。
“很好。”陛下的目光缓缓地扫视过王灿。这一刻，王灿心中清楚得很，自己恐怕是难以活命了，顿时吓得大小便失禁，浑身颤抖不止。
“王灿身为守将，勾结西疆，其罪当诛！来人，将此贼拉出去，立刻斩首示众！”
那无比温柔的声音，在宣布斩杀一个人时，竟然如此坚定果决。
谢苒静静地站在一旁，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终于明白，帝王的威严是绝对不容侵犯的。
想要夺取一个人的性命，竟是比两军对垒还要轻而易举。
那一刻，她的心感受到了些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