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郑念突然间变强了？
安抚完客襄云，谢苒便往薛青父子那边去了。
许久不见，她竟有些忐忑。
顺着方才客襄云指的方向，她找到了薛青父子所居住的大帐。
奇怪的是，军帐前竟连一个侍卫都没有。
难不成，是换班吃饭去了？
帐子前驻足了片刻，她终于还是掀开了帘子。
“薛将军，薛青，你们在吗？”
看到账中情形的那一刻，她不由得一愣。
那军帐中，除了两张脏乱的草榻，一个火盆，一张破桌子以外，什么也没有。此刻，那火盆的旁边，一对父子正坐在石头上，一人捧着一个破碗，喝着稀粥，气氛异常的清冷。
那老的手哆嗦着，脸色惨白，双眼无神，一看就十分虚弱。
那年轻的，残缺了一只手臂，原本俊俏白净的脸庞上，多了几个脓疮，犹如被虫子蛀空了的果子。
谢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带着十二分的震惊，她呼喊道：“上将军，薛青，你们这是怎么了？”
两父子一愣。
薛霆擦了擦混浊的双眼，终于看清了眼前人，手中的破碗也“啪”掉下了地上，稀粥抠了一地。
“谢苒，是谢苒。”
他激动的想起身，但却险些栽倒。
谢苒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上将军，坐着说话，别起来，别起来。”
一旁的薛青看到谢苒的瞬间，愣住了。
“薛青，你们这是怎么了？”
薛青那长了脓疮的脸上表情复杂，他不想让谢苒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把脸别到了一边。
“薛青！”谢苒靠近他，蹲下身来，与他面对面，直视他的脸，没有丝毫的介意和惊恐。
“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胳膊呢？你们帐子里怎么会如此窘迫？这不是上将军应该有的待遇！”
“还什么上将军啊。”
薛霆苍老的声音响起，言语中全是无奈：“如今我们父子，对郑麟来说不过是两个废人。他以我父子鸭嘴口失利为理由，已经撤去了我的兵权。就连每日的餐食，都是李戬将军从自己的口粮里匀出来的。”
他无奈的捶着自己的膝盖，摇头叹息：“要不然，我们父子早就饿死了。”
声音悲怆，无助。
“郑麟怎么能这样？”
谢苒起身：“鸭嘴口事情有异，他是非不分，竟然把罪责推给别人？！”
“不止如此。”
一直不吱声的薛青终于开口：“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们和西疆的对阵，也变得有些不寻常。”
谢苒追问：“如何不寻常？”
薛青抬起头来，终于和谢苒对视了一眼。
她的眼眸，和从前一样，敏锐，犀利，坚韧可靠。
“这些日子，西疆的人几乎每日都来叫阵。但郑麟却大多时候不让大家上阵。偶尔能有上阵机会的，也只有郑念。”
“郑念，”谢苒喃喃，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同袍，如今却形同陌路了：“或许，郑麟只是想把立功的机会留给自己的儿子。”
薛青摇摇头：“如果只是这样，就不叫不寻常了。我发现了这个。”
薛青拿出了一片残破的布，好像是来自某件衣袍：“这是我和我爹逃出战船，在陆地上遇上了西疆敌将的截杀时，从敌将身上拿到的。每次郑麟对战的敌将，身上的衣袍之上，皆有这种云纹。”
云纹？
谢苒接过，顿时一愣。
这不正是她寻了很久的云纹吗？
那杀害她哥哥的人，所戴的面具之上，也是这样的云纹。
如果西疆的人身上也有这种云纹，那岂不说明，他们，以及白玦部，都和哥哥的死有关？
这些，不足以令她震惊。
令她震惊的是，如果每次郑念对阵的人身上都有这些，那有没有可能这是某种讯号？也是郑麟的特意安排？
她望向薛青：“那郑念在疆场之上，是败多还是胜多？”
薛青冷笑：“每次必胜。”
以郑念的能耐，想做到每战必胜，除非西疆的猛将已经都死的差不多了。
这怎么可能呢？
谢苒陷入沉思。
“我军在朝天关已经驻守了许久，每日叫阵不攻，毫无进展。长此以往，士气势必萎靡。而且，”薛霆看向了地上的碗：“粮草怕是也快消耗殆尽了。眼看秋风起来，这里秋短冬长，营中又无给是大军过冬的衣物。近日来，已经发生了不少起逃兵，或者私斗的事情。只怕再这样下去，军中要出大事的。”
“那各位将军为何不向郑元帅说明，让他速战速决？”谢苒问。
“哼，你觉得，郑麟会听各位将军的吗？”
薛青冷笑：“就连靖明辰将军上次提及此事，都被郑麟臭骂了一顿，甚至被扣上了扰乱军心的帽子。”
谢苒神色凝重，两只手攥成了拳头。
有些事情，她不便在此和薛氏父子明说。
“薛将军，我明日再去向元帅提议。”谢苒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说到他为止。如若不然，我便去阵上，将那西疆的贼将一个个斩杀。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话说的隐晦，但薛氏父子依然明了了几分。
“谢苒，只要你不嫌弃，我们父子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薛霆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对我们薛家有恩，我们不会忘记的。”
谢苒与他四目相对，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了托付与信任。
她重重的点头：“薛将军，你们放心。有我谢苒在，绝对不会让你们蒙受不白之冤，也没人敢欺负你们。”
外面忽然传来嘈杂之声，紧接着，是喊杀声，兵器铿锵之声和军士的惨叫声。
“难道是西疆的人夜袭？”
谢苒目光一凛，转身就要冲出营帐。
“慢！”薛老将军眉头紧皱，侧耳倾听分辨，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不好，有人啸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