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智夺子母关
半山坡上,三个人勒马站住。
只见山下两座营盘,相距不过一里,人数少说也有五百人。
三个人破五百?如何破?
“打呗!”郑念掌中长刀对着那两座营盘比比划划:“我从前往后,薛青你从后往前,谢苒你中路截杀。”
“不行,人数悬殊太大了。”谢苒道:“郑少帅,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身后有五万雄兵呢?”
郑念不高兴了,撂挑子道:“那你说!”
谢苒:“那还用问吗?擒贼先擒王!杀主将,夺关!”
郑念不服气:“那和我刚才说的区别在哪里?”
谢苒狡黠一笑:“你们听过鱼骨阵吗?”
薛青:“知道,但列阵至少需要三十人。”
郑念:“什么东西?”
谢苒无奈地看着郑念,最后只得妥协:“算了,我不卖关子了。照实说,就是先诱敌来攻,然后一举拿下。”
“怎么个诱敌?”
谢苒手指画了个圈:“咱们不是正好三个人吗?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地那个要显得很弱,两侧地要保护中间的。让敌将来攻中间位置,这样,三方夹击,任他插翅也难飞!”
郑念明白过来,大笑:“哎,这个好!我右手用刀,我就左侧吧,砍人方便!”
薛青:“我无所谓,那就右侧吧。”
“啊?!凭什么我在中间?!我看起来很弱吗?”
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快就找到了位置,把阵眼--“中位”留给了自己。
结果二位男将异口同声:
“因为你是女的!”
“因为你是女的!”
谢苒有点犯难:“可我不会示弱啊。”
郑念笑嘻嘻的,一副看戏的表情,搂着薛青的肩膀:“我认识的谢苒的确从来都是一副猛打猛冲的样子,斩了西疆第一猛将的女将军要般柔弱,薛青,咱俩要大饱眼福了。”
谢苒没想到自己想了个计策倒是把自己给送进去了。
她皱着眉头犯了难,从来没有示弱过。就算小时候犯了错,爷爷和爹要罚她,那也是要罚便罚,绝不告饶!
薛青扒拉开郑念,说出了一个更为可行的方法:“其实,你只要让别人看出你是个女儿身,两旁各有一员猛将,在别人来看,那你就是柔弱的。不用你装,有我和郑念这两位猛将的衬托就可以了。”
谢苒闻言,摘掉了帽盔,头发半散开。
风吹发丝,虽然浑身血污,脏兮兮的,但却多了几分柔美。
“呀,行啊!”
郑念拍手大笑,接着又四下里寻找:“要是有点什么东西,在手里拿着,最好抱着,这样能更显得楚楚可怜些。”
谢苒回身,把包着朱靡人头的包袱摘下来,抱在手里,如同包着一个装满珍宝的盒子:“这样行吗?”
这样抱着敌将人头,多少有点暧昧。
谢苒觉得不对,又拿远了一点,像捧着酒坛子一样。
郑念琢磨了一会儿,又前后看看了看她:“你能哭出来吗?挤两滴眼泪出来,像刚死了丈夫那样。”
谢苒直接把人头砸向他:“我能打到你哭!”
三个人就保持这样的阵型一路从山上下来。
谢苒把鸳鸯刀藏在了袍子下面,幸亏三叔的盔甲稍微到了点,要不然还藏不住。
走到切近,果然见一个小将已经举着兵器准备迎战了。
那兵器是三股叉,尾部系着一个瓜锤。
这东西不错啊。
谢苒盯着人家兵器一直看,悄声和他俩说:“这个不错,比鸳鸯刀抢多了。”
郑念:“一回生二回熟,抢!”
谢苒只记得麻七七说过,守子母关的是师兄弟两个,易龙和段盛。但是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一个,是哪一位。
那小将望着这三个人,既无旗号也无兵,就这么三个人,溜溜达达就来了。
两旁的两元将,面容凶悍,挺着胸脯,举着兵器严阵以待。中间一个倒是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喝道:“来者是何人?”
郑念回复的很直接:“管得找吗你?! 闪开!不闪开砍死你!”
“找死!”小将也是个急脾气,持着三股叉直奔郑念而来。
谢苒有意往旁边躲闪,薛青还不失时机的补了一句:“小心,保护谢苒!”
“谢苒?!”小将的眼神扫过谢苒,冷笑:“你就是谢苒?!这几天你的名字都把我的耳朵灌满了!”
这下子他更想拿住谢苒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号称很猛的“岱国后起之秀”,为何突然显得这么柔弱。但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人家是个姑娘,闹个情绪,或者不舒服也是难说。
他一点没怀疑,她是装的。
三股叉将郑念的刀拨打开,瓜锤扫过薛青。
两个人躲闪开来,谢苒站在原地,抱紧了手中的包袱。
“今日让你尝尝我三股叉的厉害!”
三股叉“呜”的一声刺了过来,直奔谢苒胸口。
谢苒拧腰闪身,堪堪躲过,叫了一声:“好险!”
一伸手,“砰”地抓住了三股叉。
小将再想抽回兵器,已经是抽不动了!
谢苒甩开马镫,翻身跃起,想借着拧身的劲儿把三股叉夺过来。
哪知那小将却不肯撒手,连人带马被拉了过去。
两人同时较劲,两匹战马在地上盘旋了起来。
“郑念!”谢苒喊了一句。
正和一旁军兵打在一处的郑念抽身,举着长刀对着小将凌空劈下。
结果这家伙真的很倔,还是不肯撒手。
两只小臂,从胳膊肘处被齐齐截断。
谢苒一个趔趄,险些摔下马来。
三股叉到手了,只是上面还挂着另一双手!
断骨切肉之痛,小将睁大眼睛,望着喷血的双臂惊恐大喊。
郑念又挥刀,人头落地。
“这颗是我的!”他有样学样的挂在了自己的马后。
谢苒高举自己手中的人头,包袱皮扯开,对周围死了主将,又害怕又不肯后退的军兵冷喝:“此乃你们西疆第一猛将朱靡的人头!你们谁自觉比朱靡还厉害,大可上来一试!”
肯定没人敢去。
不过须臾,又听得喊杀声出来。
从正对面,又冲出来一群军兵,为首的将领和骑兵也冲将而来。
“这个归我!”
谢苒身后,薛青的声音响起。
见两个人都有人头了,薛青不肯落后,手中大枪奔着那战将就掷了出去,随后跳起来踩着马背,捂着混金铛就飞了出去。
“你力不够!哈哈,我送你一程!”
郑念策马过来,大刀平举。
薛青正好落在他的刀上。
“呀!”
郑念双膀较劲,脸红脖子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上一顶!
薛青直接杀到了对方敌将的眼前。
那敌将一见前面的小将倒地身亡,脑袋还不见了,又痛又怒,哀叫一声就与薛青打在了一处!
“冲!”
郑念和谢苒也不含糊,直接摆动手中兵器,左挡右杀冲了进去。
薛青没有战马,一击不中往后一翻,落在了军兵包围之中,混金铛一舞,砸倒了一片!
“薛青!这个还是我的!”
郑念挥刀与敌将打在了一起。
薛青哪里肯:“不行,早说了是我的!”
你们是真不拿我当人啊!
敌将气得够呛,哪儿有当着人家的面抢人家人头的?
怒从心头起,他哇呀呀暴叫:“杀我师弟!还要取我的人头!有本事就来拿!”
薛青当然不肯,扫开众军兵,又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反杀回来。
又是一场血战!
眼见得五百军兵,伤的伤,亡的亡,逃的逃。
子母关已然破关,只剩下西疆一员将在死撑。
三小将把他围在中间,打的他只有招架之力。
此刻,他眼中的嚣张和愤怒已经没了,剩下的全是慌张!
手中兵器反转,对着薛青使了个虚招,趁着薛青躲闪间,翻身下马,向着山坡奔逃而去。
马也不要了。
薛青追了上去。
谢苒手中三股叉往马背上一横,长吐了一口气:“累死了,我也差点顶不住了。”
郑念摸了一把自己战马的鬃毛,黏糊糊湿哒哒,嫌弃的往裤子上摸了摸:“找个地方洗洗马吧,全是血,太脏了。”
不多时,薛青回来了,手中赫然提着那员战将的人头。
“这下好了,一人一个。”
郑念能耐不咋地,但好胜心很强。他被谢苒揍怕了,却不肯屈居薛青地后面,于是挑衅道:“敢不敢比试一下,咱们后面谁斩杀了敌将就把人头挂在马后,看谁杀的多?”
薛青:“好啊!”
谢苒坚决反对:“不行!我还是那句话,不杀降将!除非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掂着朱靡的人头:“就像此人,杀害我兵马几十人,他一人抵命,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