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霓裳羽衣
那个下午，你没有跟我讲过一句话，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我，我们第一次吵架就冷战，这只是开始，你很喜欢冷战，和摩羯座谈恋爱，我终于体会到冷战的痛苦。
黄艾英叹口气说我应该直接问他为什么和那个女生走那么近，不应该在这些方面报复他，还说出“我不想欠你”这种话。
我还是面无表情坐在座位上，自从和你冷战后我就没有变过姿势和表情，听着老师讲课，看着你的后脑勺。
其实在把那二十块钱给你时，我就后悔了，但我真的很生气，你要和我保持距离，却和其他女生走得那么近。现在连看你打篮球都不敢进篮球场看了，连我的朋友们都说这恋爱还不如不谈，两个人都没有以前还是朋友时那么亲近。
我不知道流星能飞多久，值不值得追求，我不知道樱花能开多久，值不值得等待。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你，我想抓住你，所以我选择道歉。
每天吃饭的时间你都去打篮球，打完篮球你就去教室后面的阳台洗脸，我就站在阳台那里等你，阳台有门，关上门就没有人看到里面了。
虽然现在是三月份，我还穿着毛衣，而你却穿着短袖满身是汗的冲进来，你没有看我一眼，只是用水捧着水洗脸，那一瞬间，我好像不属于你的世界。
“林柄田，对不起，我不该把钱给你，我不该……”你直起身转过头看着我，眼底的冰冷哽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喝。”你的声音逐渐提高，“我就不应该给你买！”我拼命摇头：“不是我不喜欢，我……我第一次谈恋爱，我也不知道这么不对，我……”我急得语无伦次，我的眼睛渐渐湿润了，你看着我叹了口气，轻轻擦了擦我的眼睛：“别哭。”
我从你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温柔和心痛，我连忙抓住你的手：“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看着我，我竟然从你的眼睛里读不出一丝信息，没有刚才的愤怒，没有亲吻时的温柔，没有抚摸我脸颊时的疼惜，你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如死水一样毫无波澜的眼神盯得我头皮发痒。
上课铃响了，你甩开我的手：“先上课，有什么事下课说。”
我有我的尊严，下课后我没有找你，我一直坐在后面，我以为你会转头过来，但你没有，你只给我留了一个冷漠的背影。快上课时我还是先开口了：“林柄田对不起。”你淡淡的转过头：”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时同桌陶零彤低头可看到了我的奶茶：“唉，你的奶茶还没喝完啊……”我看见钱可童向她使了个眼色，他才反应过来不对，而你的眼神一下锋利了，你终于不再淡淡的了，你狠狠的瞪着我：“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后来钱可童说，如果是他他也会生气，但不会生这么大气。那时候我不懂，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在吃醋，为什么你会因为区区二十块钱这么生气。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开始，你会把我所有错放大，而我会把所有错缩小，我认为很小的事，你却可以和我一直生气。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有二十分钟，我一直拦着你胡乱的解释，周围的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最后你叹了一口气：“我没生气，下次你表达不满时能不能直接说出来？”
第二天早上到学校，纪安浩回头看了我一眼问：“林柄田到底怎么了，他昨天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那是这么久以来纪安浩第一次和我说话，我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
开学到现在，我碰到过很多次班长夫人，到现在还是喜欢这么叫你前女友，她还是一样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莫名产生了一种歉意。
我很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就这样黄艾英和我天天都故意路过她的班级，她的男朋友或许没有你那么俊雅，但从他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很爱她。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黄艾英回来后就把我去找班长夫人的事告诉你了，我真的很无语，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黄艾英，她帮我们在一起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反过来抱怨她呢？
你没有什么反应，我以为你不在意，但放学后你送我回家时，你在学校的走廊上轻轻抱住我，温柔的捧起我的脸吻我的唇：“傻瓜，看到她你又吃醋了？”
其实现在回想，那是变质了的，不只是我的爱情，还有我的友情。为了和你坐一起，我和我的朋友们分开坐了，虽然我们还会在一起玩，但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我和她们之间，已经开始有裂痕了。
其实所有的事，都是一段浅浅的过往，却不知不觉的凝成悲伤，随着夏季的风吹痛了我干涸已久的眼眶。
每天你送我回家，都会深深地看着我的双眼：“你的眼睛和她真的好像。”那个你喜欢了三年的女生吗？听杨星玉和钱可童说她不仅外貌气质出众，成绩也特别好，或许也就这样的女生，才值得让你卑微暗恋三年吧？我只是眼睛和她相似，都让你如此迷恋了。
我也没生气，我还要好好感谢我这双眼睛，没有这双眼睛，你又怎么会多看我几眼？“你喜欢了她三年，那你的初恋算怎么回事？难道你的初恋不是你最喜欢的人？”
你看着我不说话，不过我已经猜到了，你的初恋和我一样，或多或少和她有点相似吧？你和我永远不一样，我喜欢的是你，那就只能是你，而你却可以找很多替代品。
“我是小学初中加在一起喜欢了她三年，不过现在不喜欢她了，太久没见了。”你的声音很轻，好像从千年以前穿越而来，一路清雅，一路纷繁。
你抬眸看向我的瞬间格外悲伤，仿佛连落泪都是无力的。“所以我不想你离开我，时间能够改变任何东西。”是啊，六岁傻笑，十六岁大笑，二十六岁微笑，三十六岁苦笑，时间，可以改变任何东西。
我有一件v领的白色衬衣，穿上去显得青春又有点小性感。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放学你皱眉教训我：“你个，怎么把睡衣穿出来？以后不许这么穿！”你恶狠狠的把我衣服的拉链拉上：“这才三月底！”
记不记得？曾经校园的小路上，我们肩并着肩，踏着夜色往校门口走，我始终不敢伸出手抓紧你，不过，那晚的月色很美。
高中我们一周要上六天课，星期六下午五点二十五放学，那天下午的课间，同桌陶零彤问你金山公园怎么走，她说放学她想和蒋褚一起去，蒋褚刚好和你在一个寝室，关系很好，所以你说要不下午放学我们四个一起去，你和蒋褚说让他晚上去你家吃饭。
我还是穿上了那件白衬衣，外面套了件牛仔服，三月底这么穿的确有点冷，我和陶零彤先到校门口，你们后面才来，身上穿着校服……
“你不觉得穿着校服出来谈恋爱更刺激吗？”你看着我坏笑道。我鄙视地看着你：“班长，你不怕偶遇学校老师吗？”我笑了：“自己精挑细选的两个班长都谈恋爱了，黄老师要是知道怕是要气的吐血吧？”
“什么精挑细选？就上讲台去说一句我想当班班长，谁胆子大谁上去就行了啊，那时候我看都没人上去，我就上去了。”
“所以我在高中记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你的名字。”我看着你，风吹起你的头发，你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优秀的人会是我男朋友。”
“所以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喜欢我了？”你挑眉看我。“才没有呢，那个时候只是有好感，又不是喜欢。”我想着以前的事：“那个时候我们只能整个寝室以为你和体委是一对gay呢，天天晚上一起向你们两个怎么滚床单。”
你猛的扭过头我的头，狠狠地在我唇上咬一口，蒋褚和陶零彤就在前面离我们不到十米。“请问我在哪里让你们如此误会我？”你眯着眼睛，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军训的时候，你对着徐子熙唱你算什么男人，那个时候我们就在想你是不是被徐子熙上了，他不打算负责所以你就唱了这首歌。”我低着头弱弱的说，“而且才开学第一个月你和他坐在一起，经常看到你们凑得很近说话啥的，而且他的皮肤黑，你的皮肤白，都说你俩像黑白配……”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杨星玉不是你们寝室的吗，他给我说的你和徐子熙是上下铺天天晚上都看到你们的床在动来动去……”
“你们！”你咬牙切齿地说，杨星玉说的是吧？明天上学收拾他丫的。”蒋褚和陶零彤在前面嬉笑打闹着，我们在后面肩并着肩，这种感觉特别美好，那时我觉得我就像电视里的女主角，普通却又快乐，有个帅气温柔的男朋友，和一群活泼爱闹的朋友。
不知道哪里的霓虹灯，照得天空如极光一样一闪一闪的，我们站在金山公园的小路上，抬头看着五颜六色的天空。
后来我也独自站在金山公园的那条小路上，一个人抬头看着天空，那时我才明白，有的回忆会生锈，有的故事会陈旧，有的人来了也会走，那些所谓的一起走，不过是有缘人相逢点头，进而东奔西走，在多年后，变成饭桌上干杯的酒。
金山公园有一片树林，树下是一片草地，一条小路延伸向远处，小道旁边有长椅，我和陶零彤坐在椅子上，你和蒋褚站在两边。我看到蒋褚向你使了个眼色，你会意的点头，把我拉向一边：“走吧，别互相当电灯泡了。”
其实我们并没有走远，你拉着我躲在一棵树下，周围的小草没过了我们的脚背，我们悄悄地看着他们，他红着脸说着什么，她红着脸低着头。
“哇，他们亲了，我看着蒋褚和陶零彤耍了两三个月终于亲了！”你激动的拉着我的衣服，我扶着额头想，你这家伙这么喜欢偷窥？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来就kiss吗？”我翻了翻白眼，你转过头，漂亮的眼睛盯着我，眼底的幽深让我沦陷，我抗拒不了你的眼神，每次我对上你的双眸，我就有沦陷一分。
“我们不能输给他们吧？”你搂着我的腰温柔的在我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耳边，我狠狠的抱住你，狠狠地咬着你，我看着你心口紧的发疼。
我把你推在地上，你躺在草地上，笑得格外好看：“你这是想霸王硬上弓吗？”我捏着你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你的一颦一笑让我着迷，
“我爱你。”你趴在我的耳边说，多感谢你深情的表演，让我舍不得分辩。“好了，起来了，草地上是湿的。”你推了推我。
“啧啧啧，你们两个要不得哦。”蒋褚和陶零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那个时候我和陶零彤才玩得熟，我以为她会是个很好的朋友。
我和你在前面走，这里的一花一草都在我眼里是如此的可爱，那时候，我多想就这样简单的活着，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我们来到那个拍婚纱照的白色长廊，我和你看着蒋褚和陶零彤手拉着手，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祝福着。长廊旁边有个石砌的楼梯，陶零彤撒着娇要蒋褚背她上去，蒋褚背着她，一步一步往高处走着。
我斜眼看你，你注意到我的目光，你眼珠子滴溜一转，从背后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我要你背我！”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脖子，“背我上去嘛~”我：“？？？”为什么我们不一样？
慢慢的，周围的空气变得暧昧起来，你在背后双手环着我的腰，你的脸埋在我的脖子上，我转过头吻着你的头发，你手上的力道大了。
“我爱你，”我无声的张嘴，“再说一遍。”你的声音不再像刚才撒娇那么幼稚可爱，低沉的声音拨动我的心弦，原来，你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