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陛下说克制
见晏枭一身凌乱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样子,脸上还顶着个醒目的巴掌,燕远用脚指头也能猜到什么情况。
反正他要说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也无所谓虞锦枝的在场了。
于是,燕远开门见山道:“你这回真要死了?”
身后,陆青书头疼地闭上了眼。
晏枭并没什么大反应,“托陛下的福,暂时死不了。”
燕远:“你不是又被下药了吗?”
如果不是啡角粉的药力上来,以他现如今这破败的身体,想洞房怕是连脱裤子的力气都没。
见燕远不死心,晏枭伸出手,“陛下亲自一试不就知晓了?”
燕远正有此意,于是陆青书走到床前,按住了晏枭的桡脉。
陆青书在把脉的同时,目光意味深长的和晏枭对视了一眼,很快,他收回手。
“没被下药。”
有了陆青书的话,燕远便也不再说什么,只看似玩笑地说了句:“既然六公子身体大好,朕也就放心了,只不过,房事方面还是要克制啊。”
晏枭气定神闲道:“有劳陛下关心。”
见该确定的事情确定了,屋里又有虞锦枝在场,燕远也不好再说其他,遂起身离开。
刚上马车,燕远就眉目开怀地笑道:“青书,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是不是越来越有帝王霸气了!”
陆青书无奈笑着应是。
燕远接着又不满道:“晏枭这小子,一见面就挖苦我,我迟早要把他那张嘴缝起来。”
待陆青书也坐上马车时,燕远假装随意地问道:“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陆青书轻松的浅笑微凝,片刻后又道:“我会一直站在陛下身边。”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却很认真。
燕远紧张的心悄悄放了下来。
他又没事一样肆意笑骂道:“晏枭这小子,咱俩联手迟早让他吃苦头!”
西院偏房内,燕远二人走后,屋内只剩下晏枭和虞锦枝。
虞锦枝仍选择埋在被子里,不肯面对晏枭。
晏枭坐了一会后,说了声“抱歉”,随后便起身也离开了。
等他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后,虞锦枝这才掀开被子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也是这时,她注意到床边摆着金疮药,和一支金簪。
虞锦枝一眼认出,这支金簪是她最初用来刺晏枭的那支。
虞锦枝放下手中攥紧的瓷片,本就没好的掌心又被划出了鲜血。
她拿起金簪,一时不明白晏枭是什么意思。
他将金簪还给她,不怕她再次刺杀他吗?还是讽刺她这点小伎俩他并不放在眼里?
晏枭走后,两个丫鬟很快冲了进来,红蕊更是抱起虞锦枝就哭。
虞锦枝拿没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没事。”
绿竹上下打量了虞锦枝一番,见她除了衣衫凌乱点,并没有被解开衣裙,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绿竹长松了口气,但还是没忍住骂了句,“真是个禽兽!”
虞锦枝原本还沉重的心情,在听到一向讲究文雅端重的绿竹竟开口骂人时,瞬间破功,和红蕊一起噗呲笑出了声。
见两人笑自己,绿竹脸上立刻浮现羞臊和尴尬。
“小姐!”
虞锦枝憋住笑,“好好好,不笑了。”
等平复好心情后,绿竹又小声问道:“小姐,六爷真得活不久了吗?”
她们也都知道了六爷被下猛药的事情。
虞锦枝想起刚才的事情,皇帝身边的人亲自验证过,说晏枭并没有被下药,那想来应该是真的。
冷静下来后她也回忆起,晏枭当时确实并没有碰自己。
所以,晏枭是在假借和自己圆房让下药的人以为他的药效发作了?
可尽管药效会让人躁动,但也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能证明给外人,他却偏偏选择这种方法戏耍她。
甚至,虞锦枝怀疑他不是戏耍自己,他只不过是有心无力。
这一出,如今更加证实了虞锦枝的猜测,他根本没想放过自己,既如此她也更不能让他真得康养下去。
见虞锦枝又满眼怒意和凛冽,绿竹问:“小姐,怎么了?”
虞锦枝回过神,摇了摇头。
红蕊却又道:“小姐,你给那个王剩的纸条上写的什么啊,现在他死了,会不会有影响?”
虞锦枝也没想到王剩就这么死了,这下她想联合外面人一起杀晏枭的法子又断了一条。
虞锦枝一时面露苦恼。
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晏枭的试探也让她知道了王剩的主子就是国公爷和公冶琅一伙人。
她确实没想到他们竟这么着急,是皇上已经着手将爵位正式授予他们了,所以急需要宴枭去死吗?
可就她刚刚听到的,皇上和宴枭似乎相熟,也不像巴不得他死的样子。
虞锦枝暂时想不通,也不再为难自己。
三人坐在床上彼此安慰着说话。
过了好一阵,晏枭也没回来,贺辞和詹锋也没出声驱赶红蕊和绿竹。
两人也就不打算走了,在虞锦枝的要求下,三人一起挤在床上睡觉。
新房,晏枭从刚翻新的浴室出来,穿过还没砌上砖的空间进入卧房。
漏着风的屋外,萧凌舟喊住晏枭:“六爷,陛下不让您和夫人分开住。”
虽然这样显得他像个监督主子房里事的猥琐老妈子,但萧凌舟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晏枭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月光透过没有顶的屋子洒落在他身上,照亮他眼睫上晶亮的一颗水珠。
他脚步微顿,问道:“这话陛下什么时候跟你讲的?”
“额,”萧凌舟愣住,思索了下,“昨天早上。”
晏枭:“那你的消息过时了。”
萧凌舟目露怀疑,显然不信。
夜风吹动晏枭月青色的长衫,他迎风而立,踏进月色未到达的另一半黑暗中,清润的声音随风传来。
“陛下最新指示,让我克制。”
随着晏枭的话落,他的身影也在进了卧房后被墙壁遮挡住。
只留下萧凌舟原地怔愣。
萧凌舟行事严谨,满脸怀疑人生的走去偏房,询问其他御林军当时有没有听见陛下有什么新的指示。
其他人摇了摇头。
萧凌舟蹙紧眉,让人守着六爷那边,他则又消失了一趟。
皇宫内,正处理奏折到发狂的燕远,听到萧凌舟一脸严肃地汇报此事时,险些从龙椅上滚下去。
但他还是克制地保持威严道:“此事确实是朕提的,你日后只管护在他身边,随时汇报他的行踪,其他的事情都随他去。”
“是!”
萧凌舟退下后,殿内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笑声。
燕远笑倒在身旁陆青书的肩上,“晏枭这家伙,三年一觉醒来,现在脸皮这么厚了。”
“果然这成了亲的就是不一样。”
陆青书似乎想起往事,一边磨着墨,一边也低低地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