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过来,不愧是六爷
晚膳时分,虞锦枝带着两个丫鬟从屋里出来。
虞锦枝双眉紧蹙,似乎有心事,因此一个没注意撞到了正拎着中午的食盒要回去的王剩。
食盒啪地一声摔在地上,传来一阵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吓了虞锦枝一跳。
“小的该死!”王剩更加吓一跳,但他虽面露惶恐,却并没有像其他下人那般直接跪倒在地。
“不怪你,是我没注意。”虞锦枝说着便下意识弯腰要去帮忙,却被王剩连忙制止了,“夫人使不得,小的来就好。”
红蕊也连忙拉着虞锦枝远离遍地锋利的碎片,“小姐,我和绿竹来弄就好。”
见绿竹和红蕊都蹲在地上帮忙清理瓷片,一旁的萧凌舟便没再上前。
怕虞锦枝不小心踩到,于是带着虞锦枝往院中去。
虞锦枝破天荒地没拒绝,来到院中,坐在了晏枭对面的美人榻上。
她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红蕊他们那边已经打扫干净,绿竹正拎着食盒略带歉意地递还王剩手中。
王剩接过后便离开了。
虞锦枝很快收回目光,有些局促地端坐着。
她也不说话,只眼神偶尔瞥向藤木茶几上的糕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晏枭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而后将糕碟轻轻推向她那边。
虞锦枝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动,前倾的身体一下又停住了。
她瞧了眼远处的红蕊和绿竹,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说。
晏枭却直接道:“都拿去吧。”
虞锦枝脸上浮现一抹绯霞色,瞧着有些尴尬。
但她纠结过后,还是闷闷地说了一声“谢谢”,而后便拎起食盒去了偏房。
一进偏房,众人便只能看见她站在门口的背影。
而面朝屋内的脸上,虞锦枝一路过来时的赧然无害瞬间消失无形,她的眼神有紧张后的放松,以及坚定的决绝。
对上两丫鬟的眼神,她轻声道:“进去说。”
屋外贺辞和詹锋站在门口一丈远。
晏枭只让他们保护虞锦枝,并不允他们监听,所以为避嫌,二人并没有过于寸步不离。
屋内若是压低声音说话,他们完全听不见。
不过他们也并不感兴趣虞锦枝主仆三人的女人家悄悄话,两人就着白粥咬着馒头,一个怒目一个无视,显然又起争执了。
屋内三人再次围坐在圆桌旁,桌上一壶清水。
绿竹给虞锦枝倒了一杯,递在她跟前时压低声音道:“纸条给出去了。”
虞锦枝接过水杯,轻轻嗯了一声。
红蕊凑过来一个脑袋,也小声问:“那个王剩会帮我们吗?”
虞锦枝也拿不准,不知道王剩是否会将纸条给他的主子,也不知道他的主子究竟是谁。
但她只能赌一把。
虞锦枝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先吃饭吧。”
红蕊见全是小菜和糕点,随意地吐槽了一句,“六爷的饭菜怎么也这么清淡。”
绿竹:“有的吃就行了。”
红蕊:“我只是好奇嘛,没想到这个六爷现在这么落魄。”
饭后,天色渐暗。
萧凌舟见新房还没重建好,来到晏枭跟前主动领罪。
晏枭:“你有何罪?”
见晏枭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也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何时重建好屋子,萧凌舟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但太阳已落,晚风微凉,萧凌舟又建议晏枭移步偏房。
晏枭本想说不急,但望向偏房时突然又想到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晏枭起身时,萧凌舟正伸出手想扶他,毕竟今早还见他走路都在晃,随时摔倒的样子。
但这次,晏枭竟稳稳地站了起来,走路稳健,瞧着和正常人无异。
萧凌舟跟在身后,眼里划过讶异。
在晏枭即将跨进偏房时,借着刚燃起的烛光,他瞧见晏枭的鼻下突然流出两道血迹。
萧凌舟顿时心惊,看着门阖在他眼前。
他眉头紧蹙,叫来其他御林军跟着守在门前,自己站了一会后便悄悄消失在了院中。
屋内,虞锦枝吃惊地看向门口流着鼻血的晏枭。
晏枭似乎也意识到了,手轻轻一擦,果然是血。
他扫视了一眼屋内,脚步朝着面盆架走去,拿起帕子对着铜镜擦拭干净后,又漫不经心地将沾染血迹的指骨一根根洗净。
他将帕子搭在架上,转过身。
目光锁中架子床,款步走去。
虞锦枝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有点出奇地精神焕发。
他双腿岔开坐在床边,双手自然地搭在膝上,姿态随性却又蕴含无尽的压迫力和张力。
他眼眸深邃地锁定虞锦枝,右手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身旁另半张床。
虞锦枝一瞬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定定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晏枭的眼神里透露出不容置喙,他薄唇轻启:“过来。”
虞锦枝却在身体恢复知觉的一瞬间,拔腿就要跑,却被晏枭两大步直接拽住手臂箍进怀里。
虞锦枝这回是真的怕了,疯狂挣扎道:“你放开我!”
晏枭不为所动地将人抱到了床上,一把扯下了帷幔,俯身压了过去。
并不坚实的架子床被虞锦枝的疯狂挣扎折腾地咯吱作响,晏枭将她的两只手举起按在头顶,掏出她紧拽着的瓷片,扔在了床上的角落。
晏枭炽热的气息笼罩在虞锦枝身上,虞锦枝终于绝望地哭出了声,嘴里愤愤不甘喊道:“你说过会放我自由的!”
晏枭另一只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微蹙眉,凝视着虞锦枝噙满泪水的眼。
“别怕。”
他的嗓音有几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无措。
但虞锦枝听不到,她整个人已经惊慌失措到崩溃,也因此更加注意不到晏枭整个人是俯撑在她身上的,并没有压在她身上。
反而是虞锦枝的不停折腾,让两人身体时不时接触。
虞锦枝被捂住嘴后,发出的便全是模糊不清的呜咽声,再加上床架不停的嘎吱声,传出房间后,理所当然地让众人以为里面此刻正在春光摇曳。
门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
詹锋脸上有一丝尴尬,还有些迷茫,“六爷不是重伤刚醒吗?”
路都还走不稳呢……
贺辞沉默一会后道:“不愧是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