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鞋滑，上火
虞锦枝翻看了两下，瞧两丫鬟没受伤，这才转头看向两侍卫。
盯了一会后，她突然又自然地问道：“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
两人以为他们这是被记恨上了，但也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
“小人贺辞。”
“小人詹峰。”
虞锦枝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珠悄悄提溜一转，凑近两步，轻声开口道：“贺侍卫，詹侍卫，你们跟了六爷这么久，想必对他的喜好很了解吧？”
闻言，原本觉得要倒大霉的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想要打探六爷的喜好。
贺辞：“回禀六夫人，小的和詹峰都是上个月刚进府的，此前并未跟过六爷，恕我们实在不知。”
虞锦枝又看向一旁的詹峰。
詹峰面无表情的右脸上顶着一只突兀的巴掌印，见虞锦枝看向他也低头道：“六夫人恕罪，小的确实不知。”
虞锦枝直起身退后，面露可惜道：“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气氛沉默了一会。
虞锦枝看向衣服头发也都乱糟糟的红蕊和绿竹。
虞锦枝松口道：“罢了，既然是夫人的命令，我也不为难你们。”
“只不过，我这两个丫鬟现如今这副模样，进去伺候六爷怕是要惹他动怒。把他们丢外面去，毛手毛脚的冲撞了其他贵人不说，也让你们为难。”
虞锦枝微蹙眉，似是沉思后道：“这样吧，在我回来之前，便让她二人在这院中反省。”
说完便直接对着红蕊和绿竹道：“你们俩，吃完饭老老实实在这反思，别出院子，更是千万别进去打扰六爷，听到没？”
说到后面一句时，虞锦枝的表情极为认真严肃。
两人只好应是。
虞锦枝说完，又看向两个侍卫温婉笑道：“两位看这样可好？”
贺辞和詹峰哑口无言，他们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他们只能心中侥幸期待这样不算违背命令。
虞锦枝笑得温婉。
“那就劳烦两位了，正好帮我看着她们点，别让她们误闯进房，打扰了六爷休息。”
“哦对了，劳烦把门口的食盒递给我一下。”
贺辞没多想，走到门口将食盒拎了出来。
绿竹上前接过，面无表情道：“多谢。”
贺辞面无表情道：“不客气。”
绿竹和红蕊坚持送虞锦枝出院子，三人便走在后方，两个嬷嬷在前面引路。
临别前，虞锦枝再一次严肃提醒她们：“不管发生什么，不要进屋。”
“明白吗？”
红蕊和绿竹知道虞锦枝对宴枭抵触恐惧，点头应道：“明白。”
两人送走虞锦枝，再回到院中时，却见门口没了贺辞和詹峰的身影。
红蕊：“好啊，这两人竟然擅离职守！”
刚说完，红蕊的肚子便咕噜响了一声。
绿竹忍俊不禁，结果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响了一声。
红蕊立刻噗呲笑出声，“让你笑我！”
绿竹一巴掌轻拍在她后脑勺上，“行了，不管他们，咱们先吃早饭。”
秋日天高气爽，两人便准备在凉亭的石桌上坐下来用膳。
谁知石桌石凳上全是灰尘，擦脏了两块锦帕都没擦干净。
红蕊吐槽：“这石桌也太多灰了吧，平日里都没人的吗。”
绿竹望了下四周见没人，便和红蕊悄悄说道：“三年前那件事你肯定也听说过，在那之前这位六爷还是名冠天下的少年将军和国公府世子，前途不可估量，结果就因为那件事，不仅外祖家被满门抄斩，自己也中毒昏死，没多久前任国公爷和夫人也相继去世，他虽还留着一口气，但在世人眼里早就是个死人了。”
红蕊皱着脸啧了一声，“这也太惨了吧。”
绿竹赶紧嘘了一声，叮嘱道，“这些话可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妄议此事可是大忌。”
红蕊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手里的帕子都耗尽后，这座位才勉强能落座。
刚坐下，却正好看到门开了。
贺辞和詹峰一前一后从门内出来。
两人刚带上门转身，贺辞便突然一个左腿屈膝前跌，差点摔趴在地面上。
好在被詹峰及时扶住。
两人还是站在原处守门，只是身子微晃，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就好像，身体被掏空。
红蕊拿起块茶糕，有些好奇地上前，绿竹本想拦她，但在见到两人难掩狼狈的身形时，也耐不住好奇跟了上去。
两人嘴角都有血迹，脸色发白，额发间全是细密的汗水。
贺辞的腿时不时支撑不住一样，要往下跌跪。
而詹峰，当着两人的面不停地流鼻血，流了擦，擦了流。
红蕊八卦道：“你俩这是？”
贺辞：“鞋滑。”
詹峰：“上火。”
“……”
见贺辞和詹峰一副被蹂躏后的狼狈样，还死撑着说没事，两人心生同情。
于是在望了眼他们身后那紧闭的房门后，转身赶紧溜回石桌处。
想起昨夜那恐怖的气息，以及小姐的如临大敌和再三嘱咐，两人深感后怕和庆幸。
看来这六爷就算是个废人，也不是她们能招惹得起的。
还是小姐聪明，早早就看出端倪。
正房。
虞锦枝与国公爷、国公夫人以及公冶琅四人围坐在紫楠木圆边餐桌旁。
国公夫人笑着招呼虞锦枝，夹起一颗珍珠肉丸放进她的碗中。
“来，虞丫头，多吃点，你瞧你还是太瘦了。”
国公夫人试图打破眼下凝重压抑的气氛，可惜嘴角都要笑僵了，虞锦枝仍是表情冷淡。
虞锦枝：“公爷和夫人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国公夫人尴尬地放下筷子，看向国公爷，国公爷则以拳抵嘴咳嗽了两声，低头睨了公冶琅一眼。
公冶琅神色黯然，尝试着再开口：“枝枝……”
“世子慎重，”虞锦枝冷硬地打断他，“妾身已嫁人，您直唤妾身的闺名怕是于礼不妥。”
虞锦枝的抵触，以及一口一个的妾身，一口一个的已嫁人，听得公冶琅尤为刺耳。
他克制着情绪道：“你该嫁的人是我。”
虞锦枝轻嗤一声，讥讽道：“那请问，迎亲的人是你吗？拜堂的人是你吗？洞房里的人又是你吗？”
公冶琅指骨瞬间捏紧，惊愕失声道：“你和他洞房了？”
“公冶琅！”
国公爷察觉不妥，立刻出声呵斥他。
公冶琅被一声呵斥后冷静下来，又在见到虞锦枝无比震惊的眼神下，知道自己说了多么荒唐的话。
他的嘴唇在瞬间失去血色。
“枝枝，我……”
虞锦枝偏过头不再看他，“你不用解释，我同你无话可说。”
随后看向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若是公爷和夫人没事，我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