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暗枭之章（三）
西良—奉里战役，地点，西良市。
“143呼叫前指，143呼叫前指，当前我们在西良市郊区遭遇敌不明火力阻击，损伤在预估范围之内，我部现已组织有效反击，完毕！”
“前方是危险的交火区，非战斗人员不得入内！”
“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军方开放允许采访的区域，这里离战场很近，我们甚至能听到双方交火的声音。”一个战地记者正对着摄像机解说。
这里的记者把访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队士兵驻守在警戒线四周，他们负责不让任何无关人员逾线，并对逾线人员进行甄别和驱赶。
“据我们面前这位卡拉曼达上尉所透露，这次政府军将动用其精锐力量解放邪教老巢——西良市。现已公布其参战部队有大名鼎鼎的王牌部队——第七装甲混成旅，孤狼野战旅，共计7000人，4倍于敌军。这将是继丧尸危机以及第四次围剿失败后所进行的规模最大的军事行动。邪终不胜正，相信政府方面会给我们好消息！”
政府军将整个西良市围了起来，进行饱和炮火覆盖，在开战后的五个小时内，西良市45的街道房屋受损，他们轰开高大的城墙，使用步坦协同的战术一小组小一组地杀入城中，双方陷入巷战，战斗从白天打到黑夜。
“上头说，战争最多后天就结束了。”
“我还是不明白，人类都丢了大半个世界了，怎么还执着于打内战。”
“这些都是上面的事，我们这些大头兵只用按他们的意愿执行任务领军功就是。”
夜深了，几个士兵围坐在篝火旁，小声嘀咕着。外出捡柴火的士兵回来了，几人让出位置。
“我说兄弟，你外出捡柴咋捡到了这玩意，运气有点好哦。”一个士兵注意到刚回来的那个人身上多了一把由带血纱布包裹着的刀，伸手想去拿了看看，不料刚触碰到刀柄，手腕立刻被人死死握住。
“我说，不要这么小气，看看。”士兵愣了一下，还是执意要拿过来，那人松手了，士兵拿起刀，将破烂的纱布拆开。谁能料想到，破烂的外表下竟然是不可思议的平滑如镜。
“真是好刀唉，真所谓，寒光锋芒……”士兵说着，眼神望向那人，周围的士兵也向他投来目光，刻意竖起耳朵来听听他下一句会说什么。
“你们是在对暗号？”男人注意到了他们的警觉，见男人迟迟不回答，几个士兵已经开始拉开保险。
“势当破军。”男人在几人即将举枪的时候说出了答案。
“兄弟，说话别学个慢性子，容易吃亏。”见到男人说出来暗号，几人放下了戒备，士兵也将刀还给男人。
“可是，我说话慢一点是想让你们多活几秒啊……”
“什么？”
男人突然暴起，将刀刺向一旁的士兵，将其推进火里。其他几人见状紧忙起身，男人双手持刀，砍伤其中一人膝盖处，然后将刀回刺到身旁那个人的胸膛，又砍伤了另一个的喉部。一个士兵双手拿枪上前肉搏，他的枪抵住了刀的刃口，将男人往后推，推至墙上。
此时，士兵身后出现两道血雾，士兵倒下了，一个穿着黑色类似于东瀛古代武士服的人手持双刀站在士兵身后。
“笙君，此行须谨慎。”
那人说道，冯云笙笑了，拍了拍了那人的肩膀。
“开始深夜的狂欢吧，鬼浪人。”
“敌军主力主要活跃于北城区，今天我们在南城区只是受到他们化整为零的小规模反抗，但仍然受挫。没办法，大部队很难在巷战中施展开，且我们并不熟悉地形，敌在明我在暗。”政府军总指挥部会议室内，各部队连级以上的军官正在商讨明天的战役部署。
“司令，停止进攻吧，伤亡太大了，我们兵力物资上远胜他们，可以先围城几天削削他们的锐气。”一个军官发言。
“不可，这不单单是一场围城战，这一战的意义在于我们战后的影响，这场仗，是打给全世界看的，让南方那些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叛乱者’（即南回洲军事自治区，旧世界2022年宣布独立，后分裂为t，h基金会）被我们折服。我现在下令，明日5点30，对敌军占区实施饱和炮火覆盖二十分钟，随后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攻破西良市。告诉士兵们，我们明天晚上，八点，准时在这开庆功宴！”
“是！”
大门在这时被打开，一个士兵尸体倒在地上，军官们持枪警戒。
“完美的计划呢！不过各位，今晚姑且留在这吧……”冯云笙的双眸散着红雾，扛着刀走了出来，突然后门也被踹开，一个手持双刀的“鬼”冲向了人群……
“听说了吗，昨晚有几个据点的人莫名其妙的被杀了，都死于刀伤。”
“当官的都跑了，丢下个撤退命令什么意思？”
“敌袭！”
几轮火箭炮齐射后，城内突然涌出一大批教会军队，他们以弱势兵力发起反击。同时，政府军军火库遭遇袭击，发生爆炸。教会的穿插部队出现在政府军后方进行目标性破坏。
政府军乱作一团，群龙无首乱成一团，弹药匮乏士气低下。经过一天的战斗，“孤狼”独立旅大部分投降，第七装甲混成旅除少量残部逃出外，其余大多被歼灭或投降。
此战教会方面伤亡400余人政府军伤亡700余人，被俘3000余人。西良—奉里一战历时两周，联合政府元气大伤，不久后宣布倒台，其在北方的领土被神鹰教会蚕食。
奉里城内，圣光教堂。
“教皇有令，召百人斩冯青云（冯云笙化名）入见！”
教堂门被打开，冯云笙走进大殿，刀被卸下带走，门被关上。教皇坐在上方，身边是仆从，冯云笙单膝下跪，低着头致意。
“区区几人就能潜入敌方指挥部，处理掉敌方指挥中枢。其中的，几天之内斩员数百人，被传称「百人斩」的你，先生，我可真是久闻大名啊。”教皇从躺着的姿势坐立了起来，眼神扫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布满老年斑的脸始终微笑着。
“小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教皇说道。
“我是为教皇打仗，为教会杀人，而不是为了报酬。”冯云笙说。
“我知道，可不给些报酬嘉奖一下我们的英雄这不显得我教会很小气吗？提个条件吧，这是对有功之人的必要奖赏。”
“那我恳求获得一物！”
“是什么说！”
“我，想获得一鞘！”
“鞘？要那玩意干嘛？”
“在之前一次战斗中，我丢失了鞘，后来一直没能找到它，也没能找到能给我做鞘的人。”
“刀为凶器，再怎么粉饰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在愚下看来有鞘无鞘不都是一样吗？有鞘倒也多了一个拔刀的动作，何必呢？”教皇突然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看着冯云笙。“难道是为了隐藏刀锋不让人看到它的真正目标吗？”
“刀是为凶器，但刀刃的锋利，它会沉于破坏和杀戮的快感，碰硬到时间多了，再锋的刀刃也会钝掉。然而有鞘在，它会保护刀锋，也会压制约束刀锋，只让它在合适的时机杀戮。并且，有锋的刀，不会伤及自己。
“哼哼，好！我答应你，打造一把能保护，约束这世上最锋利刀刃的鞘。”教皇站了起来，喊道。“把他的刀拿上来！”
冯云笙的刀被侍从用布条包着呈了上来，教皇拆下布，刀的寒光闪入他的眼。
“真是一把好刀，染满鲜血的刀面居然如此光滑，就如一位久经沙场的英雄居然也向往着诗和远方一般。”教皇赞叹道。
“若不是现实所迫，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诗和远方是每个人类都向往追求的。丧尸泛滥于世，人类却还沉迷于利己主义，不联合起来上下一心对抗末世，您不觉得这样的世道很荒诞吗”
“所以，是伟大的神的庇护和指导下，我们会消灭一切利己主义，重振这个世道，以光复人类！”教皇说着，大笑了起来。
“再伟大的神，也不过只是人类精神上的一点需要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神在我们心中是不可缺少的！”
“我很好奇，被这把刀的刀锋所指的人，下场为如何呢？”教皇仔细地打量这把刀，刀身很平滑，刀锋很利，可能将刀锋在皮肤上轻轻划一下就会出现一条细长的血痕。
“会被它无情的切割开。”冯云笙答道。
“哦？那这样呢？”教皇把刀放在桌上，刀锋对着自己。
“它会杀呃……”教皇的话还没说完，刀就穿透了他的脖颈，回到冯云笙手中。
“教皇！可恶，给我杀了他！”教皇身边的侍卫取出佩刀（神鹰教会规定，上教堂不可持有枪械。），蜂拥而上。刀回到冯云笙手中，轻松解决围上来的侍卫。场内只有慕容苏一人仍安然无恙地站在教皇座位旁。
两人正要说话时，一个教徒，负着伤，颤颤巍巍地站起，举刀要砍冯云笙，一刀挥去没砍到，摔倒在地。
“我不能倒下……我要打败你，我公孙阳家里还有妹妹等着我，决不能倒下！”他起身，又一次举起刀，冯云笙一刀挥砍在他的肩上，教徒站不起来了。
“我要……打败你……”教徒抓着冯云笙的裤脚，拿着匕首刺，可力气耗尽了，连衣服都没能刺穿。冯云笙将刀插在教徒背上，他不动了。
慕容苏笑了一下，走向门口，推开了大门，一队教徒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冯云笙举起手，被铐上手铐带走。
幽暗的监狱里，又是熟悉的场景，叫喊声，棍棒挥舞声，惨叫声。监狱门口，一队教徒正在和典狱长说着什么。
“602，冯青云，出来！”
冯云笙被警卫送到门口，慕容苏正在等他，慕容苏此时已即教皇之位。
“干的不错小子，这几天苦了你了，我慕容苏不会亏待你的。”慕容苏伸出手，冯云笙握了上去。“我委任你为百川市教主，百川市内一切军政大权全交给你，好好干，我很欣赏你，小子。”
“还有，你以后该换个名字了，冯青云已死……”慕容苏说着。
“我现在，叫冯云笙。”
“没错，冯云笙，我会帮你找到鞘的。”
“在那之前，刀锋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