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选择
江户市（t基金会控）u型城墙外，尸潮对着这座城市发起进攻，这次的攻势比之前的都凶猛，不仅陆地上有成潮的丧尸，天空中还盘旋着众多变异的飞兽。
人类这边也毫不逊色，有大口径炮的轰击，有速射机枪塔的扫射，高压喷火器的灼烧等一系列专门对付丧尸的武器手段，这些都是抵御丧尸的利器。
可那些都奈何不了空中的飞兽，这些火力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它们一直骚扰，破坏着城墙上的防线。
一个士兵心理防线崩溃了，出于生理本能的对死亡的害怕让他放下武器，畏惧地逃开，可立马就被一颗子弹打穿头部。
“所有临阵退缩的，一律枪毙示众！这种情况了，一个逃兵能卷走十个，十个能卷走一百个，城破了我们一个也活不了，来人，竖个杆子把这个人挂在上面示众！”一个军官拿着枪口还在冒烟的手枪走了过来，他是督战官，头上戴着的红色大檐帽就是他们的象征。他大声对着士兵们喊着，吩咐手下把这具尸体处理了。
一只丧尸跳上了城墙，径直冲向督战官，身旁的人阻拦无效，督战官被扑倒，丧尸狠狠咬了一口，纠缠中督战官将其压在身下，艰难地将枪口对准丧尸，结束了战斗。
“长官……”士兵们看着督战官，不知道该怎么办，督战官看着自己被咬的伤口，沉默了一会，没有多说些什么。
“士兵们，一定要守住，我先走一步了！”督战官脸上没有对于死亡的畏惧，反而能看出一种对于祖国对于人类的自豪感，他说罢便将枪口含在嘴里，饮弹自尽了。
人类和丧尸的战争还在继续，死人是常有的事，死几个人并不能改变什么战局。
空中传出呼啸声，几架战斗机划破天空冲向战场，他们发射空爆弹攻击飞兽，扔出燃烧弹对地攻击。战势有些缓和。
一架战机出色完成了任务，返程途中被守城士兵一发失误的火箭弹击落，战场上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一枚炮弹不知从何处发射出，它的落脚点是江户市城内。
绿色的毒气被释放出来，江户市一时间成为了一座人间炼狱。
“下京！下京！这里是江户！城市失守了，我们没能守住！下京！下京……”
下京市（t基金会首都），
今天天气很好，空气也很清新，城市公园内到处都是游玩的人群。市政厅的大屏幕上放映着新闻：
“近日，我北部的江户市遭到尸潮进攻，同时，寺北，华里市也受到尸潮影响。对此，中央参谋部部长王希宣称，这只不过是一次和往常一样的小规模尸潮，请广大市民不要有太多担心顾虑，按照日常秩序运作，军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广大市民的财产安全和生命安全……”
医院内，秦雨桐慢慢苏醒过来，她直到现在已经足足昏迷了三天，病床前是吴辰宇。
“醒了？先别起身，好好休息一下。”吴辰宇见秦雨桐马上要坐起身，马上扶着她又一次躺下。
“你把我带回来的？”秦雨桐问。
“嗯，那个……它告诉我了，嗯……谢谢你！”吴辰宇支支吾吾地说。
“啊？哦哦哦！都过去了，别再提了，以后就好好地活着吧，你的命，承载了太多。”秦雨桐愣了一会才懂得吴辰宇的意思，她说道。
吴辰宇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两人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中。
“抱歉，打扰二位一下。”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金框眼镜的男人靠在门口，他微微偏了偏头，示意吴辰宇出去。
吴辰宇正起身，手被秦雨桐抓住，秦雨桐微微摇了摇头，没说话，随后放开了手。
吴辰宇走出病房，有两个壮汉走到他身旁，粗大的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肩上，吴辰宇被戴上黑色帽子和不透明的黑色眼镜，带走了。
“现在您可以睁眼了。”黑色眼镜被取下，太阳光很耀眼，吴辰宇虚着眼往四周看了看，他们现在处在一处湖景别墅宽敞的阳台上，面前是一张圆形桌子，上面有一套茶具。
“先生，请容我作下自我介绍，我是隶属于t基金会中央作战参谋部部长兼中特（中央特务部）副部长王希，很高兴能见到你。”
男人看似很友好地伸出手，吴辰宇愣了一会，还是握了上去。
“堂堂t基金会中特副部长王希居然私下来会见一个对立阵营的人，不怕被怀疑吗？”吴辰宇说。
“您看四周有几个人？难不成耕作的农妇还是专门监听我们的特务？”王希笑着说，他们处于下京市市郊，你甚至还能直接看到高速公路，因为它就在不远处。在这个偏僻地方，要实在说有除了他们以外的人的话，可能就是几百米外正和几个小孩子耕田的黑头黑脸的农妇了。
“更何况，我是中特副部长，和您谈话，说好听一点，叫私底下会面交谈，说不好听点，就叫审问。”王希开了个冷玩笑，吴辰宇觉得，笑是没被笑到，冷是冷到了。
“您找我有何贵干？”两人客套的话说了一些过后，吴辰宇直接问他找自己的目的。
“别慌嘛先生，我主要是想请你来看看风景。”王希亲自给吴辰宇的茶杯斟茶。
“感情阁下是真来赏风景的，你看这天，自从乱世以来，我就好久没看过这么蓝的天了，还有这太阳，真亮！我去，闪到我眼睛了……”吴辰宇阴阳怪气地说了一气。
不过说实话，这的风景真的漂亮，他们位于大湖湖畔上，大湖湖面是蔚蓝色的，加上远山的衬映给人一种十分安静，放松的感觉。
“不知道先生看了今天早上的新闻没有，关于江户市的。”王希借闲聊引进主题，问。
“如果没猜错，江户市是没了吧。”
王希笑了笑，没说话，当是默认。
“新闻总是慢半拍，因为收看的对象是大众，人是不可能喜欢直接的东西的，不加装饰的话怎么让别人看得下去？”吴辰宇说道，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舆论这东西，还是挺重要的。”
“精髓，我敬你一杯。”王希也端起自己的茶杯，和吴辰宇碰了一下。
“今天凌晨时分，尸潮对江户市发起了进攻，江户市的守军还剩2000余人，其余人我们都将他们进行了转移，只剩下1000名自愿留下的守军家属，弹药粮草等都充足，城墙和装备也足够他们守个二十多天等到援军的到达，可尸潮发起进攻后不到两个小时就破了防，整个城市无一人生还，先生不觉得有点奇怪吗？”王希说出了其真实情况。
“奇怪什么？能力至此，没什么奇怪的。”吴辰宇答道。
“这是城陷前他们发来的一个视频。”身边的人拿出一个方形装置，放在桌面上，打开开关后显出来一段全息影像：
“城要破了！丧尸攻进来了，绿气……绿气……恶魔的魔云到处都是……妈妈，救我……”
镜头内是一个士兵，他双眼已经发脓了，往外流出黄色的液体，他的眼睛已经不成样子，他模糊地说着。
背景是一片似云似雾的绿色气体，不远处有一个士兵，他本来还在开枪对丧尸射击，结果下一刻他跪倒在地，咬向身旁的战友。
士兵一直迷迷糊糊说着，到视频的后面部分士兵越来越诡异，绿色的唾液止不住地一直往外流，最后他吐出一摊黑色中夹杂着些暗红的液体，挡住了摄像头，然后就是丧尸嘶吼声。
视频到了这就结束了，吴辰宇已经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的惊悚程度不亚于恐怖电影。
“如你所见，视频中所提到的绿气，我们当前认为是一种新型生化毒气弹，也就是说，江户市的悲剧，很有可能是某个势力人为造成的。”王希说出了他们目前对于这次事件的分析。
“你们认为是h基金会干的？”吴辰宇感到一丝的危险，当然，他相信h基金会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不可能的概率不等于0，但h基金会不是我们首个怀疑目标，东西拿上来。”王希说着，身边的人拿来一个密封箱子，打开后是一颗炮弹的外壳，可以直接看出，这颗炮弹体型有些大，有一个成年人手臂一样长，并且外壳上很多细小的孔。
“我们早上派出一支40人的侦查小队去江户市查看情况，结果却只有两个人和这颗炮弹外壳回来，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人还在医治过程中发生感染变异，根据他们所说，他们当时看的这颗炮弹外壳冒着丝丝绿烟，处理这颗炮弹外壳时炮弹发生二次爆炸，剩余气体被释放出来，随后很多人不久后发生变异。”王希说着，叹了口气。
吴辰宇此时在外壳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字样，他突然想起，之前在百川市时，陈大伟曾带他去查看了一处仓库，里面有几颗有着和面前这个如出一辙的外壳。外壳上那字样是北森洲的一种文字，不过吴辰宇不认识。
当然，t基金会也注意到了这字样，这种北森洲的文字只有北方的神鹰教会才在使用，所以他们首个怀疑对象是神鹰教会。
“鉴于您之前在百川市待过一段时间，我们想问问您是否知道一些关于这东西的情况。”王希眼神恳切地望着吴辰宇，问道。这也是他们叫来吴辰宇的原因，他们现在需要一个证据，借口向神鹰教会开战。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吴辰宇正要开口，但突然又沉默了，最后吐出几个字。
“我觉得您是知道什么的，请如实告诉我们。”
“请原谅我无法向你们提供有力的帮助。”吴辰宇低着头婉拒着。
“难不成你们h基金会和幕后黑手是联合在一起的？”
“不可能。”吴辰宇立刻否定了王希的话，他抬起头和王希对视。
“如果以秦小姐为要挟呢？”王希说。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
“抱歉，但恕我直言，您是在害怕畏惧吗？”
“你们打不赢的。”吴辰宇站起身，转身要走，王希在身后叫住了他。
“打不赢也要反抗，神鹰的践踏会让很多无辜的人死去。”
“一个残暴、统一的地狱，也比一个分裂、割据、偏安享乐的天堂好。”吴辰宇说完便离开了，王希也没强留他，把他送了回去。
“回来了？你没事吧？”吴辰宇回到医院病房，秦雨桐问。
“没事，快收拾收拾，我们赶快离开这。”
“啊？去哪？”
“远离世嚣的地方。”
在离开下京市的大巴车上，秦雨桐面露难色，今天的天气本来就有些炎热，车内又没有空调，导致车内很闷。
有些本就晕车的人，更是直接吐了出来，这下好，空气中除了难闻的汽油味和脚臭味之外又多了一股要命的味道。
“不舒服吗？要不你靠边坐？”吴辰宇见她额头上冒着虚汗，嘴唇苍白，问道。
秦雨桐没说话，难受地点了点头。吴辰宇站起身，换位置时没站稳差点倒向秦雨桐。
“对不起对不起！”得亏吴辰宇及时刹住了，他急忙道歉，两人互换了一下位置。
这辆车已经有了一些历史了，从它发黄的车窗就可以看出，一路上也是颠颠簸簸，吴辰宇都探索出它的规律了，4秒左右一小颠簸，7秒上下一大颠簸。这让本就晕车的秦雨桐脸色更加难看。
“你晕车很厉害吗？”吴辰宇拿起一旁的扇子给秦雨桐扇扇风，问。
“嗯……有点厉害。”秦雨桐虚弱地说，她想靠在吴辰宇肩上，怎料刚靠上就被一把推开。
“你这么排斥我吗……”秦雨桐很失望地说。
“我有她了。”吴辰宇把头偏向一边，说道。
“她是谁？难道是那天你替她挡子弹的那个？她都不是人了。”
“不管她什么样，我心里永远有她。”
“看来我是低估了她和高看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了，我也是傻，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
两人又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气氛中。
“妈妈，你看，那有一架大飞机！”前座的小男孩指着窗外天空中的一个黑点说着。
吴辰宇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确实是一架飞机，不过可以看出体型很大，比一般的客机都大了些。也在这时候，吴辰宇汗毛竖起，有不祥的预感，人们还发现，那架大飞机屁股后跟着三架轻型战斗机。
空中，三架战斗机分别驶到大飞机的左，右，后方，近距离观察我们才发现，这架大飞机事实上是一架重型轰炸机，同时，另外几座南方城市的上空，同样出现了这种轰炸机。
“您好，这里是t基金会第一航空大队阿尔法歼击小队，您目前非法闯进我部领空，请您马上上报所属番号以及此行目的，否则10秒后我们将会对你发动攻击。”
“十，九，八，七……”倒计时计数开始，三架战机的驾驶员都紧握住操控杆，眼睛死盯住轰炸机，地面上的人也在聚众围观。
“四，三，二，一！”倒计时结束了，正当他们准备发动攻击时轰炸机作出了回应：一梭子穿甲弹！
左方的战机不小心被穿甲弹击中机翼，挡风玻璃被打碎，强大的气压刮了进来，驾驶员被迫跳伞，随后被碎片结束了生命。
余下两架战斗机开始反击，但他们所打出的航弹不能有效击穿轰炸机的装甲板。
“你看，他们打起来了！”
好在轻型战斗机的机动超级强，两架战机发射导弹重点攻击轰炸机的引擎，轰炸机抛洒出干扰弹挡下了导弹，机载机枪一直扫射，整个轰炸机像是一座移动炮台。
一架战斗机驶到轰炸机的下方，正准备发射导弹攻击时他注意到轰炸机的投弹口打开了，但释放出来的是一堆黑压压的变异飞蝠。
一切太过于始料未及，飞蝠布满了那架战斗机的挡风玻璃，并且玻璃还正在被飞蝠分泌出的粘状物腐蚀，驾驶员失去了视野，伴随着尖叫声，整个战机坠了下去。
“两架战机都掉下去了！”
“你看，最后一架也被那团云搞坠了！”
“快散开！快跑！”
轰炸机投下一颗半径一米，长两米的大型管状物，随后就自爆，又一波飞蝠被释放了出来。
吴辰宇感到不对，他跑到车门口，想下车，司机坚决不让。在一群人用看异类的眼神注视下，吴辰宇取下车窗玻璃旁的防爆锤，打碎车窗玻璃后跳了下去。
吴辰宇向坠弹处跑去，他将血森出鞘，往自己手上划了一刀，血森发出暗红色的光，吴辰宇以极快的速度跑向那里。
下京市英雄公园。
“散开散开！此地禁止拥挤！”坠弹处周围聚集着大量看热闹的市民，警察拉起警戒线疏散群众。
吴辰宇到达了坠弹处，他注意到坠弹处四周以坠弹为中心有一圈半径接近五十米的绿雾，里面还有孩子的哭声，吴辰宇没犹豫，趁警察没注意，跨过警戒线跑进雾中。
“喂！年轻人，那不能去，回来！”
吴辰宇冲进雾中，他只是感觉闷了一点，和在车上的感觉差不多，毒雾内有很多吸入毒雾昏迷倒在地上的市民，他慢慢走向毒雾深处。
“果然是他。”吴辰宇走到管状炸弹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标志，他一拳砸在炸弹外壳上。
孩子的哭声持续不断，吴辰宇找到了他，把他抱在怀里安慰情绪。
“大哥哥……能不能找找我爸爸妈妈……”小孩哭着央求道。
“什么？糟了……”这时倒在地上的市民站了起来，他们已经变成丧尸，嘶吼着扑向吴辰宇。
吴辰宇抱着孩子不能放，陷入苦战。丧尸们一拥而上压住吴辰宇，一段刀光后，很多丧尸被斩掉肢体的一部分，吴辰宇单手紧握剑柄逐个将丧尸消灭，肢解，最后抱着孩子走出毒雾。
“呕……”吴辰宇刚一走出毒雾，马上跪了下来，吐出污血。果然，硬扛毒气还是不行吗，他此时浑身无力。
“你没事吧！孩子我来抱。”赶到这的秦雨桐立刻扶起吴辰宇，接过他手中的孩子。
“大哥哥大姐姐，能不能救救我的爸爸妈妈……”小孩又一次哭着央求道。
“你爸爸妈妈……在哪……”吴辰宇虚弱地问。
“他们在我旁边……”孩子哽咽地说，吴辰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自责地一拳打在地上。
“你爸爸妈妈，他们先走了……”秦雨桐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安慰，可孩子也变成了丧尸，她咬向秦雨桐的肩膀处。
吴辰宇扯下孩子，把他按在地上，举在空中的刀迟疑了，孩子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泪凝在眼眶上，那个表情，是面对生死的恐惧？还是对于这个世界的绝望？我们实在是分辨不出。
刀还是落了下去，溅起的血喷得吴辰宇满脸都是。
周围的人早已散去，只剩他们两人，人们都被紧急疏散到了避难所。城市内，军队正在和飞蝠交手，枪炮声，惨叫声，嘶吼声此起彼伏。
两人坐在那坐了很久，直到枪声平息后，军队就还只剩下少数在打扫战场。
“我想做个选择。”吴辰宇开口说道。
“嗯？什么选择？”
“这个选择可能会死很多人，但不选择，会死更多人。”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两人仍不为所动。
“下雨了，你不怕吗？”
“不怕，因为这几年，没有一天不是在淋雨。”
“我也不怕，知道为什么？”
“什么？”
“因为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