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堕落的繁华
一个月后……
“‘跳板行动’，执行——”
“上帝啊，这路比沼泽都烂！”
“这里是汤普森，我们在天上！”
“对面是人类，不是友军！我们遭到攻击！”
清晨，空中泛着浓雾，它们笼罩着今天我们故事的主角——衡山市，作为旧世界南回洲的经济最为繁荣的城市，曾被冠以“东方纽约”的美称。
此次行动，是人类继第一次围剿失败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收复行动，为了收复这座城，各势力蓄势已久，先后介入。这不仅仅是一场针对丧尸的反攻，更是一场各政权间的博弈。可以说，谁能成功收复并收复掌握衡山市，谁就能在这末世下成为剩余幸存者们的精神灯塔，有资格对着任何势力发号施令。
“检查装备，我们预计还有一分钟抵达目的地，我再重复一遍作战任务……”张瑾宸在运输直升机的机厢内来回走动，对队员作着战前准备，吴辰宇苏月也在其中。
突然，整个机身开始猛晃，他们驶入了变异飞兽泛滥的地区，在刚刚几只野兽撞坏了直升机的尾部。
“该死的小东西，我们得迫降了！”驾驶员对他们喊道，直升机坠落在街道上，好在乘员们没有什么大碍。
等吴辰宇他们爬出直升机后，他们发现一股尸潮正朝着他们袭来。好在此时另一架武装直升机从头顶掠过，扔下燃烧弹封锁了街道口，阻绝了尸潮，不料下一秒就被飞兽撞坏螺旋桨坠入火海中，引起爆炸。
“清扫天空！”身后增援而来的装甲车坦克对着天空中泛滥的飞兽开火。
“继续执行我们的任务，记住，非到不得已不可开枪。”张瑾宸招呼着众人，他们收拾好装备来到一处下水道入口。
这是一支特别的小队，装备大多为棍棒，刀，盾，弓等冷兵器。他们是负责清扫下水道的特别行动小组，又被称作“清道夫”。
井盖被打开，一根绳索被放了下来，吴辰宇率先达到最下面，他打开手电筒，往四处照。正巧一只丧尸扑了过来，他当即拔刀，被丧尸扑倒的同时反将它压至身下，一刀切掉了脑袋。
“这是方舟会的士兵，奇怪，怎么会出现在这？”一旁的战友认出了尸体身上的军服，说道。
吴辰宇注意到士兵身上有一本小册子，出于好奇，他将它拿了起来，翻开阅读：
“今天是个充满惊喜的一天，作为一个落魄大学生，日子本就不好过，加上这个曹蛋的世道，我一时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好在今天有人联系我，他们自称是受衡山市最高层指示，邀请我参加一个秘密实验，叫我切莫往外透露。这倒像是我看过的一个电影里的桥段，我都有点怀疑他们是否只是我眼中的幻想。”
这像是本日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捡到，吴辰宇对此感到很有趣。
“先别管这具尸体，执行任务，持盾的走前面。”一会功夫，队友已经全都下来了。大家排成队列，将负责通讯和医疗的苏月护在中间，随即开始清扫工作。
清扫工作远比想象中的要轻松许多，他们一路上虽遇见了许多尸体，不过很多都是已经死透了的。总之，他们基本上没遇到什么麻烦。
“联络总部，说——我们已经完成了预计目标，等候下一步指示。”
“像是有人帮我们清理了一样。”
小队在一处涵洞中歇脚，苏月通过电台与地面联络，吴辰宇趁机又拿出小册子阅读：
“今早我如期赴约，被他们用一个黑麻袋罩住带走。过了好久，麻袋才被打开。我发现我现在身处的地方光线很暗，并伴有下水道的恶臭，这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容器，生物标本，周围一群白大褂的人在忙着摆弄一大堆复杂的仪器。将我带倒这的那两个人扔给我一套实验服，给我解释：他们，不，我们，正在从事一个高尚的事业，如果成功，我们将成功拯救这个世界。后来我了解到他们正在研究一种超级人类，并称其为‘造神计划’。这一切，跟做梦一样。”
这日记还蛮有意思，颇有小说的感觉，吴辰宇又翻开下一页去看。
“呕……”有一个士兵忍不住开始呕吐，吴辰宇也感到了一种昏闷感，这种不适普遍发生在众人之间。
“张组。”一个士兵拿着手中的仪器神色慌张地找到张瑾宸，他手中的仪器屏幕是红色的。“你看，这的污染程度极高，不宜久留。”
“丧……丧尸！”恰巧此时，被派去侦查的士兵连滚带爬地跑回来了，样子很是狼狈，他的身后有十几只丧尸跟着。
“列队！”丧尸们猛冲过来，小队反应迅速，持盾的士兵排成横行冲上去顶开了它们。身后的士兵举起弓，弩以及为数不多的火器进行射击。
“它们穿有防弹衣，射不穿！”丧尸死前大多是士兵，普通身着防弹衣，导致箭矢和手枪子弹只能消灭很小一部分。小队由于主要在下水道这种环境战斗，装备一般都是轻型的，几乎没有配备重型武器，导致这种情况下他们连丧尸的防护都破不了。
丧尸的冲击力度越来越大，阵线濒临崩溃。
吴辰宇疾跑冲向墙边，借助墙体跃过由持盾士兵组成的防线，拔出刀砍下一只丧尸的头颅。周围的丧尸围了上来，这时持盾士兵们也撞向尸潮，与之厮杀。
“牺牲十二个，受伤三个。”苏月走到张瑾宸身后，汇报着损失。
“只是痛一会……”此时张瑾宸抱着一个被咬伤并且已经开始感染的士兵的脑袋，用枪结束了他的痛苦，原来颤抖的身躯变得一动不动。
“牺牲十三个了。”
“同样是方舟会的人，看来他们是先我们一步的‘清道夫’，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全军覆没。”张杰蹲在丧尸们的尸体前，开始分析。
“是因为这儿居高不下的污染程度吗？”张瑾宸扶着眉叹了口气，问。
“看来是的。”
“这地方待不下去了，集合，准备离开这。”张瑾宸招呼着众人收拾装备，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刚刚回来的那个前去侦查的士兵：“对了小六，你在那里面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
“啊？哦！有的有的，在里面我找到了一个类似于废弃实验室的地方，门上写着什么n……h……o，对对，nho！”
原本坐在尸堆上休息的吴辰宇听到这三个字母后猛地坐了起来，他连忙翻开小册子，那一篇正好有提及：
“今天，一个自称是nho组织（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组织，只是觉得很神秘）的女人来的我们这里。周围人大多很尊敬她，称呼她为‘盖亚’，她对我们说：
‘神本是不存在的，但因人们强烈的信仰而产生，而我们，则是造神的人。’
没错，造神的人就是我，我的研究有了进展，新研发的药剂能让小白鼠身体的各项数据得到普遍提升，只是尚没作用于人身上。
我将成果告诉大家，‘盖亚’对我点头示意，说我就是他们的神，只是羽翼尚未满，只是「半神」。高素质涵养的学术分子说话就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直接不加修饰地夸我不好嘛？”
“嗯……要不你们先回去？我想去里面瞧瞧，有谁要跟着一起吗？”张瑾宸摸了摸下巴，向大家询问意见，共有八人举手，其中就有吴辰宇和苏月。
“可是，怎么能让大哥你独自去冒险？”
“别长这么大还是那么小孩子气，告诉你，如果你们回去的时候大家伙有半点闪失，我拿你是问。”
“是……”
“诶，等一下。”张瑾宸突然又叫住了张杰，沉思了一会。“如果他们问我们剩下人的下落，就说我们在处理一些特殊情况，暂时不能归队。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我们在这发现了废弃实验室这个情况。”
“明白。”张杰表情变得严肃，谨慎地点了点头，带着队伍离开了。
“这个，一人注下一支，抗病毒的，还有枪，共六把枪分下去吧。”张瑾宸收拢余下的物资，开始分配，递给每人一支抗感染药剂。
众人纷纷注下，唯独吴辰宇看着这玩意感觉心里有种恶心排斥感，他并没有注射，而是放进了兜里。
他们往深处走去，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废弃实验室，门上有由白色油漆印刷的“nho”的字样。
“颜色还很鲜亮，虽说这个地方少有人来，但根据它的颜色判断，刷上去后的时间不到两年。”张瑾宸摸着字样分析道。
“张组，‘nho’是什么组织啊？”吴辰宇疑惑地问。
“由一群疯子组成的协会，不干人事。”张瑾宸叹了口气，用拳头捶了捶字样。
众人打开门，一大股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几只丧尸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他们。
吴辰宇上前挥舞刀刃，斩下一只丧尸的头，又一刀扎入一只丧尸体内。另外几只扑了上来，被身后的队友用手枪击碎头部消灭。
“‘新编自卫军’的服饰，看来这的历史有一段时间了。”张瑾宸眼见丧尸身着的是旧世界政府军的军服，笑了笑。
吴辰宇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多都与日记中描写的相符。他愈发觉得这本小册子不可思议，他将它翻至最后一页：
“今天，
——（一排乱写的字）
天哪，刚刚发生了什么？该死。
——（又一排乱写的字）
我快丧失理智了，坚持住，我要记录下这所发生的所有事！
——（一排乱划的部首）
昨天，在‘盖亚’与我谈话时，有人在背后偷袭了我，并给我注下了……
——（一排乱划的符号）
今天，一伙军队找到我，说我涉嫌私自研究非法内容……
——（一排乱划的线）
我解释我们是受政府批准的实验组织，他们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说这里就我一人，哪来的组织？他们诊断我为神经病，说这一切只是我这个疯子的臆想，还试图拉走我。
——（纸被划破）”
纸上的文字排布很凌乱，并且纸张多处被划破，甚至还有些不明液体凝在了上面，日记并没有写完，一条细长的划痕成为了它的结尾。
“张组，这是我刚刚在一具尸体上发现的。”众多疑点困扰着吴辰宇，他直接将这本小册子公之于众，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不错的故事，呵呵，可就是有点假。”众人看完后，张瑾宸将小册子随手一扔，冷笑道。
“最后一页看起来不像是故意编的呀……”苏月皱着眉头说。
“那你的意思是，衡山市，这座繁华的堕落只是因为一个疯子科学家的秘密实验？”
“可……”
“孩子们啊，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如何？”
“从前，有一个十分强大的帝国，帝国的国土被一圈圈厚实的城墙包裹着。城墙抵挡了境外的野兽，使得境内的人民安居乐业，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里，人们不相信有野兽的存在。
一天，一伙自称是来自境外的炼金术士来到帝国。帝皇闻讯召见他们，在酒席上，炼金术士们向帝皇介绍了一种神奇的药剂：
‘这是一种神奇的药剂，陛下。它是由在野兽身上提取的精华而制成的。能大大延长人们的寿命，增强人们的力量。若是能推广，帝国将会更加强大！’
帝皇十分高兴，下令赐予他们一块边境的封地，让他们研究并量产这种药剂。
有人告诫帝皇，奇幻的魔法蕴含着危险的禁忌，帝皇不听，反将持反对意见的人打压。
变故产生了，一天，边境的城内突然出现了许多野兽，它们摧毁城墙一角，大肆猎杀帝国的人民。被抓伤，咬伤的人也会变得和这些野兽一样。
帝皇忙召集所有善战的骑士，让他们率领精兵，前去征讨肆虐的野兽。
出征的骑士作战不利，又发现被断了补给，和其他友军也没了联系。
原来是那伙炼金术士从中作乱，他们杀了传信的使者，阻断了骑士们与帝京的联络，并向帝皇进献谗言，声称野兽已经击败了军队，正赶往帝京，让帝皇高筑城墙，严防死守。
骑士们退往帝京，发现自己已被世人所抛弃，炼金术士们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向士兵发布了攻击的命令。
帝国内的诸侯们，眼见骑士们的战败，惊恐万分。他们在自己领地召集平民建立军队以自保。他们的力量日益壮大，逐渐摆脱了帝国的统治，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不久，帝京也爆发了兽潮，帝皇被迫南迁，对各王国的控制力进一步减弱。最后，帝皇给上古神鸟的使徒讨伐，死于那场战争。帝国毁灭了，他的子嗣前往旧时帝国的最南方建立王国。
兽潮数次南侵，可都被一道天险山脉阻断，人们称其为‘断鬼山脉’，南方的王国得以保存。
然而在被劫后余生的喜悦笼罩的同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将利刃对向彼此。
祸乱才刚刚开始……”
“这……”众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那群炼金术士，利用同样的手段，潜入各大城市，引起动乱。他们似乎不认为自己是人，而认为自己是‘new human’，故而他们的组织被叫作‘new human organization’。”
“他们的人已经渗透进了蒙德市……”
“我们查封了nho组织的一个地下据点……”
“你父亲在战斗中不幸被咬伤……”
“nho……”吴辰宇想起了一些回忆，他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捂着头。
“他们当时来到衡山市，向那些家伙提供了禁忌的技术。在这种诱惑下，很少有人能够保持理智。然后呢，那些自以为能权衡一切的人得到了什么？得到一座堕落的繁华。”张瑾宸讲完后，没人敢吭声，人类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对禁忌的探索？答案是绝不可能。
“我们要炸了这，任何东西都不能留，不能再出现下一个衡山市了！”张瑾宸说着。众人没有提出异议，于是收拾余下的炸药开始布置。
“诶，吴辰宇人呢？”苏月这时注意到吴辰宇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此时的吴辰宇，拖着不受控的身体僵硬地走着，表情狰狞。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那是种不可抗的压制，身体不受控地在行走。
他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房间，里面浸泡着一只怪物的容器。怪物的头部异常肿大，整个身体结构显人形，除此以外没有一点人类的特征，所以只能用怪物来形容它。
容器上标记着这只怪物的名称：“「半神」——珀尔修斯”
吴辰宇意识到自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强行夺回了身体控制权，拔出刀。
可半神快他一步，一拳将吴辰宇打在墙上，将他打晕，周围的货架箱子倒了下来，压在他的身上。
半神发出刺耳诡异的喧鸣，冲了出去。
“这是什么东西，呃……”
“它太快了……”
“跑！跑！”
半神袭击了正在外面布置炸药的小队，一些队员尝试用枪进行反击，可奈何它太快了，子弹根本打不中它，但它却能在下一秒出现在你面前……
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众人只能像被围猎的羔羊般慌忙逃命，恐惧笼罩着众人，惨叫声接连不断。
“吴辰宇呢？大家都还没出来！”苏月和张瑾宸逃出了实验室，苏月意识到吴辰宇以及其他队员还在里面，执意要回去。
半神此时杀掉了除了他们之外的最后一个队员，正朝着他们方向冲来。
张瑾宸见状将苏月推倒在地，将实验室的大门关上，再次扑倒苏月，引爆了炸药。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在地下，仿佛是来自大地的怒吼，地面都为此发生震动。
“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貌似是一次来自地底的爆破！”
“给我迅速查明来源！”
“衡山市。”一个身披斗篷风衣的男子站在衡山市的一处废弃大楼顶端，俯瞰着这座城市，嘴里念念有词。
“沉睡的古堡，堕落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