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踌躇
外面下着大雨，雷声轰鸣着，吴辰宇此时的内心世界与外面这景象相当。
“你带着她迟早是累赘。”
“你一个人毁了我们所有人的活路!”
“让他和他那女朋友这两个废物自生自灭吧!”
“辰宇!”
吴辰宇趴在悬梁上，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
“我和你，是不是最最天生的一对啊……”
“觉得自己很没用是吗？你什么也保护不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别冲动！我是人，我没有恶意的……”
“她好像你，好像……”
脑海里没了画面，只剩下大雨伴着灰暗的背景。
吴辰宇睁开眼，站了起来，揉着头，他感觉头有点疼，正在此时，外面传来苏月的尖叫，吴辰宇立刻意识到声音的主人是谁，他冲向窗口。
丧尸张开四条触手扑向苏月，来不及过去了，吴辰宇用力将掷出，长刀划破窗户玻璃，斩断雨脚，飞向它的目标。
苏月双手抱头，紧闭双眼，长刀穿透丧尸的心脏，刀锋在另一边探出头，丧尸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它倒在地上，嘴里的触手还在抽搐着。
“起来吧，坐着干嘛，地下是湿的。”吴辰宇翻过窗户跳了下来，走到苏月旁边，拉起她。
“谢谢……你……”苏月还处于刚刚的惊魂中没缓过神。
“你是想死吗，非得这个时候出来。”吴辰宇走到丧尸面前，抽出刀，甩了甩刀面上的血，将其收回刀鞘中，微微偏了下过头，苏月看到了他冷峻的侧脸以及带有杀气的眼神。
“如果你真的想死我可以帮你一下。”他说。
“今晚是血月，有尸潮，我忘记开引诱器，丧尸已经蔓延过来了，出来时摔了一跤，手电筒也不见了……”吴辰宇注意到了苏月脸上的抓痕，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过了一会后，他的面容舒展开来，露出不同于刚刚的温柔，轻声地对她说:
“开关在哪？我去。”
“啊……这不好吧……我们才认识……”
“别废话了，在哪。”
“可……”苏月有些犹豫，此时闪电又一次照亮了夜空，吴辰宇看到了三四十米处发着微弱光芒的开关。
“知道了，你先回去，这交给我。”吴辰宇说着，对她笑了笑，随后将刀从鞘中抽出，向黑暗中走去。
开关附近的丧尸发现了这个送上门的猎物，纷纷冲上前去，吴辰宇转身一劈，一只丧尸直接被拦腰斩断，一只丧尸喷出触手黏住长刀，将他拉了过去。
吴辰宇摔在地上，丧尸冲过来按住他，张开大口，吴辰宇用护臂挡住撕咬，随着咬痕的越来越深，护臂被咬开，他用双手死死按住丧尸的头，这个时刻就只能看双方的力气谁更大且更持久……呃，是我说的那意思，对吧？
吴辰宇苦苦支撑着，到最后直接将丧尸的脖子拧断，丧尸的后脑勺紧贴着它的后背，他一脚踢开丧尸，丧尸踉踉跄跄的走着太空步，吴辰宇捡起刀，对着这个恶心的东西用力一斩……
尸潮已经开始蔓延过来，吴辰宇来不及一个个对付周围的丧尸了，他左手握住刀刃，右手缓缓将刀抽出，刀刃上满是他的血，他将刀扔向丧尸群，抓起刚刚那个丧尸的遗骸，用它的尸臭掩盖自己的气息，丧尸被充满人类气味的刀所吸引，吴辰宇趁机跑向开关处。
并不是所有的丧尸都没有头脑，一只巨型变异蜘蛛就没有上当，双方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一场大战再所难免。
吴辰宇将丧尸遗骸甩掉，拿出匕首转了一圈，冲了上去，蜘蛛喷出蛛丝糊住他的脸，吴辰宇暂时失去视野，只得听声辩位，蜘蛛利用自己的灵活性与他周转，喷出蛛丝缠住他的双腿，将他拉了过去裹成一团。
蜘蛛张开它那巨大的獠牙，黏液流了出来，十分恶心，这也让吴辰宇判断出了它的位置，蜘蛛准备咬了上去，千钧一发之际，吴辰宇用匕首划开蛛丝，将刀插入它的眼睛中，蜘蛛吃痛，翻在地上，触肢乱舞着。
吴辰宇抹掉脸上的蛛网，恢复了视野，他挣脱开蛛网，伸出手，长刀飞回他的手中，他将对准蜘蛛的大脑部位，狠狠一插……
引诱器被开启，不远处发出阵阵声波，丧尸果真被吸引了过去，今晚是血月，血月期间丧尸们会异常活跃，对丧尸来说，声波就是它们的文字，它们是靠大脑发出的声波进行交流，引诱器能发出另种声波干扰它们的判断，给他们人类存在的声波。
只是吴辰宇有些感叹，不知道在未来何时，人类能不用这种声波也能证明自己光明正大的存在。他在雨中站了许久，失去旧国的遗民所拥有的失落感充斥着内心。
吴辰宇擦着刀回到避难所，此时秦阳此时正把苏月压在身下，像是在做什么懂得自然懂的动作。
“你们俩害不害臊，注意点影响！”吴辰宇吐槽道，不料秦阳转过头来，眼睛翻白，嘴上满是血迹。看到了吴辰宇，立马冲了过来，不料被地上的电线绊倒摔向墙壁，墙壁上的枪掉了下来砸中它，掉在它的怀里，又在它的不断摸索中给予它自己一个爆头。
“你这……算碰瓷吗……我警告你，我可下载了国家反诈app，你骗不了我，你有大胆的想法，我国有套完整的刑法！到现在不得不讲一下这个国家反诈……”（哥，哥，扯远了扯远了诶！）
他突然想起苏月，他跑到苏月面前，检查她的伤口，他将她的衣袖撕开，胳膊上一排咬痕映入眼帘，咬痕边上已发紫，证明毒素已经扩散了，虽是在肩上，相对扩散较慢，但最多一天后，她就会被完全感染，吴辰宇沉默了，手里紧握着刀柄。
“你动手吧，放心，我不会怪你的。”苏月看出了他的犹豫，虚弱的笑了笑，说道。“只是有点不甘，还没怎么好好活呢，就……咳咳咳咳……”
“我会轻一点……”吴辰宇缓缓站起，双手举刀，苏月慢慢合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宣告。
吴辰宇侧着头，他不敢去看她，她太像她了，他无法做到亲手杀掉她，他做不到。内心不断上演的千次万次纠结，使得他的刀也变得和他一样迟疑，不再像以往的那样果断，凶残。
随着长刀破空的声音，刀滚落在地。
“哎哟我这困的诶，刀都拿不稳了，头也昏，啧，算了算了，睡觉睡觉，早点洗洗睡喽。”吴辰宇捡起刀，收回刀鞘，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今晚我守着，你放心睡，我睡外面。”
“你……”苏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吴辰宇笑了笑，走出门，将门关上，靠在墙上，欣赏这别有一般情趣的末日雨景，渐渐的，雨停了，天空中挂着神色黯淡的血月和依稀可见的星星。
“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但我希望，能一直错下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