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记忆是我的，只有我能决定它的去留
为了不吵到夜玉宸休息，即使是在睡梦中，桁樾也不想再让夜玉宸听到文飞白的半个字。
桁樾摆手遣退了众人，满眼不舍的替夜玉宸掖了掖被子。
“小星儿乖！你先睡一会儿，吾尘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哪怕明知不可为，桁樾也要拿命来为为看！
后面的话桁樾没有说出口，毕竟文飞白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也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陪着夜玉宸一同赴死罢了，桁樾倒也能欣然接受！
安顿好夜玉宸，桁樾兀自起身走出了寝殿。
大厅的窗前，一个模糊的身影隐在暗影处，负手而立，却不见半点被抓获的狼狈。
看到那人的身影，桁樾心中的恨意顿生，二话不说，抽出挂在墙壁上的长剑直抵文飞白的命门。
文飞白长身而立，半点移动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直到长剑刺破皮肤，他才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倒也唤回了桁樾的一丝理智，停下了动作。
“文飞白，救活小宸，你活！小宸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死！”
文飞白叹了口气，任由还未拔出的剑尖划破他的皮肤，慢慢地转过了身，和桁樾四目相对。
“皇上，能救夜玉宸的只有你！”文飞白神色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随即，看向桁樾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探究，还有那么一些意味不明的愧疚之色。
“只不过，若是要用你的命换他活，你愿意吗？”
“愿意！”
桁樾也没问文飞白缘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只是出于对夜玉宸的重视，桁樾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你拿什么跟孤保证，只要我死，小宸便一定能活？”
“拿我的命！”
说话间，文飞白迅速地双手结印，直抵自己的眉间。
只见萦绕在他周围的一层层淡淡的金光散去，与此同时，文飞白的面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来。
只消片刻的功夫，文飞白便没有了刚刚的丰姿绰约，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佝偻着身子，连连的咳嗽出声。
“咳咳咳……皇上，这下，你放心了吗？”
桁樾虽然内心震惊，但并没有生出任何同情之心，只是冷冷问道。
“我要怎么救小宸？”
“换血！将你全身的血液全都换给小叶子，他就能活了！”
“只是，你却再也没有了活的机会，甚至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你会魂飞魄散，你还愿意吗？”
文飞白的神色带着些焦急，似乎生怕桁樾答应，又生怕桁樾不答应。
桁樾眸色坚定的看着文飞白，眼神凌厉的分辨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见文飞白似是并没有说谎的迹象，桁樾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坚定地答道。
“好！我愿意！”
文飞白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夜玉宸寝殿的房门处，眸中满是歉意。
“对不起！再次伤害了你，你要恨就恨我吧，好好活下去！”
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紧闭的房门那一侧，此时的夜玉宸已然清醒。
他捂着嘴，仍难掩自己满脸的震惊之色，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
第二日清晨，桁樾早早地醒了过来，就那样支着手臂，满是柔情的一遍遍的轻抚着夜玉宸的脸颊。
慢慢地，他似是看到了那双莹润的双唇在向他发出邀请一般，鬼使神差的便凑了上去。
轻吻，探&入，搅&动，纠缠，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待到桁樾回过神，夜玉宸已经像是被剥了皮的粽子一般，瓷白的身上尽是蜜汁的点点猩红。
他慌乱的为夜玉宸理好了衣袍，生怕等夜玉宸醒来会惹了他的不悦。
“嗯……”
一声轻声地呢喃，仿佛在黑夜的空中乍放的烟花，吓得桁樾猛然一个翻身，赶紧躺回了夜玉宸的身边。
幽紫的双眸慢慢睁开，夜玉宸面色复杂转向了桁樾背对着他的身影。
片刻过后，桁樾像是刚刚醒来一般，悠悠的转过身。
“小宸，你醒了？”
夜玉宸没有回答，只是睁着那双空洞的双眸，直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
桁樾倒也没强求，自顾地起身将二人收拾妥当。
又喂夜玉宸喝了一些补充气血的膳食，待到夜玉宸吃完，他就着夜玉宸碗中剩下的餐食，胡乱的填了一下肚子。
“皇上，药熬好了！”
房门处传来张德福的说话声，夜玉宸侧耳听着，不解的问了一句。
“什么药？”
桁樾暗自给张德福使了个眼色，若无其事的答道。
“哦！没什么，只是一些补身体的药。孤特意让赵太医给你开的，小宸趁着药还温着，赶紧喝了吧！”
桁樾端过了药碗，急切的盛出一勺药送到了夜玉宸的嘴边。
夜玉宸偏头躲过，沉声问道：“桁樾，我再问你一遍，这是什么药？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说实话？”
桁樾垂眸，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小宸，这是能让我们回到过去的药，你该忘掉这一切，忘掉巫夷族，忘掉仇恨，忘掉那些痛苦，好好地生活！”
“小宸听话，只要你喝了它，我们……”
“呃……”夜玉宸气恼的一把掀翻了桁樾手中的药碗。
“桁樾，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要记得什么，要忘记什么？你不是我，你怎知哪些回忆对我来说是痛苦的，哪些回忆是……”
夜玉宸话音一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桁樾，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别逼我恨你！”
桁樾拿过一旁的帕子，淡定的帮夜玉宸擦去了手边沾上的药渍。
一个幽幽的眼神向着一旁已经拾了碎片准备出去的张德福飘了过去。
张德福会意，暗暗的点点头，便快步走了出去。
待到房间只剩下两人，桁樾才缓缓地开口，“小宸现在难道就不恨我吗？”
“既然都是让小宸恨，那我宁愿你恨得狠一些，免得哪天那些恨淡了，你就会彻底忘了我！”
桁樾的气息近在眼前，夜玉宸拧着眉头，满脸都是拒绝之意。
“桁樾，我再告诉你一遍，你没有权利这么对我，记忆是我的，只有我能决定它的去留。”
就在这时，张德福快步的端着一碗新取回来的药送到了桁樾的手上。
“没有权利吗？”
桁樾喃喃着接过药碗，转身轻轻地在夜玉宸的身上点了一下，夜玉宸便软软的倒在了床榻上。
他捏住了夜玉宸的下颌，眸中尽是决绝。
“小宸，这是孤最后一次强迫你了，不要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