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姐的头好痛
江南月被云闲按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嗷嗷大哭不肯扎针。
云闲好说歹说,哄不好自家妹妹,迟玄又哄又劝,止不住江南月的闹腾。
“小南月,是很痛,我们忍一忍,好不好?”
“好个……球……”
江南月无差别喷人,痛得眼前阵阵发黑。
裴景策匆匆赶到,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江南月被一个漂亮少年搂着,两个人距离近极了,她泪眼朦胧,语调是哭腔,说着什么不肯扎针喝药。
是先前江南月靠着睡觉的那个少年人。
江南月扒在系统肩膀上,痛得猛一锤系统。
每次扎针,简直就是她江南月的人生至暗时刻。
平时她还能悠悠闲闲岁月静好,一但到这种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想让全世界都死的毒妇。
云闲一针下去,带起的疼密密麻麻,好像骨头都被那一针扎得稀碎。
那药更是,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一口能从喉咙苦到胃里。
江南月怀疑过不止一次自己是不是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系统生生受她一锤:“……”
是代码震动的声音。
怎么感觉宿主宝力气更大了。
“宝,想我死直接说。”
系统还是小少年模样,未完全长成,江南月这一拳下去,系统觉得自己半边肩膀可能有点变形了。
宿主宝的力气真是个迷。
江南月泪眼朦胧:“痛得我想发癫。”
云闲又一针下去:“你不是在发吗?”
迟玄注意着她的伤口状况:“阿闲,下一针往右边偏一些。”
江南月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你们不会是想给我洗经伐髓,让我去修仙吧?万事不能强求……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云闲一针又下。
江南月腰顿时一挺,冷汗直流,下意识猛烈挣扎起来。
系统意外的力气大,死死按住了她,系统看她痛苦也着急:“宝,你坚持一下。”
“你来……试……卧!!!!!”
另一个字被生生咽回去了。
黑金色便装的男人映入了视野。
那人眉眼极浓烈,一张脸得天独厚,浑身却满是戾气。
“……草……”
哥们,怎么又是你?
但她眼前发黑得实在厉害,话没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裴景策接住了她。
江南月已经失去了意识,裴景策小心的搂着她。
系统:……
裴景策道:“她……”
“陛下,来得真是巧。”云闲收针起身,“抱够了?给我。”
裴景策没动。
云闲伸手欲把江南月抱过来:“如果你不想让小月儿身体继续差下去的话,就让小月儿去泡药浴。”
“我抱她去。”
两个人谁也不肯相让,迟玄叹口气,走过去:“我来。”
两个臭小子,这有什么好争的。
阿闲是气不过裴景策这小混账,至于这小混账,对于小南月定是又爱又怜又愧疚。
迟玄无语得不行,突然就想念乖巧听话的小雪团了。
这两人他就该把他们抓去山上挖蘑菇,挖完蘑菇挖野菜,没挖到五彩缤纷的白色蘑菇和五颜六色的黑野菜不准下山来。
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小南月是姑娘家,你们抱她去药浴不合适。我眼盲,正好。”
迟玄这话一出,两个人都不争了。
云闲本想堵裴景策一口气,但师父开了口,他再怎么也要听,又听师父说及眼盲之事。
系统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云闲看着系统:“光顾着看小南月,忘了看你了。”
系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
系统说了一个字之后就失落的低下了头。
宿主这样确实和他有关系。
迟玄抱过江南月,一如小时候抱她般,轻轻拍了拍她。
小时候江南月闹腾不睡觉,迟玄就是这么哄她的。
在迟玄怀里的江南月无意识往迟玄胸口拱了一下。
她眉头皱了皱,声音很轻很小:“师……”
几个人都听见了,云闲凑前去,小声引导她:“师什么?”
师什么?
江南月脑子乱糟糟,她觉得自己周遭都是黑暗,她陷在其中,稠黏的黑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没有人记得她,没有人认识她,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世界除了窒息的黑还是黑。
她觉得不是这样,她应该知道一些什么的。
她应该和一些人有关系的。
和谁有关系?
对,她是穿越过来的,她有前世。
她的前世有什么?
江南月想来想去,惊觉自己除了那只峨眉扒拉她的猴子,她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怎么可能,她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记忆也没有。
就是没有。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烦躁,好像自己被隔绝开了,她在另一个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相关的虚幻世界里。江南月迫切的想抓住什么,但黑暗压得她抬不起手来。
江南月不是喜欢被控制的人,越是压着她,她就越是想反抗。
前世没有,那今生呢?
今生──
她刚来也没多久,没有记忆也是正常的。
有人好像拍了拍她。
面前忽然走马灯一样闪过片段和人影。
太快了,她一下也抓不住。
是谁,是什么?
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她月月。
江南月眉头皱得更死,她拼命想看清那些片段。
有人,是谁……
好像有人白绫覆眼,坐在桃花树下对她笑,好像有人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好像有两个女孩子在摔雪,有雪发金瞳的人捧着花,有发带飞扬的少年骑着马向她而来。
又好像恍恍惚惚,她从树上跳下来,有人接住了她。
明月高悬,她醉得朦胧,看星星都是重影,世界颠倒,摇晃,她却清楚的看见那人有一双──
异色的眼睛。
他们是──
谁?
江南月头疼欲裂,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再想却怎么也想不到了。
“别刺激她了。”云闲看江南月额头渗出的冷汗皱了眉,面色凝重。
“这么下去,她想起来之后就会变成傻子。天道在她意识里呆太久,剥离对她损害尤甚,只能慢慢来。”
迟玄点了头:“慢慢来吧,这事急不得。”
裴景策嗯了一声。
云闲探了探江南月的脉,复又看着迟玄的头发,忍不住担忧道:“师父,你……”
迟玄抱着江南月往药池走:“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