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系统在脑内顿了很久很久，随即响起：“魅力值检测完毕，吸引力值检测完毕。”
系统：“魅力值90，吸引力值90。”
祁霁眼睛都直了，就90了吗？
那，接下来，她怎么做？
系统：“什么都不用做。”
祁霁：“？”
系统：“你现在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不需要你来推进关系，他会带着你。”
祁霁：“带着我，是什么意思？”
贺煜忱见祁霁愣神，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啪”一声，像音乐盒的触发音，祁霁回神。
他还会打响指？
和平时的他好不一样。
很开心，他露出了在大众面前不会有的一面。是不是只有她见过他这一面？
“上一次吃饭是你选的，这一次，听我的吧。”他笑着说。
她欣然同意。她不可能拒绝。
贺煜忱带着她走到校门口，贺家的车已经停在门口等候多时。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请他们上车，视线没有在祁霁脸上停留一秒，仿佛带女生上车并不是一件值得讶异的事情。
祁霁思忖着司机的反应，心开始揪起来。
一路上，祁霁偷偷瞟过他好几眼，他闭目养神，什么也没说。
刚才司机没什么反应，他经常带女生坐他家的车吗？
系统：“没有，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司机只是专业而已。”
祁霁呼出一口气，心放进肚子里。
车驶离大学城区，朝市中心去，窗外热闹和寂静交叠。
是去哪里？
他家？
还是他喜欢吃的店？
90的吸引力值，他会，表白吗？
呼吸开始紊乱，祁霁紧张地握拳，松开，又握拳，又松开。
祁霁：“系统。”
系统：“我在。”
祁霁：“我到底该怎么做啊。救救我吧。”
系统：“什么都不用做。”
祁霁：“那到底是去哪里？”
系统：“等会就知道了。”
祁霁：“我要你有何用。”
车厢内太安静，气氛太沉闷。祁霁摸出手机，刷论坛打发时间。
刷到一篇帖子。
“今天和女生出去逛街，她走在我后面，我突然站住，她没停住，撞上来了。她不知道，我故意的。”
下面有回复：
男生还会玩这种小心机啊。
我终于知道，我男朋友为什么总会走一半忽然停下来！
祁霁的手指顿住，想到阳光下忽然停住的贺煜忱，他不会受到这个帖子影响吧？
会吗？
她转头去看贺煜忱，他依旧闭着眼睛，呼吸浅浅，好像睡着了。
睡着的他，依然好看。
她继续往下翻帖子，新帖跳出。
“疑似扒到了贺煜忱的论坛账号。”
她迅速点进去。
“昨天晚上，发现有个新注册的号忽然收藏了所有跟‘贺煜忱’有关的帖子。”
“经过本人追踪id，这个账号的id在麓印港天别墅，麓印港天啊！！！！贺煜忱就住麓印港天！”
“下面贴图证明。”
祁霁点开图片，加载失败，再退回去点帖子——已删除。
真的假的？
说得这么唬人。
她偏头去看贺煜忱，他睡得很好。
论坛上关于他是否真的注册了论坛账号吵翻了天，而当事人全然不知，甚至睡得很好。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坐在这个不可思议的当事人旁边，和他共享一片空间，呼吸同一片空气。
车终于在祁霁的忐忑心情中停下，停在一幢别墅前的花园。
花园内种着桃花，花瓣飘落，地面是粉红色的海洋。
祁霁跟着贺煜忱下车。
“鲁阿姨做菜不错。”他回头冲她笑笑。
祁霁满腹心事地跟着他朝里面走，鲁阿姨是谁？
玄关处挂着一副山水名画，祁霁路过的时候，注意到右下角的签章，宋代名家。
再往里走，宽阔的客厅，一个收拾得十分妥帖的中年阿姨正端着一盘鱼朝餐厅去，见到贺煜忱，立刻满脸堆笑，“煜忱回来了。”
贺煜忱点头，回过头对祁霁介绍，“鲁阿姨，这是祁霁。”
这是祁霁。
没有前缀。
祁霁抿着嘴对阿姨笑笑，鲁阿姨对祁霁投出慈祥的笑，将鱼放在桌上。
祁霁这才注意到，餐厅的长方形桌子，摆满了菜，大部分是粤菜。
一个位置前放着一个小锅，里面尽是红油，正在剧烈翻腾。周围摆着火锅烫菜：毛肚、鹅肠、脑花和她之前点的一模一样。
祁霁已经开始胃痛了。
鲁阿姨拉开凳子，“我听煜忱说，你喜欢吃火锅。我就自己调了重庆老火锅锅底，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祁霁无语凝噎，硬着头皮坐下。贺煜忱坐到他常坐的地方，和祁霁隔着一个人的空。
贺煜忱笑笑，“我觉得家里的菜最好吃，外面的饭菜一直吃不习惯。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
鲁阿姨给祁霁打好油碟，收拾妥当后，下去了。
偌大的餐厅只剩贺煜忱和祁霁。
和祁霁面前不断升腾的红油辣气。
“你不吃吗？”这一次，换贺煜忱问祁霁。
祁霁看着眼前的红油，恨不得仰天长啸，苍天为何不肯放过她。
妈妈，你的女儿，可能要被自己蠢死了。
系统：“哎，看你还是不行。我还是来帮你吧。”
祁霁：“你可算想起我了。┭┮﹏┭┮”
系统：“明说，吃不了辣。”
祁霁：“那他不会生气吗？”
系统：“不会。你不要忘了，现在是你强烈吸引着他，你应该翻身做主人的，好吧。”
祁霁：“嗯！”
祁霁把眼睛从红油中抬起来，看着贺煜忱，尽量平和地说：“我不喜欢吃火锅。”
他平静地看着她，没有波澜，没有嘲笑，笑得恰到好处，平整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以为你喜欢吃。”她有一点点意外，她本以为会看到他情绪的外泄。
贺煜忱颔首，叫人上来把火锅撤走，重新添一副碗筷。
妥帖、自然。
她忽然又看到了那个在大多数人面前的贺煜忱，上午拉着她的手奔跑，忽然站住以为她会撞上来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滴水不漏的贺煜忱吗？
他到底在想什么？
祁霁和贺煜忱开始动筷子吃饭，她突然发觉，这个房子，好安静。
贺煜忱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很轻。几个打扫的阿姨在餐厅旁边候着，站得规规矩矩。
仔细回想起来，从进门到现在，露出过笑容的，只有鲁阿姨。
她有点想家了。在家里，吃饭都是热热闹闹的，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从来不会这么沉闷。
这里，堪比高考现场。
艰难地吃完饭，打扫阿姨上来收拾碗筷。鲁阿姨拿着一张表上来叫贺煜忱填。
祁霁瞥了一眼，雷得外焦里嫩。
“午饭评分表”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选项，似乎还要打分。
什么家庭。吃个饭还真成考试了。
手机响起，是爸爸祁明凯。
祁霁抓住救星一样，赶快接起，走出别墅接电话。
“爸！”一百分的热情。
“你今天过分热情了。”祁明凯被祁霁这一声喊得心里很爽，嘴上却开着玩笑。
“爸，我突然觉得你和我妈简直太好了。”最起码，吃饭是可以聊天的，吃完饭不用打分。
祁明凯笑得很开心，“马屁又拍上了。跟你说正事，你姐，得‘最佳女主角奖了’，她下个月杀青就回来休息。你到时候回家来。”
“好的！”祁霁开开心心地挂断电话。姐姐演戏好几年，终于出头了。
她一边看着飘下的桃花，一边思考着姐姐获奖了，回家“敲诈”姐姐什么呢。
忽听到鲁阿姨的声音，“祁霁，进去吧。”
“没事，我看看桃花。”她扭头回答。
鲁阿姨却并没有走，依旧站在她身后，“进去吧。”
祁霁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不容置喙，她放弃和鲁阿姨对峙的想法，跟着鲁阿姨回到客厅，没看到贺煜忱人。
“贺煜忱呢？”
鲁阿姨笑笑，并不说话，整栋房子安静得可怕。鲁阿姨领着祁霁往二楼走，在一间客房前停下，“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说完，她打开房间，看着祁霁在床上坐下，这才关上门离开。
压抑，沉闷。
祁霁无聊地躺在床上，床很软，将她整个人温柔地接住。
祁霁：“系统。”
系统：“我在。”
祁霁：“他什么意思？这个家也太无聊了。”
系统：“这确实他生活的地方。他已经展现给你了。”
祁霁：“这我无语。这和早上差别也太大了。”
系统：“不过，你吸引力值满格了。100。”
祁霁：“？？？？？”
系统：“他听到你打电话了。”
祁霁：“哈？我接的我爸爸的电话。ok？这有什么好吸引他的？”
系统停了很久很久，久到祁霁以为系统又要去更新。
良久，系统终于响起：“你以后会明白的。”
祁霁：“”
祁霁：“而且，吸引力60的时候，他还会主动牵我的手，为什么现在满了，反而没有动静了？”
祁霁：“你是不是不准？”
系统：“你会明白的。”
祁霁烦躁地拉过被子蒙着头，踢掉鞋子，躺上床。
床轻柔地接住她的烦恼，将她推进梦乡。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祁霁听到楼下有声，打开门一看，原来已经开始端菜了。
她理了理头发，准备出房间。在这个家，她不自觉呼吸都浅了两分。
忽然听到楼下有年轻女声，很甜，很柔。
“你最近都睡在实验室，周五的聚会也没回来。”
是陆琼怡。
祁霁屏住呼吸，手搭在把手上，踌躇着要不要开门。
“嗯，最近比较忙。”贺煜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淡定。
“爷爷不同意你继续做那个课题，叫你停下来。”陆琼怡晕头转向地说。
贺煜忱顿了一下，淡淡地说：“我知道。”
“煜忱，你抱抱我嘛。你好久都没抱我了。”陆琼怡一身酒气，张开双臂，抱着贺煜忱的腰，头埋进他的胸口。
贺煜忱没有动。
陆琼怡的手一贴上来，他就将她的手拿开，“陆琼怡，你喝酒了。”
“我就想抱你。我拿到女一号了，很开心。我打电话叫你来接我，你也不来，我好委屈。”陆琼怡往贺煜忱身上蹭。
贺煜忱退后两步，避开陆琼怡，叫阿姨照顾带她去卧室。
“贺煜忱，你为什么不让我抱！”陆琼怡忽然发起酒疯，甩开两个架住她的阿姨。
阿姨被她甩开，有点害怕不敢再上前。
她们知道，接下来的流程，将会是陆氏发疯。
“贺煜忱，你最近是不是接触什么女人了！”
“是不是和你等雨那个！”
“我告诉你贺煜忱，有我在，有爷爷在，你不准接触别的女人！”
她挤了挤眼睛，眼泪立刻流下来。
这样的戏码隔三差五上演，贺煜忱已经烦透。
接下来她会细数她有多爱他，等到爷爷回来，再绘声绘色地给爷爷描绘贺煜忱对她有多不好。
最后，他被爷爷押着，被迫道歉。
“我不准你和其他女人接触！”她又来了。
贺煜忱烦闷地揉了揉眉心，瞥到二楼祁霁睡觉的房间。
“我现在就给学校打电话，我让学校开除她，开除她！”陆琼怡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因为喝了酒，半天没有拨出去号码。
贺煜忱劈手夺过她的手机，扔在沙发上，“陆琼怡，你够了！”
几个阿姨瞧见贺煜忱动怒，这才上前拉住陆琼怡，把她往一楼卧室带。
陆琼怡被阿姨架着，嘴上还在吵着嚷着，“贺煜忱，我不准你和别的女人接触，一个都不准！我要开除她！开除她！”
卧室门被大力关上，阿姨回到房间，将客厅腾出来给贺煜忱。
客厅终于恢复安静。
贺煜忱抄起桌上的杯子喝水，一口接一口平息内心的火气，手指不自觉越收越紧。
“砰”地一声，他大力放下杯子，杯中水被溅出，洒湿桌布。
贺煜忱走上二楼，敲了敲祁霁房间的门，没有回应。
推门一看，房间里没人，窗户大大地开着，窗帘翻飞。
贺煜忱蹙眉，走到窗边往下望，祁霁正揉着腿，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