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章 灌酒
晶水蓝接过许武的话道：“爹爹准备了宴席，为使令大人接风洗尘。”
她将酒盏双手捧上：“这是杨柳镇名酒，桂花酿。使令大人，请。”
使令看着黑色瓷盏，将桂花酒在面具前过了一遍，面具下的轻笑嘶哑难听，“确是好酒。”
晶水蓝正希冀地看着。猝不及防间，就被他压着酒杯对准嘴巴倾倒而去。
使令道：“美酒配美人，你自己喝吧。”
晶水蓝被桂花酒呛了一嘴，忙用袖子擦去洒出来的部分。脸上的还能擦干，但薄如轻纱的衣服上湿了大片，只能重新换一身。
许威许武噤若寒蝉。
使令将空酒盏摔在地上，“还不带路。让我看看，你们给我准备了什么宴。”
晶水蓝深看着使令进屋时飞扬起的暗红披风，眼睛如刺般扫过许威许武。后者紧忙上前引领使令入座。
她则陷入深思，这使令好生奇怪，书上说的美人计怎么对他不管用？
屋内张灯结彩得好像过节，餐桌摆盘各色冷菜。美酒佳肴随着许武的指令被一道一道端上。
使令撩甩开披风，于主桌坐下。
许威许武在他两旁坐下。他们一人拿着一个酒杯给使令敬酒。
使令靠坐在椅，双手交叉于身前，面具不摘，不动一筷。
许威许武见状，知道劝不了酒，只能悻悻退下。两人拍手，从外鱼贯而入一群舞姬。
乐师奏乐，舞姬翩翩起舞，如纷飞花蝶，美不胜收。
使令扫过去，最后目光定格在许武身上。
许武被他这么一看，身子一抖：“使令大人，属下，属下，有什么好看的。”
使令嘶哑冷哼：“你去搬晶石的人呢？怎么还不见？”
许武赔笑道：“快了快了。使令大人稍安勿躁。我让人陪您喝上几杯？”
“不必，”使令嘶哑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并没什么好脾气，“莫给我搞花样。给我赶紧催人搬晶石。”
许武难办，这个使令美酒不爱，美人也不爱，那该怎么搞定他？
晶水蓝换好衣服，姗姗来迟。她正寻思着落座之后怎么劝酒，抬眸却发现主桌上黑色獠牙面具正对着这边。
她两侧可没人，这个人就是在看她。
旋即，她看着使令朝着她一指，对右下桌的许武道：“让你女儿陪我喝。”
许武笑得憨憨，握住酒杯的手一抖成筛子，他怎么敢叫大仙界去。
使令举起酒杯，笑声戏谑：“怎么，手抖成这样，你不愿意？”
许武放下酒杯，解释道：“当然，这，不是，我不是不愿意……”
使令一拍桌子，气尘铺开，将室内一派欢欣歌舞，割裂，“够了。还是去取晶石要紧，你的人做事太慢。”
“使令大人想喝酒，”晶水蓝端起酒上前，“小女子一定奉陪到底。”
使令上下扫过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腿上。
晶水蓝全程护酒盏，才不至于让酒洒到她换的第二身衣服上。
黑面具挡住了底下人所有的表情，只有露在外的手指骨颇有节奏地轻点着椅扶手。
晶水蓝看着半满的酒盏如释重负，还好没洒。
她递了过去：“使令大人请。”为防止这个使令再把酒盏怼回自己嘴里，她微微向后仰头，好随时躲过去。
使令低沉笑声，反倒少了嘶哑之音，他道：“我不喜欢喝，唯爱看人喝。你是要自己喝，还是要我像刚刚那样帮你喝？”
晶水蓝捧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她此时很想敲碎他的面具，将酒盏连酒带杯塞进他腹中。
控制好面部表情，晶水蓝扬起同舒悠一般温婉的笑：“使令大人不想喝便不喝，我给您夹菜。”
就当她要放下酒盏之际，却被这人掐握住手腕骨，“我让你放了吗？”
晶水蓝蹙眉斜瞥过去。
使令倏然放开手，转而轻佻地勾起她下巴：“这样，你喝十杯，我就陪你喝一杯。”
晶水蓝：“当真？”
使令：“真。”
晶水蓝：“那我去拿酒。”
她一起身又被拉下。
“你去拿什么，你爹爹不是在么。”使令把住她的腰，“你就在这喝。”他朝向许武：“愣着干嘛？拿酒。”
许武连连点头，匆匆拿酒。
晶水蓝就着手上这杯一饮而尽。
酒里都加了迷迭散，能使人浑身无力。为了对付大仙界，她选的还是苏萱灵教她制作的高阶版。不过她提前吃了解药，就是为了拼酒把人拼倒。
使令就这么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直至十杯结束，她的脸上漫起红晕。本是倾城珠玉色，如今恰似血上红，艳丽极了。
他终于接过晶水蓝递过来的酒盏，细细嗅。
晶水蓝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戴着全脸面具，如何能喝的？
随即她的疑惑自然解开，只见他黑色獠牙面具的下半张裂开一道横缝线，他伸手便将其摘了下来。
一张方唇看不出什么，光洁的下巴更是看不出什么。
晶水蓝本就不期望能通过下半张脸看出些什么，她心念着这个使令能否将玉杯中的酒喝尽。
似是戏耍那般，使令举着酒盏就在鼻子底下来回闻，迟迟不饮下。
晶水蓝看笑了。
她像之前他对他做的那般，直托起酒盏送进他嘴里。
她还贴心地用事先准备好的丝帕为他擦拭洒出来的酒液，“使令大人，好喝吗？”
屋内如冰窖一般，一点点在结冻。
使令将面具的下半张重新戴好，看向许威许武，问道：“晶石呢？”
许武给了个手势，表演被中止，舞姬们和乐师以最快速度撤场。顿时，屋内静悄悄的，气氛也随之停滞。
许武笑憨道：“使令大人，我正要向您报告这件事呢。”
使令没作声，他看着关起的房门，冷笑道：“有屁快放。”
许武看向晶水蓝，见她颔首，便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属下尽量长话短说，好让使令大人清楚明白，其实这件事是这样的……”
突然间屋内桌子嘭嘭嘭，一个个炸开，吓得许武跪地抱头，他叫道：“饶命啊饶命啊。”
使令冷笑：“你是觉得你活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