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自证清白
“无耻小儿，证据确凿还想狡辩！袁大人，身为死者家属，本官要他杀人偿命！”
崔渊见到那玉佩，还以为此案已经真相大白，却不料又整出这么一出，他心中很是不满，当即大声叫嚷起来。
“崔大人的心情本官能理解，只是事关人命，本官需得查个清楚明白，让世人心服口服！”
“袁大人，你们口口声声说崔桓之死与我有关，可上公堂这么久，我竟还未见到他的尸首，他究竟是真死，还是假死也未可知啊！”
裴蓦不理会崔渊的叫嚣，对主位上的袁锴道。
那玉佩能出现在崔桓手里，裴蓦知道，此事定然与瑞亲王府的某些人脱不了干系。万一寒苍院的下人一口咬定自己带走了玉佩，那么他仍然无法洗脱冤屈。
他想要自救，或许能从崔桓的尸首上寻到些蛛丝马迹。
因为昨晚上他与那些杀手对决的时候，的确没有看到崔桓。
“你想看崔二爷的尸首？”袁锴略一沉吟，而后道：“崔二爷的死相不甚体面，恐怕……”
“不行，不能让他扰了我儿清净！”袁锴一席话还未说完，崔渊大声反对起来。
“不让看尸首，我怎么知道他是真死了，还是你们让他装死来找我麻烦？既然你们不让看死者尸体，那我也没什么好配合查案的。云舒，铺子里事忙，咱们走吧！”
裴蓦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
“站住！看就看，本官就不信，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崔渊见他要走，立即改变了主意。
“来人，带裴二公子和许小姐去停尸间！”袁锴说着，也站起身来，打算与他们一道去。
许云舒与裴蓦两人来到停尸间，果然见到崔桓的尸体，被放置在一张简易的床上。
他浑身浮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目，腰腹部有多处刺伤，死相十分难看。
裴蓦担心许云舒看了害怕，故意用身子挡在她前面，“别看，小心晚上做噩梦！”
“无碍。我知道一些判断溺水的法子，我看看他到底是溺水而亡，还是被人杀死的。”
许云舒从裴蓦身后走出来，忍住恶心，将崔桓的尸首仔细查看了一遍。
一旁的仵作见她竟敢用手去碰触崔桓的面部和眼睑时，不由在心中暗自感叹：“这许小姐还是个女子么，怎生如此大胆，连死人都敢碰！”
“袁大人，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如何判断一个人是淹死的，还是被杀了之后抛尸水里的方法，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观察他的身体，是否是因为窒息而亡。如果是溺水，他在水中无法呼吸，属于窒息而亡，会出现眼睑出血、内脏淤血、口唇青紫、指甲紫绀、等症状；如果是被人杀害后投入水中，则没有这些症状。”
许云舒洗净了手，而后与袁锴道。
“哦，还有这样的事？”袁锴闻言，也仔细查看起崔桓的尸体来，发现他竟与许云舒所说的溺亡之象甚是相符。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查找一下以往溺亡之人的尸检记录，看看是不是如此！”
“来人，去找几例溺亡之人的尸检记录，本官要看！”袁锴下意识相信了许云舒的话，甚至还有些佩服起这个小姑娘来。
不愧为许文勋之女，不愧为盛京第一才女，若是换做别的女子，只怕早就吓哭了，她不仅不害怕，还能如此冷静地分析死因，实在是个奇女子！
很快，官差便找了几本册子过来，上面有记载着曾经溺亡之人的尸检记录。
“没错，的确如许小姐所言。看来，崔二爷是因为溺水而亡，并非被人杀害而死。”
“溺水而亡？那他身上的刀剑伤，是如何来的？”
崔渊对袁锴给出的说法并不信服，立即反驳道：“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溺水身亡，那么这些触目惊心的刀剑伤痕又从何而来呢？难道它们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儿身上？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啊！”
“他身上的伤是被人打捞上来之后故意弄上去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伪装成被人杀害的模样，来陷害我们！”裴蓦冷声说道。
“胡说，崔九他明明看见是你们杀死了我儿！”崔渊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裴蓦。
“崔大人若想知道缘由，不如让袁大人好好审一审那崔九，他根本就是在撒谎！”
“本官定会明察秋毫，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袁锴说完，甩着袖子便往公堂而去。
那崔九此时还跪在堂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拆穿了。
“大胆崔九，公堂之上，竟敢撒谎欺瞒本官！来人，将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句句属实，没有撒谎啊！”
正在此时，夜三在门口求见。
“你是何人，可知本官在审案？”
“回禀大人，小人就是知道您在审案，所以特地赶过来给您送证据的！”
“哦，将证据呈上来！”
堂上的官差闻言，立即取过夜三手里的几张纸，而后递到袁锴手上。
袁锴将那纸打开一看，上面竟全是崔九昨日的行踪。还有与他接触之人的签字画押。
他昨晚根本就没有跟随在崔桓身边，而是在画坊上与他的相好约会。直到早上，他才离开画坊回到崔府。
“大胆崔九，到底是谁让你在公堂之上做伪证，陷害裴二公子的？”袁锴愤怒地将供词扔到崔九面前，厉声道：“你还不速速如实招来！”
崔九顿时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崔渊突然冲上前，狠狠地扇了崔九一巴掌，骂道：“混账，让你跟随二爷，你竟擅离职守，还做出此等事情来，看今日我不打死你！”
崔九捂着脸，痛哭流涕地求饶：“老爷，小的错了，小的怕您知道实情后责罚，才想着将二爷的死嫁祸给裴二……”
袁锴见此情形，心中已有定论。
他当堂宣判，崔桓死于溺水，与他人无关；而崔九诬陷良民，杖责五十大板。
随后，袁锴看向裴蓦和许云舒，微笑着说：“今日之事，多亏了两位相助，才能让真相大白。本官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