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借款的条件
许云舒觉得，裴蓦的长相和气质，比起裴宁来，似乎还要更胜一筹。只是这么好的皮囊下，竟装着满肚子的坏水，着实令人叹息。
裴蓦许是感受到了许云舒的目光，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竟微微有了湿意。就连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些许霞光。
“小女云舒见过二公子！”
许云舒见他走近，站起身来给她行了一礼。
裴蓦的眸光微微一动，轻声问道：“许小姐认识我？”
“久仰公子大名！”
许云舒在心中暗自腹诽，就你那臭名昭著的名声，想让人不知道都难啊。
裴蓦听了许云舒的话，就已经知道她所听到的，肯定是关于自己的那些坏名声。
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许云舒，调侃道：“既然如此，许小姐还敢到永利钱庄来，难道就不怕我这个大坏蛋，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目光肆意地在许云舒身上游走，仿佛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然而，许云舒并没有被他的话语吓倒，她抬起头，与裴蓦对视，眼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
她轻笑一声，回应道：“裴公子，小女子虽是弱质女流，但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羔羊。我相信以公子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会做出有失风度的事情。”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番话，让裴蓦不禁对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刮目相看。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许云舒，没想到她竟如此临危不惧，还有这般胆识和口才。
这个女子真是，哪哪都甚合自己的心意！
裴蓦示意许云舒坐下，自己撩起衣摆坐在她的对面。
“许小姐好胆识，令小生佩服。听说许小姐今日是来我钱庄借钱的，不知小姐打算借多少，何时归还？”
许云舒见他与自己说起了正事，一直提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他刚刚那浅浅一笑，可谓风流无限，令她这个在现代见惯了美男的人，也不由看得呆了。
“我打算借两千两，期限为三个月！”
“两千两银钱虽然不多，但以许家如今的实力，恐无力偿还……”裴蓦故作为难说道。
“我保证三个月能连本带息还上便是。”
“不知许小姐打算如何将银钱还上，若是没有明确的赚钱门道，这笔银子我恐怕不能借给你。”
“我手里有许多吃食方子，我打算用借来的钱租个铺面，做些吃食买卖。”许云舒思虑良久，还是与他如实说了。
“你会做吃的？”
裴蓦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以才学闻名盛京的小女子，竟还有一手好厨艺。
“嗯，我除了读书之外，就喜欢做吃食。”许云舒点头应道。
“可做买卖也不是稳赚不赔的，万一你做出来的东西，别人不爱吃呢？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实话实说。”
许云舒也知道，想要用自己从未对人展示过的手艺来说服别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今日这笔借款她必须要弄到手。
只有将钱弄到手，她才能彻底将杨氏和二房那一家子打发走，也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事。
裴蓦看着她陷入沉思，心中一阵纠结。
他其实很想立刻改口答应她，但又觉得如果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下来，不仅显得有些突然和奇怪，而且她可能会认为自己别有用心，从而被吓跑。
经过几息的思考，许云舒终于打破沉默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我用我家一半的宅子来做抵押。倘若三个月后我无法偿还借款，那么我家西边的院子就归你所有，你看这样可好？”
“可是我最近听闻，你们家那座宅子是出了名的阴宅啊！”
裴蓦没料到她能如此迅速地想出应对之策，于是站起身来，继续想要戏弄一下她。
“像裴二公子这般‘正直善良’之人，难道还会惧怕鬼魂吗？”许云舒嘴角轻扬，反问道。
“哈哈，既然许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这份夸奖！的确，就算鬼魂再凶恶，恐怕也比不上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好吧，那就用你家一半宅子作为抵押，等会儿我们签署一份契约文书，完成手续后，你就能拿到银票了。”裴蓦爽快地回应道。
说罢，他带着许云舒一道下了楼。
等在大堂里的雀儿如坐针毡，生怕自家小姐出事。这会见她平安回来，快步迎了上去。
“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你再等我一会，我与裴二公子签个契书，咱们就能回去了。”
许云舒安抚了雀儿一句，跟随裴蓦进了另一间屋子，那里面刘管事早已备好了纸笔。
契书是由裴蓦亲笔书写。
许云舒看着他轻轻铺开一纸素笺，用镇纸将其固定。而后执笔悬腕，墨香在空气中弥漫。
他的笔触流畅自如，犹如行云流水，似乎所有字句都堆叠在他脑海中，根本就无需思考。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光影斑驳。
窗外北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与屋内的静谧形成一幅和谐的画面。
裴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书写世界中，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他的字如他的人一般，端庄而又不失灵动，刚劲而又蕴含婉约。
许云舒越看越觉得迷惑，这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传言中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呢！
“许小姐请过目！”
许云舒还在神游天外的时候，裴蓦已然将一张写好的契书，递到了她的面前。
裴蓦写出来的是一手标准的正楷，虽然是一张契书，却让许云舒有一种捧着幅艺术品的感觉。
“永利钱庄三个月期的借款，利率为借款的两成。许小姐这笔借款为两千两，利息为四百两。你若是对此没有异议，就签上你的名字。”
许云舒在笔架上另取了一支笔，在契书的借款人一方写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
她将签上自己大名的契书递还给裴蓦。
裴蓦立即叫了刘管事进来，将契书交给他。
刘管事是个极有眼色的，进来之后便将两张千两银票恭敬递给许云舒。
“多谢裴二公子和管事，事情办完，我便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