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买卖下人
很快,那些要走的下人也被香菱领着来到了花厅外。
就连晕死过去的徐婆子,也被人抬了来。
那管事仔细将所有人看过一遍后,又问了她们一些问题,而后才对薛氏道:“这些人没什么特长,且年纪也有些偏大,我买回去,估计也卖不上好价钱。尤其是这个躺着的,只怕还得倒贴些银钱进去……”
管事见到遍体鳞伤的徐婆子并不吃惊,因为大户人家的下人,被处罚了发卖出去的不在少数,他早已见怪不怪。
“这婆子不算钱,白送给你。就这十八个人,管事愿意出多少钱?”
许云舒并不指着这些人卖钱,只是单纯觉得她们不可靠想要换掉而已,所以她对这些人的售价,并不是太看重。
“十八个人,六十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牙行的小厮也领着他们今日带来的人快步走了过来。
管事见自己的人来了,忙给薛氏与许云舒介绍起他们的来历。
原来这些人都是从同一个主家出来的,他们之前的主人是盛京城中的一个富商。
那富商因为买卖上的事,背上了人命官司,被官府抓了起来,家里的钱财也被官府尽数没收了。
他那夫人为了筹钱救他,便将家里的下人全部卖给了牙行,用卖得的银钱为他疏通关系。
因为这些人分别属于两户人家,他们要求一家子在一处,不愿分开,所以在牙行待了大半个月,还未找到愿意将他们全部买下的买家。
而这两家人中,第一家是由一对中年夫妇带领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大的那个,十七八岁的模样,小的那个估计还不足十岁。
而另外一户人家,也是一对夫妻带了两个十三四岁正值豆蔻的小姑娘,及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模样的小男孩。
许云舒将这九人打量了一番,看四个大人的面相,倒都是忠厚老实型的,几个孩子也很守规矩,眼眸低垂着没有东张西望。
她瞬间便动了将他们买下的心思。
“虽然你们的卖身契都在牙行,非自由之身,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先跟你们说清楚。”
许云舒看向他们,开口说道:“你们一直待在盛京城,想必也听说了我爹的事,对我家的境况有所了解。
如今我家与二房那边已经分了家,家中的银钱都归了二房,我家就只剩下这么一座宅子……你们若是进了府,可能要跟着我们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这样的话,你们可还愿意来我家,做我家的下人?”
站在她面前的两家人互相对视了一阵,然后纷纷点头表示愿意留在她家。
其中一个男子开口说道:“小姐,只要您能够将我们这一家子全部买下,您就是我们的新主人。无论今后遇到什么困难或者危险,我们都会全心全意地保护您、照顾您。而且只要您不把我们卖掉,我们就会一直留在府里,为您终生效力。”
听到这些话,许云舒心中涌起一股感动。
她知道自己现在处于非常艰难的境地,但这些人却愿意跟随她,这种忠诚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当即表示愿意将他们买下来。
“既如此,那我便没什么可说的了,劳烦管事开个价!”
那管事原本只是将他们带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被看上了,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当初那主家发卖他们的时候,因为急于用钱,只收了三十两银子,就将他们卖给了牙行。
想到他们在牙行吃住了这么长时间,牙行管事狮子大开口道:“许小姐,既然他们合了您的眼缘,不如就六十两银子卖给您吧。正好咱们一买一卖,银钱抵消!”
“管事,他们九人当中,有两个是半大小子,根本就干不了什么活计!”
许云舒虽然愿意买下他们,但也不会做冤大头,让牙行赚太多钱。
“五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管事没想到许云舒一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小姐,竟还会讨价还价。然而为了做成这单买卖,他只得退了一小步。
“一口价,四十两。管事若是卖,就将他们留下,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许云舒说完这句话,便再也不出声了。
薛氏看着女儿如此熟练的讨价还价,心中甚是惊奇。
但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夫君死了之后,女儿一下子成长起来了。
那管事听许云舒如此说,一时间也摸不清她的真实意图。
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咬着牙说道:“许小姐这一刀,可真真砍到了脚后跟上。这趟出来,我可是连一两银子都没能挣到啊!”
听到管事这话,许云舒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回应道:“管事这么说可就不地道了。我府里这十八个人,可完全是按你给出来的价格卖给你的,一个人折下来还不到四两银子。这么低的价格,你一文不赚,说出去谁信?”
面对许云舒的质疑,管事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并讪笑着道:“哈哈,既然这样,那这两笔买卖便成交了。还请许夫人和许小姐派个人,随我去衙门走一趟,将他们的卖身契给置换了。”
随后,他从袖子里掏出两张十两银票,递给薛氏。
薛氏接过银票,对他道:“还请管事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府上的管事出去办事了,待他回来,便与你一起去。”
那牙行管事只得留下来等待。
薛氏让人给他沏了盏茶,当他一盏茶快喝尽的时候,薛平回来了。
薛氏让他休息片刻后,便与那管事一道,去了衙门。
而府里要走的那些下人,也被牙行的小厮带走了。
待牙行的人离开后,许云舒才开始仔细询问这两家人的姓名,以及他们各自擅长的工作。
首先,她转向左边那户人家的男子,轻声问道:“不知你们如何称呼?”
男子微微躬身,答道:“小人名叫张大,这位是我娘子李二娘。这是小人的两个女儿花儿和朵儿,花儿今年十四,会做女红,绣活做得不错。朵儿今年十二,端茶倒水的活计都会,还识得些字。这是小人的儿子树儿,今年十岁,府里跑腿打杂的活计都可以交给他。小人以前是给府里主子驾车的,我家婆娘是个厨娘。”
许云舒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右边那家的男人,微笑着问道:“那么你们呢?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