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鸣惊人
而瑞亲王自从那次狠心地罚了裴蓦十个大板,让他搬到寒苍院后,便对其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起来。
尤其是当得知裴蓦竟然私自从国子监退学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觉得这个儿子彻底没救了,从此对他死心绝望,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任由他像路边的野草一样自生自灭。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快要忘记这个身份低贱的瑞亲王府二公子时,裴蓦却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闯入了众人的视野,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三年前,盛京城中最大的钱庄—永利钱庄,在位于东市中心位置的望月楼盛大开业,引得上至朝堂官员,下至平民百姓,纷纷赶来围观。
东市这里的铺面数量稀少,而且每一间店铺的价格都高得惊人,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么“寸土寸金”这个词再合适不过。
然而,就在这片繁华闹市的正中央,有一座名为望月楼的建筑格外引人注目。
它不仅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更是整个东市众多铺面中的翘楚,可以说得上是王者般的存在。
这样一栋独特且稀有的铺面,其价值自然也是不菲。
据说,若想将它买下,至少需要准备十万两银子才行。
如此高昂的价格,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但同时也使得望月楼,成为了财富与地位的象征。能拥有这样一处产业的人,必定是非富即贵。
对于那些普通百姓来说,他们或许只能远远地仰望着这座高楼,感叹它是自己无法企及的空中楼阁。
而永利钱庄,就开在这望月楼的一楼。听说那东家将整栋望月楼都买了下来。
众人赶过来的目的,就是想一睹这财大气粗幕后东家的真容,若是有幸结识,当然再好不过。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买下这栋楼的人,竟是只有十六岁的瑞亲王府二公子裴蓦。
此时此刻,出现在人们面前的裴蓦已然褪去了青涩与稚嫩,成长为一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英俊少年郎。
只见他的双眸明亮如星辰坠落凡尘,深邃而炽热,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他的两道眉毛,犹如远处山峦般起伏有致,浓密且修长,给人一种沉稳坚毅之感。
他的鼻梁挺直,如同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线条流畅自然;他的双唇虽然单薄,但唇形却生得极好,唇角微微上翘,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他的相貌比起皓月公子裴宁来,丝毫不见逊色。
只是他的那张脸,虽长得无可挑剔,却总带着几许苍白之色,给人一种病弱体虚之象。
当然啦,真正吸引大家目光的,并不仅仅是他那过人的外表和出尘的气质,而是隐藏在他背后,那深不可测且极为庞大雄厚的财力支撑。
人们对于他的印象一直都不好,记忆中的他是那般顽劣不堪,如曾经毒打过自己的亲兄弟,也曾公然忤逆顶撞嫡母;不仅被青霄国最好的学堂国子监除名,而且还终日与那些三教九流之辈为伍,浪迹于街头巷尾……
如此劣迹斑斑之人,却突然间飞上枝头变凤凰,一跃成为规模如此庞大的钱庄的当家主人,无不令人倍感惊异。
众人皆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乎各种关于他的流言蜚语纷至沓来——有人断言说他肯定是通过非法手段获取财富;更有甚者,猜测他必定做下过诸多伤天害理之事,比如谋财害命、杀人放火等等。
这些谣言像野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很快就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久而久之,老百姓们对他愈发感到恐惧和害怕。
在他们心目中,这个人已然变成一个心狠手辣、嗜血成性、杀人如麻且毫无人性可言的恶魔。
而裴蓦本人,对于这些传言好像默认了一般,从未出来澄清过半句。他的这种态度,无疑让百姓们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相,对他更加敬而远之。
听说瑞亲王得知他买下了望月楼时,还特地来寻过他一回,想弄清楚他买楼的钱到底从何而来,却不料竟被裴蓦拒之门外。
气得瑞亲王当众撂下狠话,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可后来,这事也不了了之。
而此时,正主裴二公子正在永利钱庄三楼的一个房间里,认真核对着一大摞账本。
“少主,刘管事他们回来了,有事向您禀报,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守在门外的随从,见到刘管事步履匆匆上楼来,立即向屋里的裴蓦禀报。
“让他进来吧!”
刘管事闻声进了屋,见到裴蓦,立即对他说道:“少主,我等刚刚去了一趟许府,找那许文翰要账。他说这些时日因为许相落水之事,花了不少银钱,如今他身上没钱,让咱们再给他宽限三日。”
“嗯,给他宽限三日,咱们已经仁至义尽。若是三日后他仍还不上,务必给他点颜色看看,杀鸡儆猴!”
“是!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坐实了外头那些流言……”
“曾经我也以为只要恪守本分,就能得到别人的善待。然而事实上,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而变本加厉的欺负你。只有反抗,让别人知道你比他们更狠,他们才不敢招惹你。就按我说的办!”
而送走了刘管事的许文翰,脑子里想了许多种裴蓦对付赖账之人的不同手段,心中愈发害怕。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再去找杨氏,让他逼薛氏将管家权拿到手。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尽快弄到银钱,将欠下的债还上。
许云舒并不知道发生在许文翰身上的事,她美美睡了一觉,刚起床用完早膳,就见娘亲薛氏捧着一个匣子,匆匆赶了来。
“娘,您怎么如此焦急忙慌的,发生了何事?”
“舒儿,你二叔他刚刚来找我了,他说他在永利钱庄欠下了两千两银子的借贷,想让我替他还上,他还骗我那些钱是用在了买卖上。我没答应他,不过以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就此作罢。我担心这些银钱保不住,所以全都拿了来,你赶紧替娘想想法子,该如何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