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是黎家人
半晌,高父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咱们只能等,要是真儿真被带走,那是她的命,该她受着。”
高明真感觉监狱不那么冷:“没关系,我可以。”
高母:“要不说布包的下落,即使全家都审完,是不是还要再审一遍?”
高父:“怕就怕布包里真是黎家走私的东西,真要交出去,黎高两家可都完了。”
高母:“可我的嘉恒再经受不住另一轮的严刑拷打了。”
高父:“你要相信,黎家会来救我们的。”
会吗?
高明真对此不抱希望。
“不行,不能在这里等死。”高母说着眼眶红了:“咱们要主动出击,就说布包里是黎云深送给真儿的定情之物,嘉恒只是帮忙带回来。”
高父一惊:“那要真是关系到黎家生存的关键之物呢?”
“那就要拉着高家人陪葬吗?”高母崩溃流眼泪:“总要想办法保住一个。”
高父:“你是想……”
推女儿顶罪!
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高明真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垂下眼帘。
高母一抹眼泪,努力平复着:“她往后是黎家的人,黎家的罪就该黎家人受着,咱高家已经受的牵连够多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高家的根。”
高父沉默半刻,露出慈爱表情:“真儿,别怕,也许布包里真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物件,你就说是云深送你的,陈根生拿你没办法,咱们很快就能出去。”
高明真:“可是父亲,陈根生既敢撕破脸对高家人用刑,如果发现布包里不是定情之物,我会如何?”
被推出去顶罪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高父沉默不语。
高母:“发现欺瞒又怎样,你是黎家的大少奶奶,只要黎家还没倒,他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可我们高家只是一介商人,真儿,你会理解母亲是不是?”
“母亲,我跟黎云深还没成婚!”
高母:“不影响的,谁人不知道你与黎云深的婚事,真儿,你要勇敢,你弟弟就靠你了,要懂事知道吗?”
又是懂事?
又是弟弟!
所以你们就要放弃我吗?
高明真看着一旁浑身是血还在昏迷的高嘉恒。
心中自问,要是没有这个弟弟会怎样?
回忆犹如相机的胶卷,看似平平无奇,一撑开却总能晃花人眼,使人眼酸。
记得小时候,还是萝卜头的高明真想看花园外面有什么,抱着半人高的台子往上爬。
认为只要站在台子上,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双手环抱台柱,小短腿倒腾的飞快,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爬,但高度一点没有上移。
因为短腿倒腾的太快,一个不注意碰到了一旁的花瓶。
咔嚓!
花瓶碎了一地。
抱着台柱的高明真僵硬了,整个人犹如放了气的皮球,顺着台柱滑了下来。
看着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高明真小脸惨白。
“嘉恒,妈妈回来了!”
更可怕的是,身后传来高母的喊声和脚步声。
高明真紧张的嘟囔:“怎么办?该怎么办?”
正当高明真手足无措时,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胖子跑过来,抬起穿着父亲出差特意带回来的精致小皮鞋,气势汹汹的一脚踩在花瓶的碎片上。
咔嚓咔嚓
破碎的花瓶碎的不能再碎。
高母走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儿子踩碎花瓶的画面。
一股火气直冲脑门,面色反而更加冷静:“谁打碎的花瓶?”
高明真浑身一抖,垂下脑袋。
小胖子高嘉恒已经高傲的抬起脑袋,大声喊道:“我!”
高母气笑了,一手拧着高嘉恒的耳朵,拽着人就走。
“你打碎花瓶还有理了,明目张胆的犯错,我今天就让你尝尝藤条的厉害!”
高母的说话声越来越远,但小胖子的惨叫声,高明真记到现在。
如果没有这个弟弟。
就不会有那个穿着背带裤的小胖子气势汹汹的替姐姐背黑锅。
就不会有偷拿高明真存钱罐里的零花钱,被逮到还死不承认,却总是每次出门回家都想着带东西给她。
就不会有被高明真一夸就漂上天,自爆偷拿零花钱,冲她撒娇保证一定还钱,到现在一分都没还的弟弟……
半晌。
高明真垂下脑袋:“我知道了,母亲。”
高父冲监狱外高喊:“来人,快来人,布包的位置,问出来了。”
很快,狱警呼啦啦冲进来
……
时锦城一手插裤兜,一手转着车钥匙,吹着口哨走进家门。
“少爷,您回来了!”每碰到佣人,都会跟他打招呼。
时锦城嗯了一声,快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来到门口,他本打算推门而入,但当把手放在门把上时,他停顿一下,改为敲门。
三声过后。
门内没有声响。
时锦城又吹起了口哨,心中默数。
一。
二。
还没数到三,门就开了。
黎云墨站在门内,一头黑线:“谁进自己屋还敲门?”
时锦城:“不是有你在,我要是进来,看到不该看的,你是不是又要怀疑我喜欢男的?”
“傻逼!”黎云墨转身回屋:“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你这儿。”
时锦城将车钥匙扔在床上,也将整个人扔在床上:“安了,问题不大,我去问了,警务局怀疑你家走私,但关键证据好像在追捕过程中丢了,定不了你家的罪。”
“哦对,那证据好像是在高家追丢的,高家人因此受牵连被警务局抓起来了。”
“高家?跟我大哥订婚的高家!”
“对,高嘉恒的家,昨晚他人就站在我旁边。”
黎云墨回忆,对高嘉恒没有任何印象:“没注意,他人怎么样?”
时锦城:“证据要是真在高家,到现在警务局都没有拿到,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黎云墨不语。
时锦城怕他不信,坐起身:“放心,他跟小爷穿一条裤子,看着不靠谱,但从不出卖兄弟。”
“我不是担心这个,警务局明知道证据在高家,高家人却不说,你猜,警务局会怎么对高家人?”
“所以,这就要靠你了!”时锦城走过来,用力拍着黎云墨的肩膀:“警务局派出抓高家的人,是你爸一手提拔的陈根生,据我所知,他欠你家可不止一个人情,我给他捎了信儿,用你的名义约他见面,等你见了人,让他对我兄弟一家手下留情啊。”
“放心,一定。”
如果我说话还有用的话,黎云墨默默在后面加上一句。
警务局监狱门口。
一棵只剩光秃秃树干的杨树下,陈根生靠树站着,嘴里叼着香烟,盯着手中纸条上的落款‘黎云墨’。
吐出一口烟圈,眼神一眯,将纸条放在烟头,看着纸条一点点烧成灰烬。
“头儿!”一个巡警跑过来,兴奋汇报:“高老头招了,那布包被高明真藏在高家。”
“高明真!我当真小瞧了她。”陈根生将香烟从嘴里拿下,一手捏着:“押着她去高家将布包拿回来!”
“是!”巡警扯着嗓子嘶吼,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人,回头问:“头儿,你不去?”
陈根生扔了香烟,用脚摁灭:“我有事,办完事去高家找你们。”
“是!”
夜玫瑰拐角的馄饨摊。
陈根生到的时候,黎云墨已经吃上馄饨了。
他也要了一碗馄饨,坐在黎云墨对面:“二少明晃晃约在夜玫瑰附近,就不怕被人发现。”
“想抓我的人都是警务局的,我人都在你面前,要抓不?”黎云墨放下勺子,双手举起,等着给他上手铐。
陈根生接过小贩老伯端来的馄饨,拿起勺子就吃:“二少找我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