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章 互殴
刚进布政使衙门的院子，眼前的场景让沈锦程瞠目结舌。远远看去，张安仁和董汝昌正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场面十分混乱。
老天，这是什么场景？沈锦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上午，她在家里悠闲地喝着茶，突然有人冲进来告诉她布政使和按察使打架了，请她去劝。她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就算再怎么不和，互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高级官员身上。
高级的政斗都是唇枪舌剑，阴谋诡计的好么。
但看着报信人穿着官服一脸着急，沈锦程半信半疑地跟着来人来到了这里。
布政使衙门的内院，红色官袍碎片遍地都是，一群官吏围着高声嚷着别打了别打了，但没有一个人敢上手去拉。
院子里吵吵嚷嚷，最瞩目还是两人的对骂声，
“张安仁，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快点松开！”
“不然我揍死你!”
“你这个倒打一耙的禽兽。”
“来我的衙门闹，你还有理了！”
“倒打一耙？”
“颠倒黑白的畜生，是谁先动手的？”
互喷后两人打的有来有回，过不了几招张安仁就落了下风，她扭头对着看热闹的官吏道：“都看着干什么？一起上！”
众人嘴里喊着别打了，别打了，但脚下跑的更远了些。
此时，太阳高悬在天空中，炙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
布政使衙门的院子里，草木都被晒得无精打采，仿佛也在默默地注视着这场闹剧。
“别打了，别打了。”
“两位大人消消气。”
……
沈锦程削尖了脑袋往事发现场凑，穿过包围圈直面衣冠不整的两人。
牛啊，那么显眼的脚印和巴掌印。看来是真生气了。
此时的张安仁脸上挂着彩，五颜六色的淤痕让她看起来十分狼狈，显然是挨了不少揍。相比之下，董汝昌也好不到哪去。
她脸上虽没有挂彩，但是背后几个偌大的鞋印想来也很疼。
沈锦程看了几个回合，发现董汝昌一直在避让，而张安仁则紧追不舍，似乎已经打红了眼。
周围的人都在围观，却没有人敢上去劝解。
张安仁虽然身材清瘦，但并非文弱书生，她力气比自己还大许多。只不过和有训练习惯的董汝昌相比，实力差距明显。
眼看着董汝昌又要一拳给张安仁打上，沈锦程连忙冲了过去护上，
“别打了。”
“你别欺人太甚。”
看见来人，董汝昌快要落下的拳头止住。
她的眼神先是迷惑，随后又像火把一样被点亮，
“你是……”
“沈锦程？”
许久不见，来人变化很大，大的让她快要认不出来。
董汝昌狠狠看了张安仁一眼然后收回了拳头。
张安仁推开拉在她前面的沈锦程，头也不回地继续进攻，
“来的正好。”
“和我一起上吧。”
张安仁话音落下，沈锦程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冷笑。
董汝昌睥睨道：“不是我托大，你们两个一起上也抵不过我一根手指头。”
“张安仁你今天发什么疯？”
“我已经和你闹够了。”
说完董汝昌转头看向沈锦程，她不自觉语气都柔软几分，嘴角也挂上了笑，
“你又来凑什么热闹，要打我是吗？”
“上吧。”
“啊！”
趁她说话分神的时候，张安仁伺机一拳揍上了董汝昌的鼻梁，沈锦程瞬间看见董汝昌高耸的鼻梁下流出两行鲜血。
女人舔了舔嘴唇上的血一脸不敢置信。血滴一滴滴砸在董汝昌的衣袍上，晕出一朵朵红色的花。
像电影慢镜头一般，沈锦程眼着董汝昌暴怒，先是眉头高挑，接而怒目而视，牡丹花一样艳丽的脸庞变得煞气十足。
若之前董汝昌还有点理智知道轻重，那么此刻她看起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双眼猩红，呼吸沉重，看起来十分危险。
沈锦程背上发毛，但看一边的张安仁，丝毫不知道害怕怎么写。
她脸上还挂着挑衅的笑，阴阳怪气地在一旁说风凉话。
“董大人怎么一碰就出血。”
“真是个水做的人。”
老天奶，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看着董汝昌脸色越来越黑，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沈锦程一把抱住了准备上前的董汝昌。
“董大人，算了算了。”
“大人有大量。”
温香软玉入怀，董汝昌的脚步定住了。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瞪大了眼睛，突然一股热流猛地涌上鼻腔，鼻血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人的腰上。
沈锦程掏出棉帕细细帮她擦血，温声细语，
“回去得用冰敷。”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董汝昌心跳的厉害，她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烤着一样，烫得吓人。什么张安仁都飞到九霄云外，她眼前只有这个人。
见董汝昌听劝，沈锦程心也慢慢放下。两人的果体她都看过，真打起来，张安仁不够给董汝昌揍的。
鼻血还没擦完，背后响起张安仁隐忍的声音，
“献章，你回来。”
沈锦程回头，只见张安仁脸色铁青地看着她们俩。
她转身想走，但是腰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张安仁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对着董汝昌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劈。董汝昌吃痛，下意识地甩开了手。
这一下，她的鼻血像是找到了新的出口，流的更加汹涌。
她仰起头，试图止住鼻血，却不想这样的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董汝昌声音有些破防，
“张安仁！”
“你这个小人！”
“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揍死！”
张安仁声音阴恻恻的，
“来打死我啊！谋杀朝廷命官，你也砍头去吧！”
沈锦程揉了揉眉心，一时分不清是谁在殴打谁。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她本能的去抱危险系数最高的董汝昌。沈锦程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往大门口拖。
董汝昌被她抱住就跟被施了魔法似的不再乱动，
沈锦程好说歹说一点一点将她往大门外请。
可是这样张安仁又生气，非要凑过来将她们俩拉开。两人一接近，又免不了比划一番。
几个来回下来，沈锦程被弄的筋疲力尽。
看着周围只会嚷嚷别打了的众人，
沈锦程怒上心头，
“你们都瘸了吗？快来把她们俩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