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银矿保卫战
最近除了读书之外,沈锦程还兼任矿工工会筹建的指导工作。
她与王力时不时去安纳镇宣传指导。
不知不觉,忙碌到孟夏。
张安仁完全放权给沈锦程,在她的筹备下,安纳镇的工会已经成功运转起来。
按照宣传的那样,上元县会给工会拨一些银钱分红,之前提到的医师的福利等也保障了下去。
在政策推行几个月后,最关键的事情来了。
在所有矿工凝聚在一起,加油苦干争取挣“绩效”的时候,
这时候内部出现一些,提倡主人妪意识,打击盗矿的声音。
现在工会宣传的分红收益与安纳银矿的产量息息相关。
如今盗矿之风猖獗,安纳银矿产量跟不上,而且再这样偷盗下去,恐怕不到十年矿源就会枯竭。现在的矿工月钱涨了不少,而且还能免费看病抓药,大家都当这是个香饽饽。
最重要的是,产量上去后,还有所谓的“绩效”可以额外分的银钱,这些矿工们积极性十足。
好多时候干到晚上也不想下班,还有几次和盗矿的匪徒正面遇上。
若是以往,这两帮人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那些矿工看这些盗矿者就跟偷了自己银钱的小偷。
在沈锦程收买的托的鼓动下,两方人马终于爆发了正面冲突。
盗矿者残暴身手再好,但是也敌不过附近十来个村子几千名群众。
县衙暗中提供武器和银钱,青壮年矿工拿着锋利的刀斧,锄头和那些盗矿的匪徒火拼,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村民们勇猛无比,积极性和受命办事的差役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再加之受伤了还有抚恤费和免费的医师治疗,这些村民更没有后顾之忧。
在官府的暗示下,村民们默认打死人也没关系。
于是,一场血腥的银矿保卫战缓缓拉开了序幕。
……
已是孟夏,骄阳炙烤着大地,热浪阵阵。
县衙,
书房内。
张安仁与沈锦程坐在一起喝茶,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亦师亦友。
现在,张安仁不全以学生的眼光看待沈锦程。她的妙计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虽然暂时没有功名,但是此人绝非池中之物,需要重点培养。
张安仁把盏喝茶,有心指点道:
“锦程,你上次送我的老虎,你猜最后到哪里了?”
沈锦程垂眸,略微思索,
张安仁这话这是要告诉她自己动向的意思。这是已经将她当心腹看待了,
她答道:“在顾大人处?”
张安仁摇头,
“你再猜。”
顾璘是有名的清流,豢养老虎这种事过于张狂,自然是送人最好。
送人的话,顾璘如果想巴结,还有谁值得她巴结呢?
沈锦程灵光一现,
“是否在皇上那里?”
张安仁轻笑一声,“还不算太笨。”
“你养的那老虎有些灵性,皇上很喜欢。”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锦程一眼,继续道:“所以皇上也给了些恩典。”
沈锦程当即明白是什么意思,
“恭喜老师。”
她现在庆幸自己及时抱上了张安仁的大腿,这等背景的人才,下放果然只是一段时间。
如果不是她被贬,自己现在可能连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张安仁微笑道:“老师为我求情,再加上这打击盗矿的政绩,再过几月可能有调动。”
“你可愿意随我一起?”
还有这等好事?
沈锦程郑重起身,她站到中间给张安仁行了个大礼,
恭敬道:“学生愿意跟随老师。”
张安仁放下茶盏起身去扶沈锦程,眼前的人,她横看竖看都觉得满意极了,只恨不得这人是自己亲生的。
张安仁轻轻拍着沈锦程的手,
“好,好,好。”
“你跟在我身边读书,以后科举也要有把握些。”
“还能多认识一些人。”
两人双手相接,沈锦程似触电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胸口有些上不来气。
她身子僵硬,眸光幽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
“多谢老师美意。”
沈锦程感觉自己的操守已经摇摇欲坠,
每次与张安仁的身体接触都像触电般酥麻,只要她碰到的地方全都会成为敏感点,
即使是平平无奇的手。
还有她的嗓音,味道,都牵动心神,让人浮想联翩。
沈锦程现在才真正理解那句话,“最大的星器官是大脑”。
这些日子她对张安仁的非分之想越来越难以控制,
先前还有良心和知遇之恩压着,但是现在她慢慢觉得自己心头的野兽快要压制不住了。
她将头低低埋下,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胡思乱想。
房间酷热,两人都穿着轻薄的夏衣,张安仁还是一如既往的道袍,飘逸如仙。沈锦程则穿着张安仁赐下的衣服,也是豆青色的广袖长袍。
两人穿的极像,恍然看去,清冽的气质也十分相似。
看着眼前的人,张安仁心里起了一些奇怪的感觉,竟然起了几分一生一世的念头。
压住心中惊愕,张安仁不动声色地发问,
“锦程,你生辰八字是什么?”
沈锦程心不在焉地答话,将自己两边的生辰混在一起胡诌了一个。
广袖下,张安仁手指快速掐动。掐指一算,她竟算出两人缘分极深。竟比现在的师生之情还要深厚。
怪哉,她命中还有这等纠葛?
张安仁也不纠结,既命中有,那就顺命而为。
她今年二十五岁,大沈锦程整整七岁。如果要认做母女的话,这岁数不太适合,但是拜做姐妹,她又觉得吃亏。
张安仁修仙问道不近男色,她并不打算娶夫,也不会抚养后代。
如今得这启示,只觉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思量一番,她开口问道:“锦程,我看你有几分喜爱,不知你可愿意认我为义母?”
沈锦程的心思还停留在刚刚两人相触的手上,她脑里被粉色的幻想和糜艳的冲动占据。
听见张安仁的话,这一瞬间她觉得耳朵响起一阵刺鸣,几乎惊破她的耳膜。
义母?
沈锦程苦笑,她待自己为何如此亲厚,如此端方。不要对她这样好,不要。
不然对她想的那些卑鄙手段又该怎么施展?
见沈锦程不说话,
张安仁再次开口询问,“你可有意?”
她眉目疏淡,青衣乌发,衣摆如流云,整个人看着如水中冷月。
沈锦程没有答话,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人。
虽然酷夏,但她背心冷汗透湿,苍白得像一捧即将融化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