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意外
「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少女立刻跑到陈之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嘴角挂着微笑的男子优雅地拍拍少女的手背。
身体哧溜一下滑下，陈之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扶了起来。
「别这么无趣，严夫人，你不是堂堂正正地宣布不害怕我吗？」
她这才明白，她什么都没能改变，玫瑰庄园享受的和平，幸福，都只是在陈之的默认下实现的虚假幻想而已。
陈之背对着少女，长廊的身影发出光芒，「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少女一屁股坐在地上，急忙抓住陈之的脚，「那你放过严峻，好吗？」
陈之使劲压了压少女的额头，带有明显嘲弄的手势，「严峻长大了，现在不需要双胞胎了，他们的消失对驯服严峻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他轻松地转过身去，「我倒要看看，严峻能撑多久？你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以后也要努力改变庄园。」
他越走越远，少女没有余力抓住他，于是她立刻去找丈夫严佑东。
「我说过了，我们永远也摆脱不了他。」丈夫尴尬地避开她的视线。
「佩妮、晓北都没了，严峻又落入他的手中，你怎么能不管不顾？」
「我也很难过，但这就是严家人的命运，我、我父亲都是这样过来的。」
丈夫温柔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就去买，衣服、钻石项链、黄金，我们家有的是钱，你当初不也是为了钱才跟我结婚的吗？」
「你……」
「亲爱的，别逼我……」
少女踌躇不前，她曾经爱过的眼眸里，包含的不是悲伤，而是胆怯。
后来她知道，丈夫之所以向她求婚，完全是因为陈之的命令。
第二天，她听到大儿子的惨叫，从陈之和严峻上课的房间里传出。
孩子哭喊着，可少女没能打开房门，没能把唯一的儿子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她气喘吁吁地跑向院子，玫瑰香像波涛一样涌现，香气令她窒息，夺走她的身体，无论怎么求饶，精神都很清醒。
那天以后，庄园的大门再次紧闭，少女买了异国陶瓷，家具和绸缎布，头上戴着镶有拳头大钻石的王冠，新购置了家具，换了住宅的窗帘和地毯，花千金的价格收集知名艺术家的作品。
被爱欺骗，放弃梦想，放弃子女，少女手里只剩下钱。
…
…
“哈哈哈哈……”
严夫人笑得喘不过气，不知不觉间，倪爱的手被冷汗浸湿，还没等开口，严夫人强迫性挽起她的胳膊，
“很可笑吧？那个丫头放弃了梦想，放弃了未来，握着被恶魔控制的男人的手，沉醉在她亲自开拓的幸福错觉中。”
“夫人……”
“如果能死掉就好了，但我做不到，严家总得有一个女主人……”
严夫人突然停止了笑容，从红天鹅绒布上拿起钥匙，“女主人必须代替他们成为严家的门面，来处理对外事务。”
叮当，钥匙在干燥的指尖上晃动，“这把钥匙交给你后，我的任务就结束了。”
“我……”
“我知道，你不想成为我，你和严峻在谋划什么？”脸上浮现出清晰的自嘲。
“你要记住，只要在这个宅子里，永远都不要离开陈之的视线，如果说到目前为止你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因为他发慈悲而已……”
严夫人像呼出最后一口气，低声说：“别像我一样，你有信心承受这把钥匙的重量吗？”
倪爱无法回答，她端详严夫人的眼睛，跟严峻很像，只是眼里没了希望。
她伸手接过钥匙，严夫人起身，浑身沉重的饰品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回去吧，事情已经结束，厨师长已经死了，我就不需要更多的建议了。”
最后一刻严夫人还是面无表情，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难怪她看起来很自由，倪爱急忙跟着她站了起来。
她坚决地转过身去，“你走吧，你没什么能帮我的，如果可以，请照顾好严峻。”
少女始终没有回头看。
…
…
陈之不见了。
严峻靠在走廊的柱子后，黑影恰如其分地抱住他的身体，他沉浸在沉思中，对这种安乐感到些许的安心。
从厨房回来后，他再也没见过陈之，他不可能不知道是谁干掉了厨师。
这是明显的放任，这与试图干涉严峻每一个选择的陈之不同，从某种角度看，倪爱不安也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她警告过严峻不要揣测陈之的想法，他还是忍不住好奇，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如此鲜明。
他咽下叹息，此时，走廊那边传来叮当的声音，侍女长走了过来。
侍女长腰间挂着的钥匙串发出轻快的噪音，就是现在，他必须拿到钥匙。
当然，这并不容易，钥匙管理是侍女长最重要的工作。
放松身子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胳膊，吓得他一激灵，回头一看，倪爱来了。
他干咳几声，泰然自若地问，“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别去，钥匙我拿到了。”她平静地回答，“我们换个地方谈。”
两人来到书房，他默默关上书房的门，倪爱放下手里的菜篮子，“我们先吃点东西吧，你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吧？”
倪爱一路往里走，在桌子上摆出饼干、蔬菜、水果等，严峻犹犹豫豫地坐下，“我不太喜欢吃……”
“家里没别的东西了。”倪爱的眼神炯炯有神，他默默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
杂七杂八地填饱肚子，用茶水漱口后，他悄悄地加快等待已久的讨论。
“你怎么会有钥匙？”
倪爱把钥匙串放在桌子上，“严夫人找我谈过了，夫人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严峻踉跄地扶着桌子，“我以为……我的母亲……完全昏过去了。”他缓了口气，把椅子扶正，“妈妈也算是自由了，我也算是没牵挂了，晚上他在四楼，你不能进去，如果要去，最好早上6点以后。”
拨开钥匙串，无数的银色钥匙中有一把印着红颜料的钥匙，这应该就是四楼的钥匙，两人视线交错，眼神肯定。
“老时间，书房见。”
过了今天，故事的结局将定下来。
到底是持续下去的悲剧，还是会随着解放而迎来的新的开始？
现在谁也不知道。
…
…
就在倪爱准备好去书房的时候，
“老师！老师！”点燃油灯的她突然回头看向更衣室，“老师！帮帮我！”
急促的声音中夹杂着呜咽，而且还带着无比恳切的催促，这种情况尚属首次。
她蹙眉，如果考虑到规则，还是无视为好，可是……直觉告诉她不能无视。
最后，她推开更衣室的门，孩子们身后有一个衣柜敞开着，像是暗门，孩子们脸上满是泪水，貌似被吓的不轻。
倪爱蹲下，问道：“怎么了？”
双胞胎抽泣着，然后拖着她的手臂，“带我们去找妈妈，我们要妈妈……”
很快做出决定，倪爱带着油灯，“好，走吧。”看到油灯的双胞胎瞬间缩起肩膀。
他们从儿童房来到走廊，门开了，无数人盯着走廊，目光投向倪爱一行人。
双胞胎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倪爱跟着他们去了二楼严夫人的房间，离得越近，就越有一种不安感会侵蚀心脏。
“门是锁着的……”先到一步摇门的佩妮哽咽着说，倪爱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老师有钥匙。”
吱的一声，门开了。
房间里一点月光也照不进来，寸步难行，倪爱犹豫着走了进去。
油灯能照亮的范围只有两步的距离，她把灯抬得高高的，想要把光线接触的距离稍微扩大一些。
因此，看到一双雪白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