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复刻规则
严夫人疯了,严先生消失,瞬间只剩下严峻一个人,他对陈之奋力反抗,还偷了一辆邮车试图远走高飞。
但陈之就像高高的刺墙,就这样少年慢慢地习惯了无力感。
这时他突然想到死亡,只有严家的人全部消失,这一切才会结束。
少年把身体靠在桌子上,疲惫地说着,“我求死不能,跳窗,上吊,划手腕,吃药,陈之总是等在地狱的门口救我,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你报仇,我解脱。”
“你真的要死啊?”
“嗯,从一开始,严家就是一个不能延续到现在的家族,严家的存在就是一种罪恶,庄园夺走了不少无辜的生命。”
看倪爱没反应,他用明显焦急的声音催促道:“你在犹豫什么?我是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你不讨厌我吗?”
“大少爷……”
“你怕陈之吗?别担心,如果你杀了我,他就会失去力量,你不会有危险。”
少年兴奋得脸都红了,倪爱忍无可忍,伸手握住他的拳头,就像从噩梦中醒来一样,严峻的肩膀一震一震。
她轻轻地推开踌躇不前的严峻,让他坐在椅子上,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在追究责任,不能沉浸在后悔之中。”
严峻稀里糊涂地抬头,在这座可怕的住宅里硬撑着,最终连自己也憎恨,将自己囚禁在绝望中的少年。
面对这个失去生存意志的男孩,倪爱清楚地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这才是真正灯塔,指引她战胜风暴的灯光,倪爱断然宣布:“我要报仇,从他手中夺回玫瑰庄园和你。”
面对坚决的拒绝,严峻下意识蹙眉,她紧紧抓住他的双手,“告诉我,怎样才能解除陈之和严家的合约。”
一片寂静,严峻长长的睫毛摆动,似乎是为了正确解释倪爱刚才说的话。
他脸红着甩开倪爱,“如果有办法解除合约,严家会这样活到现在吗?”
“不,任何合同都有漏洞。”
“没有,陈之不是普通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严家的直系亲属全部死亡。”
倪爱望着他,刚才还硬气的少年现在可怜地避开视线,肯定有所隐瞒。
她再次坐在座位上,双手整齐地合在一起,挺直腰板,目光端正地投向严峻。
等到严峻冷静下来,并做好自己的思想准备为止,他既憎恨陈之,又害怕陈之,她不能强迫他与恐怖对象作斗争。
不久,严峻痛苦地叹了口气,“好吧,确实有办法,但不可能成功。”
“那我也会做。”她笑得像弥漫清晨的雾气,“如果单纯地以报仇为目的,就不会揭露庄园的真相,如果你随便冒犯陈之,可能会再次失去最重要的人,
可你告诉我,你希望再也没有人遇到和你一样的事情,我也一样,我希望再也没有人经历过这种可怕的事情了。”
她平静地说出心里话,“还有……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自由地活下去。”
“你希望我活着?”严峻的眼神突然荡漾,“为什么要活下去?我什么都没有,家人,朋友,目标,甚至连呼吸的价值都没有,反而有很多死去的理由。”
好窒息,活不到20年的少年,背负着那么深的死心,他已经在地狱里腐烂。
倪爱再次握住他的手,“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我觉得早晨睁开眼睛是比死亡更可怕的诅咒。”她苦涩地笑了。
“生活很吃力,当一辆马车惊险地从我眼前驶过时,我确信,如果被那辆马车撞死也不会感到遗憾,但是现在,我不想死了,我想活下去。”
像被迷惑了一样,严峻出了神,“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人在我身边帮助我。”
乔姐做的蛋糕非常美味,和母亲吵架后走在街上时,被拉客的员工拉进去的餐厅的烤牛肉非常好吃……
那是一种琐碎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幸福,但在倪爱行走的黑暗中,那小小的幸福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照亮她。
生活中不可能总是幸福的,脚下的悲伤会虎视眈眈地等待着吞没你的机会,但那条路上分明有一座名为幸福的垫脚石。
那漂亮的石头带着她一点点前进,即使暂时感到迷茫,也能马上踩着石头溜走,然后感受从疲惫的身体上吹过的清风,心想:幸好我还活着。
少年比曾经的她更感到绝望,她想向曾经的她伸出援助之手,“如果你离开,我会告诉你世上快乐的事情有很多,我会帮你找回被陈之夺走的所有快乐。”
严峻眼角发红,她强调说:“严家的悲剧不是因为你,我母亲的死也不是,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庆幸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严峻哽咽着沙哑的喉咙,结结巴巴地接着说,“为什么你那么想帮我?我没有值得赌上你生命的价值。”
“价值是由谁来决定的?而且帮助别人,爱别人并不需要理由。”
“这是什么理想主义……”严峻低下了头,倪爱轻轻地抚摸他的肩膀,希望这种温暖,会对他有所帮助。
倪爱说:“你帮了我好几次,我感冒的时候,遇到厨师长的时候,那你呢?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这里。”
“我也只是不想看到你死去。”
“这是两回事。”
她耸了耸肩,说道:“我不觉得,如果你不能理解,那就当做我报答你吧。”
为了活跃气氛,她故意开玩笑地说,最后,严峻嘴里传出令人泄气的笑声。
“哈哈哈,你的命真够贵的。”
他抬头看天花板,双眸里挺立着一颗坚硬的心,“父亲和陈之打了一场赌。”
“什么?”
“对一无所知的外人,将角逐能否查出陈之的真名,陈之答应过,如果有人猜对他的真名,他会立刻离开。”
“陈之还有别的名字?”
“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倪爱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陈之对严家的执着超乎想象,他竟然能欣然答应打赌,可能是因为他确信绝对不会有人猜对。
严峻拍拍她的头,说道:“父亲没有留下任何提示,不会有人猜到。”
严先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在不违背陈之意愿的情况下,给严家创造了呼吸的机会,并挖出了脱身的漏洞。
他不会提出不可能的打赌,一定是避开了陈之的眼睛,在某处隐藏着一些提示,所有来者都能接触,不仔细观察就很难察觉的地方,只有那个地方。
“大少爷,你有什么规则吗?”
严峻茫然地问道:“什么规则?”
“我新来的时候房间里有一张纸,上面都是庄园的规则,那是陈之管理的吧?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给我笔和纸吗?”
“好。”严峻马上带来笔和纸。
她把墨水沾在笔上,然后开始快速记录纸条上的一切,一个字也不漏下。
“你记得所有内容?”
她不停地动着手,若无其事地回答道:“记得,我的特长是背诵。”
严峻喃喃自语道:“各方面都优秀,真是超乎想象……”
终于完美地复原了纸条,倪爱放下笔,严峻有些消沉,她迷迷糊糊地问:
“你怎么了?”
“啊?写完了吗?”
“嗯!给!”两人聚在一起观看规则。
严峻仔细读到最后,说道:“我没看过,不过这和我大概知道的禁忌差不多,而且……我由陈之管理,所以不需要。”
听到这句话,她想起被严峻帮助过好几次的记忆,当严峻出现时,虽然愤怒,但最终还是退出的员工们。
少年望着她,他清了清嗓子在纸上摸索,说道:“好像没什么特别。”
“肯定有什么,严先生能隐藏提示的地方只有这里……”
倪爱缩小眉间,对复原出的规则有些不满意,就像漏掉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