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背后灵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斗篷，维加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
“这是……”
“洗净者在外行走时的制服。”
“哦……”
维加一言不发的穿上了斗篷，然后看着长了一大截的斗篷陷入沉思。
这……有点不对吧？
伊莱亚斯的表情变的有些古怪起来，似乎是有点想笑，他偏过头，轻咳一声：
“这已经是最小号的了……”
维加在想，血斗的时候，参与的人不全都是小孩子吗？教廷把制服搞得那么大，是有什么心事吗？
“一般来说，洗净者都要经过几年的培训才会开始执行任务……”伊莱亚斯解释了一句。
维加深深地叹了口气，暗元素在他的指尖汇聚，直接将拖在地上的那一截削去。
转身离开帐篷，维加看到外界的景象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
整齐的军帐，穿着盔甲的骑士们在帐篷间穿梭。
气氛并不是很严肃，很多人都在低声的谈笑，偶尔声音大了也会很快被旁边的人提醒，重新恢复成轻声细语。
令维加惊讶的是，圣骑士团中，竟然大部分都是女人。
倒不是说他看不起女性什么的，只是即便在他的前世，科技已经很发达了，军队之中，女兵也属于少数。
“你知道最开始的光辉药剂是怎么回事吗？”艾尔德里克的声音突然响起。
维加忍不住勾起嘴角：“我还以为，你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冒出来呢！”
艾尔德里克的声音中透着疲惫：“……最近有什么问题，你随便问吧……”
维加在心里笑了一声：“嗯？”
“说实在的，我有一点后悔当初那么简单的就和你签订契约了。”
以为白送到口边的肉，在鲜嫩可口的表层包裹下，其实隐藏着致命的毒药……
“话说回来吧……最开始的光辉药剂，其实是光辉在和梦魇战斗之时，流下的一滴血落入了现世。”
“那滴血和一名少女结合，令少女拥有了强大的力量……那就是最开始的骑士。”
“那名少女被教廷奉为圣女，在她死后，呵呵……一群鬃狗分食了她的血液，研制出了光辉药剂。”
“因为光辉和神女都是女人，从她们身上取得的东西，自然也更适合女人，所以圣骑士团中，男性的数量反而很少。”
维加想起来伊莱亚斯培养出来的那些个骑士：“那其他药剂呢？应该没有这方面的影响了吧？”
“其他骑士药剂，其实都是对光辉药剂的模仿，不过限制的确没有了，只是说……女人每个月可以无痛排除身体之中不需要的污血。”
艾尔德里克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更准确来说，是幸灾乐祸。
他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过的不好，他就开心了的性格。
“男性就得……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有能够精确排出体内废血的方式，所以每次都是大放血……然后那几天基本上没有战斗力。”
“毕竟是骑士药剂本身其实是超凡者的血液，喝下药剂之后……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的确每个月其实都需要排出体内的废血。”
“那要是不排出废血会怎么样？”
“要是完全不放血的话，两三个月吧，嗯，差不多……会爆炸。”
艾尔德里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越强大的骑士，爆炸起来，杀伤范围越大。”
“……”
维加突然就觉得骑士药剂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他本来还期待着能不能通过骑士药剂来让自己的身体变的强壮一点。
“所以卢克曼……”
他突然就懂伊莱亚斯为什么会说，根本就不考虑让他培养的那些骑士上战场了。
他一直站在帐篷门口观察着，或许是他站在这里的时间过于的久了，终于是有人注意到了他。
“小朋友，谁带你来这里的……”
维加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骑士，她的头发剪的很短，但是声音却显得温温柔柔的。
穿越差不多三个月了，维加对现在自己小孩的身份适应良好。
他指了指旁边的帐篷，骑士像是想到了什么：“伊莱亚斯主教之前抱着的那个孩子就是你啊……我就说嘛，主教大人怎么可能是那么，嗯……的人！结果你是他的洗净者……”
维加：“？”
等等那个“嗯”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伊莱亚斯抱着他……
这是一件想想就让人觉得很可怕的事情。
“这么小的洗净者……伊莱亚斯主教竟然就把你带出来了？他给你准备饭了吗？”
维加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然后在艾尔德里克魔音灌脑一般的笑声中，他被骑士们拉走了。
这是维加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感觉，其实这个世界，也没那么差劲。
……
上午九点，骑士团再次启程，维加回到了伊莱亚斯的马车中。
伊莱亚斯正看着手中的肉饼，表情显得有些奇怪。
“你的意思是……你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被拉走了，和她们一起吃了早饭，还给我……打包了？”
维加正在研究被打晕捆在马车角落里的青年，随口答道：“嗯，反正她们给我的我也吃不完。”
伊莱亚斯：“……？”
他发现维加最近在他这里，是越来越放得开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就看见维加尝试着去捏被捆起来的青年的脸。
“学长，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我可以把他弄醒吗？”
伊莱亚斯深吸口气，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大度一点。
他点了点头，轻声念起咒语。
下一刻，青年的睫毛开始颤抖，本来平静的脸上也渐渐出现了表情的变化。
“这是个三阶法师，是魔法学院那边的人，应该是毕业以后出来历练的，我锁住了他的精神力和魔力，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你想要的东西，就看你自己了……你干什么？”
纵使是伊莱亚斯，看到维加的动作的时候，也愣住了。
只见从维加的长袍下摆，细长的、尖端呈现为爱心形状的尾巴探了出来，在空中抖了抖，然后——竟然是直接刺入了青年胸口！
“学长，你能松开他对他的限制吗？”
伊莱亚斯皱起眉，眼中带着疑惑，但却也能看出，现在的维加不是在胡闹。
他再次念起咒语，但就算是限制接触，青年的挣扎也还是逐渐微弱了下去。
维加的尾巴并没有离开青年的身体，他能感觉到，在青年死亡的一瞬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入他的身体！
魔力，还有……他现在最急缺的生命力！
就好像是饥饿的人突然吃下了一大口肉饼，维加感觉自己的魔力一下子充盈了起来！
魔力总量在往上升……很舒服……不……不对……
在上升到一定限度限度之后，一阵被撑满了的感觉涌了上来。
好难受……吃的太撑了！
除此之外，在他的意识空间、灵魂所在之地，也有什么东西进去了。
除了身体的痛苦之外，真正让为维加难以忍受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另一个人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中，和他本身的记忆交战，想要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如果维加真的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在这样以记忆为武器的战斗之中，应该已经落败、被这些外来的记忆占据身体主导了。
只可惜……
青年的记忆量很大，里面有大量他曾经在魔法学院学习的记忆，可对于曾经生活在一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来说，也不过如此！
意识空间之中，维加看见之前被他杀死的青年站在他的面前。
他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悲哀，一滴泪水缓慢流下，他闭上了眼睛。
身影消散。
另一道身影浮现而出，是莫里斯。
他是从自己的身上分裂出去的。
艾尔德里克之前说的没错，背后灵就是他，只不过是另一种存在方式的、一片空白的他。
他往里面加入什么，他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莫里斯的五官融化开来，他开始长高，头发开始长长。
维加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几分钟后，站在维加面前的人，看上去有几分像是莫里斯，也有几分像是被维加杀死的法师青年。
嗯，更像法师青年一点。
暗红色长发，狭长的、浅蓝色的眼睛，看上去略显阴沉的五官，
在他睁眼的一瞬间，维加感觉，自己的记忆突然空了一块。
……是之前和用记忆战斗的青年的记忆。
而自己的记忆，又一次的变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本就属于他自己的。
原来是……这样。
完整的经历了一次自己天赋发动的过程，维加终于是对其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上一次，在这个时候，他已经陷入了昏迷，紧接着被艾尔德里克拉进了他的意识空间之中，所以对自己的天赋，一直都是云里雾里的
莫里斯的经历虽然曲折，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记忆的体量并不大，所以当时在记忆的交战之中，他应该是轻松取得的胜利。
除此之外，莫里斯也只是处于刚觉醒天赋没多久的阶段，本身的魔力少的可怜，所以也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看着面前的青年，维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也在看着维加，他的眼神中满是迷茫，隐约还带着几分脆弱。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