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光辉教会
“神官大人，肯定就是这里了！”
“现在这个天气，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可能起火，而且这火烧的那么大……”
“对，肯定就是那群孩子里面，有人受到了魔鬼的诱惑、用来自地狱的火焰引燃了这里！”
嘈杂的脚步声靠近了过来，维加在控制不住的咳嗽着，刚才他吸入了不少的烟尘，现在嗓子里难受的要命。
他勉强抬起头，眯起眼睛，打量起了靠近的那群人。
其中几人是他见过的，都是黑帮的人。
在看到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粗壮中年人的时候，维加感觉自己的嗓子就像是被人掐住了。
不管他再怎么大口呼吸，肺里依然有窒息的感觉传来。
那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他没有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并不适应这里的规则，因为他不懂什么叫“听话”，被割掉了一只耳朵。
或许是那时伤到了中枢神经，在那天之后，除了若有若无的尖锐耳鸣之外，他的那只耳朵，再也没有听到任何东西。
在无力改变的沉重而黑暗的现实面前，一个孩童的挣扎，就如同单薄是言语一般一触即破，努力强调只会戳伤自己。
深深地呼吸着，维加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夹杂着紧张和恐惧的视线落在了中间的那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穿着白袍的青年，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干净的和周围格格不入。
令维加比较在意的是，他身上的这身衣服，看上去很像是他远远见过的光辉之主教会神官的衣服！
联系之前的称呼……
维加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所知的信息不多，但是他还是可以做出推断——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世界类似于欧洲中世纪，教会对法师赶尽杀绝，只是加上了一些据说存在，但是他还没有见过的超凡力量。
不，他见过了。
薇妮特刚才……展现出的，是法师的力量？
拳头攥紧，维加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他想起了在不久之前他听到的那个声音。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薇妮特自焚的场景仿佛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但是维加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恐惧。
他想要拥有这样的力量！
后知后觉的，薇妮特和鲍里斯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在维加心中一点点的变得清晰起来。
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明明心里钝钝的在痛，但是嘴角却是控制不住的在向上翘起。
不管怎么说，他活下来了！
此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坐在雪地上的维加。
一名黑帮成员快步跑到了维加面前，之前面对神官的恭敬一扫而空，凶神恶煞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呢？怎么就你在这里？”
维加并没有想过要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那种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有些艰难的开口：
“刚、刚才……轮职的大人来收取今天的铜币，可能是因为没有凑齐十个铜币，薇妮特受到了惩罚。”
“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薇妮特浑身上下都开始冒火！”
“我很害怕……就跑了出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人，我今天的十个铜币是凑齐了的！“
那名黑帮成员听维加说完，一把将他推开，转头跑到神官的面前，又露出了献媚的表情。
“神官大人，我已经问出来了，看来那名堕落者的确是出现在那些孩子之中……要回去看看吗？”
神官看向不久之前还在燃烧着火焰的地方，现在那里还可以清晰地看到被烧过的痕迹，但是伴随着薇妮特的死亡，火焰已经熄灭。
“哼……愚蠢的堕落者，丝毫不了解自己的能力，就敢完全爆发出潜能……不过倒也省心。”
他走到木板房旁边，向里面看了看，唇角讥讽的笑容加深。
转头看向维加，神官缓缓开口：“为了逃生，不惜用刀刺伤你的同伴……”
维加的表情变的紧张起来。
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他们这些孤儿的命本来就不值钱，相互之间斗殴、甚至是死人，只要别把动静搞得太大，一般来说都没人在意。
但是他拿不准光辉之主教会的人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陪着神官过来的几名黑帮成员有人看向维加的眼神出现了变化，有几人脸上出现了笑意，眼神之中带上了欣赏。
——实际上，黑帮成员之中，有不少都是被他们控制的孤儿出生。
他们知道这样的处境是多么的煎熬，但正是因为经历过这样的处境，他们才更不愿意将其打破。
神官没有去管其他人，他仔细地打量着维加，直到维加身上开始冒出鸡皮疙瘩，他才缓缓地开口——
“你今年几岁了？”
维加愣了一下，随即缓缓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八岁？或者九岁？”
他没有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但就算是有，身体的原主人也不见得记得这个。
神官慢条斯理的摆弄着胸前的十字架：“这么小，竟然就能对同伴下这么狠的手……还真不愧是堕落者啊！”
维加一瞬间瞳孔紧缩，他的脸上闪过迷茫之色，脸色也迅速的变的苍白。
“什、什么……”
他急忙辩解：“不、我不是！我没有受到魔鬼的引诱，我也没有掌握那种邪恶的力量！”
神官慢慢向着维加走来，而维加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也动弹不得了。
“呃啊——”
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了，但是前方却又分明什么都没有，
这种感觉如潮水般涌来，窒息的感觉笼罩着，就像被一团浓稠的黑雾紧紧包裹，空气变得无比细胞，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尖锐的刺痛。
胸口沉闷的好似压着一块巨石，让人几近绝望，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你的能力已经处在觉醒边缘，所以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魔力波动。”
“呵……不用奇怪我的用词，新生的法师。”
维加死死的盯着逐渐靠近的神官，一瞬间，他的脑中划过了无数个念头，又或者他什么都没想，但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情况而言都是于事无补……
“我现在就杀了你，或者……跟我回教廷，成为洗净者，你知道怎么选择。”
突然之间，维加感觉自己的身体能动了，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尖叫着，让他站起来、逃离这里。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丝毫逃跑的念头了。
没有用……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掌握着超凡能力的人面前，无论做出何种努力，都是蚍蜉撼树、做无谓的挣扎罢了。
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神官，他的心跳一点点的加速，一个很有可能上演的现实在他的心中逐渐成型。
洗净者……
维加暂时不知道这个单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猜测，只要成为洗净者，他就能拥有那些强大的力量！
而且，不管怎么说，他都可以脱离现在的困境了！
维加点了点头：“大人，请让我跟你走吧！”
神官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落在了他的头上。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