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高情商的后妈一枚呀~
少女眸光流转,玉般温润白皙的手指托着下巴。
另一只手在书页上无意识滑过,似在思索。
脑中的片段拼凑起隐约的全貌——有人偷虎玉暗令命仲元洲刺杀穆忱与,同时陷害了褚忆和褚城合。
褚忆叹了口气,还真是一箭双雕。
难道朱凤巧就为了陷害她,竟敢偷虎玉暗令?
褚忆迟疑片刻,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朱凤巧虽恶毒,但不会是如此不顾大局之人。
她的好日子也仰仗褚城合,她不会置褚家于如此境遇。
难道是…朱凤巧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褚忆突然发觉这两日格外清闲,朱凤巧居然没来找她茬!
褚忆正思索着,脑中闪过那日穆忱与质问褚城合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朱凤巧神色怪异。
诧异且不安。
不行,得去探探口风。
褚忆嘴里哼着欢快的曲子,拎着她的专属小食盒又出发了。
这次里面装的是纯正全麦面包。
无糖无奶无鸡蛋。
褚忆心里美滋滋,帮后妈减肥,她简直太孝顺。
兰院。
“你来做什么?”褚曼吟双手环胸,站在台阶上挡在褚忆身前,目露鄙睨地睇了他一眼。
褚忆翻了个白眼,从她身旁绕过:“关你屁事。”
褚曼吟一把拽住少女的手臂:“让你进去了吗?”
“放手!”褚忆抬手甩开,语气冰冷带着一丝不耐。
两人眼神相对,在空气中迸射出火花,双方互不相让,场面僵持。
“你们姐妹俩又在打闹什么?曼吟,阿忆自幼丧母,你该多体谅。”
远处一道温柔的话语传来,只见一道婀娜身姿缓缓走来,是朱凤巧。
一句话,即把褚曼吟对褚忆的恶意化为打闹,又把丧母之痛狠狠戳进褚忆心里。
是高情商的后妈一枚呀~
褚曼吟看为自己撑腰的人来了,又摆出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褚忆不以为意地扯起一抹淡淡的笑,一副无比可惜的样子。
“是说呢!要是曼吟妹妹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朱凤巧艳红的唇愣了下。
这是哪出?
褚忆不等朱凤巧回过神,走上前一副亲昵的样子,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
“侧夫人,我做了点你爱~吃~的点心。”
朱凤巧想起上次褚忆做的那又长又硬的、叫“法棍”的金黄馒头,嘴角抽抽,伸手把食盒推回去。
“好吃的点心阿忆自己留着吃吧,你这年纪正是馋嘴的时候。”
褚忆按住朱凤巧染得朱红的手,凑到朱凤巧耳边暗声道:“仲元洲刺杀穆忱与的事,你也很惊讶吧?”
朱凤巧背脊一阵冰凉,像是被恐惧笼罩,呼吸急促:“你…”
褚忆看到朱凤巧的反应,像是有所意料,指尖在发尾打转,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
“侧夫人,晚上睡得还好吗?没做什么噩梦吧…”
“褚忆!我娘还轮不到你关心!”褚曼吟走上前,双手叉腰,语气不屑:“有这闲工夫去给你母亲上两柱香吧。”
褚忆无视褚曼吟的挑衅,明眸定定直视着朱凤巧。
朱凤巧迎上少女毫不畏惧的眼神,抬手示意:“你们都下去。”
“娘!”
“听话!曼吟。”
褚曼吟长袖下的指节微曲,瞪了一眼褚忆便气呼呼带着人转身离开。
“竹月藕荷,你们在外等我。”
“是,小姐。”
二人相立,微风轻吹,本是一幅美人画,却氛围不洽。
“跟我进来。”朱凤巧环顾四下无人,却也十分谨慎,带着褚忆进到内屋。
褚忆看着朱凤巧小心翼翼地关门,忽地笑了:“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这副样子,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朱凤巧不再维持那副惺惺作态地样子,语气不善,眼神里充满警惕:“你都知道什么?”
褚忆直勾勾看着她,面色从容:“也没什么,就是京城近来最沸沸扬扬的一个案子,仲元洲刺杀穆忱与,京城百姓都知道,侧夫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朱凤巧眼神打量眼前的少女,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我当然听说了!”
褚忆眉头一挑,来了兴趣:“你说,是谁偷了我们褚家的虎玉暗令呢?”
“什…什么虎玉暗令!”朱凤巧强挺直腰,眼神有些闪躲:“根本没听过!”
“这样啊,”褚忆连连点头附和:“肯定是有外人偷溜进来!”
朱凤巧眸光一转,炽热的眼神瞪着眼前少女:“肯定是你!是你偷溜进书房偷的!”
此话一出,褚忆心下了然,一双笑眼盈盈,露出俏皮的小虎牙。
“二娘,我可没说虎玉暗令藏在书房,你不是没听说过吗?”
女人有些急地抬手挽了下耳边碎发,想掩饰自己的慌乱。
指尖却不小心带出几缕原本齐整的发丝,显得更加缭乱。
她语气急躁:“我猜测的!”
褚忆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自顾喝了一口,语气幽幽:“现在就你我两人,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不…”
“别急着否认,”不等朱凤巧说话,褚忆再次开口,粉唇微张,说出的话却让朱凤巧心凉了半截:“我谅你也不敢闹出这么大的事,我猜,你是被人利用了吧?”
朱凤巧猛地退了一步,眸子里盛满了惊讶,脑子里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地,朱凤巧就后悔了,却没有反悔的机会。
自从穆忱与闯府之后,褚城合每日早出晚归,几乎只有夜里才能偶尔见到。
朱凤巧暗觉有事发生,旁敲侧击了几次,竟发觉刺杀穆忱与的事貌似与她有关。
她惊慌地想联系那个人,消息递出去却再也没有人回过。
她发觉事情不妙,却不敢声张,也无法确认,暗自当作无事发生。
今日褚忆说的字字句句,无疑是敲在她头上的无形之手。
她当初只说让他去偷褚忆的耳坠放到书房的角落,不曾想会惹出如此大祸。
褚忆气定神闲地举起杯子,分明是笑着的,一瞬间却有着冷淡的凉薄。
看她这副慌张的样子,褚忆只想呸一句活该。
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可怜她老爹日日为此奔波,她得做点什么。
好日子都是自己争取的。
“这仲元洲虽是骨头硬,难免被有心人抓去把柄,若是一不小心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