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鬼域再现
更何况。
他们要死在一群诡的注视之下。
“要不，先宰了他们？”卫疆用手抹了抹脖子。
“没用，杀了他们，水蔓延的更快。”赵易苦笑道。
“我觉得他们更像一种灵力和伥鬼的结合体。”
“在白面诡设计的鬼打墙中不断循环坐车去‘投胎’的场景。”
卫疆坦然，他很佩服赵易临危不乱的性格。
或许这就是他能在九厂小区疑似诡域和饿死诡手中活下来的原因。
队长应该也看中了赵易这一点，才将其收入缉捕队。
“等我们死了，会不会也加入他们？”卫疆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分给赵易，甩手用驱诡符炸出一团火焰。
潮湿的烟卷被烘干，点燃。
两颗火星在车内散发着浓郁的香烟气味。
“或许会，或许不会。”赵易仿佛也认了命，努力把烟卷抬的高一点以免被水淹没。
“哈哈，没想到我卫疆最后和你共赴荣光。”卫疆弹掉烟头。
仅余的一点火星刺啦一声被水吞噬。
赵易的嘴里灌了几口水，咳进肺里异常难受。
车顶的水幕彻底压下来，从两边的窗户不断涌入。
中间的空隙，恰好塞下个脑袋。
这种感觉很奇特，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一尺来高。
那些诡异却完全不慌，沉在水中静静地盯着赵易和卫疆。
眼中惧怕的神色逐渐褪去，欣喜和期待占了上风。
赵易心中冷笑，却没工夫管他们。
隧道，隧道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光亮。
“队长，憋住气跟我来！”赵易不容置疑的说道。
卫疆本来心如死灰，此刻却猛然燃起一丝希望。
“走！”
水线上下闭合，两人憋住气，踹开公交车门游到车外。
回头望去，车内的诡异如水草般飘摇。
一双双灰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赵易转身往黑暗的前方游去，破妄术运用到极限。
卫疆紧紧跟在身后。
濒临绝境，赵易的双眸微微刺痛，精气神的集中让他的瞳目映出点点金芒。
鬼谷子传授的破妄术分为六层。
分别为聚精、点睛、明察、破妄、凝神、神目境界。
修成第四层破妄境界便可登堂入室称为大师，一望千里。
后两者极为难得，凝神讲究纳天地灵气入眼，功成时踏入神目境界。
一对火眼金睛可辨鬼神，可望生死。
当下，赵易的破妄术在生死关头从第一层的聚精跃入第二层点睛境界。
黑暗的水下变的明亮起来。
一些简单的障眼法也在无形中破去。
赵易的胸腔憋闷异常，再找不到那个地方，两人真得活活憋死。
视线猛然一顿。
赵易飞快的朝那个方向游去。
一处不起眼的小门。
隧道中用来临时避险的通道口。
赵易在赌。
鬼打墙的范围一定局限于这条隧道，从连接两侧隧道的应急通道出去就可以逃出生天。
咕噜噜~
水中冒起水泡。
赵易一刀斩断生锈的铁锁，回头却看到一群诡异将卫疆团团抱住。
而他自己则被一股水流冲进通道之中。
赵易刚想请英魂上身，通道的门猛然一关，登时隔绝了生死。
赵易将肺中的水尽数咳出，脑海中一阵眩晕。
他试着拿刀朝门劈了几下，后者只留下几道白色的细痕。
“卫队，保重”
赵易的心头不知为何涌上一股酸楚。
他并非绝情的人，但卫疆已然凶多吉少，即使拼上他的命，都不一定能将其救出来。
更何况，眼下他也自身难保。
在破妄术的加持下，赵易望向前方却朦胧一片。
顺着通道不知走了多久。
赵易的腿沉甸甸的像绑了两根铅块。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一些沙尘一样的东西吹拂在脸上身上。
濒临崩溃之时。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天光乍现。
赵易恍惚间走出通道。
只见宛若黄昏的天空灰沉沉压在黄土地上。
一个人影坐在一片稀疏的林子中。
形态落魄。
赵易走进林中，两人四目相对。
对面的人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吧，似乎想说什么。
眼神中色彩变换的极快，先是错愕，然后狂喜，最终归于失落和木然。
赵易的到来对他来说更像昙花一现般的希望。
而赵易，也非常惊讶。
眼中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天晚上负责带他执行任务的李瘸子，失踪的李缺。
但李缺的面貌，怎么说呢，像苍老了几十岁。
面容枯槁，整张脸皮脱水的如同脚下的干涸土地。
他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几天，还是几年，或者几十年？
赵易的心中冷不丁闪过一个可怕而又恐怖的念头。
他坐到李缺的对面，试探的问道：“李缺？”
“你是谁，还记得我？”李缺显的有点激动和不知所措，眼神中带着点疑惑。
那模样和神态，就像得了老年痴呆，被亲朋好友看望却又叫不出亲朋好友的名字。
拘谨中透露着老年人才有的木讷。
“嗯，我是来带你走的。”赵易假装镇定的说道，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原本的任务，就是寻找失踪的李缺。
可现在人找到了，他到底该如何带走。
“走，去哪？”李缺似乎不愿意离开，两只手不安分的互相搓着。
“回镇府司，回缉捕队。”赵易一字一句的对李缺说道。
“镇府司，缉捕队”李缺的眼中逐渐涌上一抹光彩，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回忆一点点被释放。
赵易没有说话，他起身观察四周，眉头紧皱。
这里像一个沙漠中的孤岛。
除去脚下这片近乎干涸的杨树林子，几块被李缺摆放成桌椅的石头。
放眼望去全是灰蒙蒙的沙尘。
诡域？
如果是诡域的话，李缺怎么活下来的？
而且这片荒漠的区域如此之大，形成诡域并非易事。
“我想起来了！”李缺噌的一声站起来，大声说道：“你是菜鸟九号。”
赵易一个趔趄，差点平地摔倒。
转身看向李缺，赵易发现他的‘魂’似乎回来了。
眼色清明，虽然脸还是那么苍老，但其中的精气神都在回归。
“不对，应该叫你赵易对吧？”李缺哈哈大笑。
“李缺你醒了？”赵易想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嗯。”李缺随即陷入沉默。
半响，才回过神来。
“我在这等你，差不多已有三十年。”李缺石破天惊般的说道。
“什么？”赵易盯着李缺的眼睛，对方没有在撒谎。
“想知道为什么？正好，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李缺盘坐在石头上，笑容逐渐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