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章 狠狠宰了一顿
夜幕降临，夜宵店没有震耳欲聋的歌声了，可环境还是很嘈杂，店里店外人声鼎沸，油烟弥漫。
厨师们翻锅倒盆的声音，食客们吆五喝六的声音，孩子们嬉戏玩闹的声音，此起彼伏，尖锐刺耳。
有的顾客喝醉后耍起了酒疯，当场砸瓶子，甚至有的掀桌子，地上满是油腻的污渍与垃圾。
在这样的噪声污染下，美容院虽然陆续来了几位顾客，但仍然无法静心与放松。
都是做了一两个简单的项目，匆匆离开了。
沈菀白当初用这栋楼开美容院，不仅觉得客流大，而且周围都是银行、奢侈品店、机关单位等，相对比较安静。
原来对面的门店是空的，哪曾想会开一家夜宵店。
晚上九点钟，林玥感觉今晚不会有顾客了，准备关门休息，忽然杨岚霞母女闯了进来。
“你们居然还敢来？”林玥喊道，“姑娘们，快将这两人轰出去！”
几个女孩冲过来，将她们推推搡搡往门外赶。
杨岚霞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嚷，“我们来做美容的，特意照顾一下你们的生意，免得你们关门倒闭了！”
沈橘红也高高在上地说，“我们现在是你们的金主，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将客人往外赶的道理？你们这个店到底想不想开了？”
林玥冷笑，“我们生意再不好，也不接待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女！”
“对，不接待，快点滚！”女孩子们拽着她们的衣服包包往外拖。
沈橘红怒叫，“小贱人，我这是香奈儿包包，弄坏了赔死你们！”
这时，沈菀白从楼上下来，将女孩子们都叫了过来。
她沉声训道，“你们有没有一点职业精神？只要能赚钱，哪怕是母猪闯进来，我们也要好好接待。”
林玥笑了，“还是菀菀说得对，只要钱到位了，母猪也要给它洗干净了按一按。”
于是，林玥拿着单子递过去，“你们想做什么，随便点吧。”
杨岚霞夺过单子，满脸傲色，哼，我就不信你们，还真的敢得罪财神爷！
母女俩个叽叽喳喳的商量了一会，最后点了个香薰spa全套护理，包括头发水疗、面部补水、精油开背、足底按摩等。
林玥算了一下账，“你们两位一共二百五。”
然后一本正经地问，“不知两位，是需要平民式的服务，还是宫廷式的服务？”
沈橘红忙问，“什么是宫廷式服务？”
林玥解释道，“宫廷式服务，顾名思义，就是让顾客像皇后娘娘一样，由一群宫女来伺候，任凭你们差遣。不过这价格，也自然要翻倍。”
杨岚霞一听，眼睛都没眨一下，当场掏出了五百块。
笑话，她是堂堂的局长夫人，如今女儿又做生意赚大钱了，她们不享受宫廷式，这宫廷式留给谁？
林玥笑眯眯地接过钱，然后请她们上楼。
杨岚霞看到秦良骥站在一边，趾高气昂地吼，“闪开！上次说老娘偷你们的精油，你看我像个没钱的人吗？”
秦良骥不敢当面发作，等她走过去后，冲着她的后背，“略略略！”
母女俩上了楼，颐指气使地使唤着一群女孩子。
一会儿要换新毛巾，一会儿要喝冰水，一会儿要她们打扇，说风扇吹得头疼。
按摩的时候，要不嚷轻了，要不嚷重了，要么没按到位，各种要求层出不穷。
女孩们脸上都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就当是伺候两头褪毛的猪，反正今晚宰了这一顿，够店中几天的开支了。
母女一直折腾到凌晨，终于满意而去了。
她们也不在乎这些花费，毕竟一个晚上就赚回来了，最主要的是踩了沈菀白一次。
可是她们没有笑几天，店中的顾客一天天稀少，起初空了一半桌子，渐渐的，一晚两三桌人都没有了。
沈橘红一天比一天心慌，这店铺光一年的租金就花了五千，还有装修费广告费，要是就此关门，岂不血本无归？
于是到了晚上，母女俩只能腆着脸，到街上去拉顾客。
杨岚霞看到几个年轻小伙子骑车经过，看起来是工厂下夜班回来的。
她赶紧上前说，“同志们，辛苦了一天，进来吃个宵夜啊，麻辣龙虾是我们的招牌大餐，包你们吃后爽爆了！”
一个小伙子看了一眼店内，“龙虾卖那么贵，又没有营养，还不如买几斤肉回家炖了吃。”
另外一个小伙子也附和，“一盘龙虾五块钱，我们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十块，吸那些壳，还不如去买点肉实惠。”
说完一群人就骑上车走了。
杨岚霞气得直骂，“肉肉肉，一堆穷鬼，好像一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这时又走来一对衣着齐整的老夫妇，看起来是附近小区退休的干部，一定不是缺肉的主。
杨岚霞忙笑着迎上去，“先生，夫人，要进来尝下麻辣小龙虾吗？”
老太太脸朝向店内，被浓浓的油烟与辣椒味，呛得咳嗽起来。
老头嚷道，“吃什么麻辣龙虾？那么重的油，这条街都被你们污染了，连个散步的地方都没有了。”
杨岚霞悻悻地退了，其实这段日子，附近不少业主都投诉她们了。
正沮丧间，看到一个夹着皮包的中年男子，在门口不时张望。
杨岚霞忙迎上去，“老板，要吃饭吗？”
中年男子说，“看你们店装修不错，本来想在这里请客……唉，还是算了。”
杨岚霞赶紧拉住他，“老板，就在我们店里请吧，给你八折优惠，再多加二十个龙虾。”
男人还是不停摇手，“小龙虾吃起来不太体面，客人很重要，我还是找一家中式餐厅吧。”
母女俩在街上拉了半天，一个客人都没等到，气得回了店。
沈菀白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样的结局她早料到了。
小龙虾本就是大众美食，可富人不想吃，这年代百姓们又吃不起。
用高奢的价格去吸引穷人，不是南辕北辙吗？
而她的美容院，客户一直很明确，锁定的是经济优越的独立女性。
但工厂生产的化妆品，一套十块钱，却是所有的女性都能消费得起的。
又过两天，夜宵店彻底关门了，街上恢复了宁静，美容院的客流慢慢回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