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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的胸襟与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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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菀白斥责他,“你做过的那些事,将秦家祖先的脸都丢光了,你还有脸回来?姥爷姥姥是不会认你这样的大逆子的!”

    她望着时念之,“当年你带着外人抄自己的家,若不是时叔叔帮忙将房子拿回来,你还有家吗?你觉得秦家给你丢脸,不如改姓算了。”

    秦良骥垂下头,无言以对。

    当年那些人,都说他父母是资本家,说他是资本家的小尾巴,他感觉很羞辱,就做了那些泯灭天良的事。

    时念之拉着沈菀白,在沙发上坐下来。

    “菀菀,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时代,当时特殊的环境下,许多人都做过违心事,有的人为了自保,有的人顺应潮流,本身并不是罪大恶极。”

    时念之还告诉她,当年自己的父母也含冤入狱,母亲甚至不堪折磨自杀在狱中。

    后来平反运动展开,此时他已身居高位,那位曾经参与斗时家的人,都诚惶诚恐,登门负荆请罪。

    但是他大度地既往不咎,反劝他们安心生活,不要有负担。

    沈菀白感到深深的震撼,“为什么要饶恕这些人,他们都是你的仇人啊?”

    时念之说,“我与他们并无个人恩怨,那是整个时代的错误。”

    “当年犯错的人很多,如果每个人都追究起来,社会又会陷入混乱,影响改革开放的进程。”

    沈菀白深深地感受到,时叔叔博大的胸襟与格局,他连外人都能原谅,自己为什么不能原谅有血缘的亲人呢?”

    沈菀白望着秦良骥,“舅舅,那你留下来吧。”

    秦良骥开心地笑了,他就知道自己的外甥女,不会真的下狠心。

    时念之对他说,“秦良骥,你住下来也不能分割财产,这样不利于美容馆的经营。”

    秦良骥立刻表示,“我孤身一人,要财产干什么?反正以后都是留给菀菀的。”

    于是,沈菀白派人给他收拾了一间屋子,然后叫他做美容馆的保安。

    秦良骥满口答应,打量着屋子,回到家的感觉真好,美国的生活犹如一场噩梦。

    时念之回到四合院,刚走进客厅,方巧曼就迎了过来,脸上写满了不悦。

    “你给沈菀白,找回许多古董送过去了?”

    她知道那些东西,有的落入私人豪门,有流入重要部门,一件件追回来可不是件易事。

    要不是踏破门槛,要不是利益交换,哪能这样顺利?难怪这段日子,总见他在忙忙碌碌。

    时念之坐到沙发上,淡淡地说一声,“物归原主,不是应该的吗?”

    方巧曼在他身边坐下,冷笑道。

    “秦家就是资本家,在旧社会依靠民脂民膏发迹,没收资产才是顺应民意。”

    “时隔二十年,你遇到了这个资家本的小姐,又大费周折帮她将财产找回来,纵容她继续压榨百姓,你对得起人民吗?”

    “而且那美容馆,就是资本家享乐的场所,是纸醉金迷令人堕落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复兴民族的大业,值得你支持吗?”

    她从来不敢这样对时念之咄咄逼人,但现在闷了一肚子气,不吐不快。

    时念之望了方巧曼一眼,眼神充满冷意。

    “你说出这番话,令我很失望。”

    “现在国家大力发展经济,鼓励民营企业兴起,她是企业家,不是资本家!”

    方巧曼凄然一笑。

    “你对我失望,是因为新的希望出现了吗?”

    “是啊,从前你心中永远只有工作,像块冰冷的石头,现在也讲人情故交了,是青春的活力感染了你吗?”

    “我发现你每天照镜子的次数都多了,是不是很介意头上那几根白发,恨不得回到年轻时?”

    时念之听了,猛地将手中茶杯摔到地上。

    “方巧曼,说话注意分寸,不要让我说出伤人的话!”

    方巧曼见他发怒,大气不敢喘了。

    这么多年,她从未感觉到男人的深情,无论何时都是若即若离的,仿佛随时都可以抛下她。

    而她,已完全离不开这个男人,无论是他手握的重权,还是成熟稳重的魅力,都让她深深着迷。

    时念之起身去书房了,方巧曼眼中含泪,俯身将地上的碎瓷收拾了。

    他在家中一向是温和的,从未如此粗暴地发过脾气,这些改变,皆因为沈菀白的出现。

    她一定要亲自去会会沈菀白。

    菀佳人美容馆前,靳晏洲从车中走出来,望着这栋楼房。

    闪闪发光的霓虹招牌,米白色的大理石柱,层层阳台绿荫浓密,在整个长平大道上,都属于耀眼的层次。

    靳晏洲正要往里走,一个男人拦住了他。

    此时的秦良骥换了衣服,刮了胡子,梳着小分头,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他伸臂挡住大门,“美容馆还未开业,闲人勿进!”

    靳晏洲打量着这个陌生男人,“我是闲人,你是谁?”

    秦良骥挺直了腰,“我是董事长的舅舅,同时也是这栋楼的安保!”

    靳晏洲说,“我是你们董事长的男人,同时还是最大的股东!”

    秦良骥一看他军装笔挺,身上还带着真枪,就知道他是师长靳晏洲,他回京后是打听过的。

    秦良骥怂了三秒,又昂起头,“那你也是我的晚辈,得叫我一声舅舅!还有,我才是这里最大的股东,这栋房子有我的一半!”

    靳晏洲也不知沈菀白,怎么冒出了一个舅舅来,看起来挺逗的。

    “房子是你家的,可装修设备产品的钱,全是靳家的,以后的客源,也不少不了靳家的人脉关系,到底谁才是大股东?”

    秦良骥恼怒地说,“你出了几块钱了不起?我们家当年的钱,比你家多千倍不止!”

    沈菀白走了出来,“你们两个吵什么?不打不相识是吧?”

    秦良骥说,“看在菀菀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了,以后对我客气点!”

    靳晏洲冲着他的背影说,“你这个舅舅是怎么来的?”

    沈菀白将舅舅的来历告诉他,最后说,“反正店中也要招保安,就让他先做着吧。”

    靳晏洲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也不常来。

    他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大厅,望着那些名贵的古董,内心感慨,这真是整个京城最高档的会所了。

    沈菀白告诉他,准备明天在这里,开一个自助餐宴会,让爸妈都过来,还邀请了时先生,至于沈家人来不来,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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