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个复杂的人
这么一来，有些事情就说得通了。当初柳安在看胡氏的资料时，还奇怪过为什么胡氏自从嫁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娘家。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焦天华和胡氏这边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焦天华当年还得靠胡家的力量往上爬呢。如果胡氏提出要回娘家看看家人，焦天华肯定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否则就是跟自己的仕途过不去。当时柳安还以为是胡氏在生胡家的气，如今看来，哪儿是因为生气啊。而是回去，会露馅。“没想到这背后竟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柳安感叹一句，然后问道，“那你觉得，岳婵娟是何时取代的胡鸯？焦天华知道这件事情吗？”徐弘业道：“焦天华肯定知道，岳婵娟的易容术很厉害，可以做到九成九的相似，但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地方。”“焦天华和胡鸯乃是夫妻，焦天华肯定能认出来，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他默许的，毕竟他们两个人都是如梦会的人。”说到这里，徐弘业又迟疑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监视。”柳安突然道。“什么？”“是监视。”柳安深吸了一口气，“起码目前我只能想到这种可能。”当日见到的胡氏就是岳婵娟，那之后焦府的大火，多半就是岳婵娟放的，说不定就连焦天华的死，都是她的手笔。岳婵娟代表如梦会监视焦天华，焦天华肯定不能反对，否则就证明自己有问题。如此，便能说得通这两个人为什么是这种情况。可为什么要监视焦天华呢？如梦会怀疑焦天华有问题？他有什么问题，他明明都已经帮如梦会除掉了柳沧海，难道说如梦会的目的并不是这个？柳安敲了敲额头，止住开始肆无忌惮发散的念头，而后唏嘘道：“这么看来，这个焦天华，这辈子过得还真是悲哀啊。”他乃是布衣出身，高中状元，迈入仕途，又得胡家相助，一路高歌猛进，生生坐到了州牧这三品大员的位置上。初到沧州，大力剿匪，发展民生，在民间的声望极高。虽说暗中是干过不少坏事，但这些事情从未被爆出来，没有影响到他好官的形象。可他又是悲哀的，娶的女人不是自己心爱的人，自己心爱的女子，却被自己的妻子杀害。后来自己的妻子又换成了一个监视他的人，避开所有眼线，找到了心爱女子的替代品春秀，结果春秀也是为了监视他。仅有的一个儿子，还被岳婵娟给弄死了，直接绝了后。这般经历，还真是让人，无法评说。更重要的是，关于焦天华身上的事情，现在显然还有没有挖出来的部分。他这一生，怎么着也算得上精彩了。沉默了片刻，柳安这才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说查到了岳婵娟的身份？”徐弘业点头：“其实不难猜，易容术和缩骨功都是十分偏门的功夫，会的人本来就不多，练至足够境界的人就更少了。”“如今江湖上，易容术最强的人，江湖人称杨婆婆，早年是戏曲大家，已经退隐多年。”“杨婆婆的丈夫，是个大名鼎鼎的盗墓贼，传说进过奉朝颂武帝的墓，还能活着出来。”“他们这些年一共收过三个义子，大儿子早些年在江湖上那也是威名赫赫的神偷，只不过那家伙后来野心膨胀得太厉害，竟潜入皇宫偷东西。”“结果半月不到就被监察院抓了，现在都还关在监察院牢里呢。”“二儿子还在江湖上飘荡，也是飞贼，不过名声一般。”“三女儿便是岳婵娟了，只不过知道她的人相当少，要不是我这次找到的情报贩子足够厉害，还真不一定能查得到。”柳安失笑道：“这么偏门的关系都查得到，你怕是花了不少钱吧。”徐弘业摆手：“没花钱，但凡有点脑子的江湖中人，都知道不能和官府，尤其是京城来的人作对，我只是亮了一下身份，那家伙就无比配合，什么都告诉我了。”监察院的主要职责是监察百官和查案没错，但又不是只干这个，武帝要管理的是整个天下，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都在这个天下里。“你的意思是，岳婵娟的大哥在监察院的牢里？我能见他吗？”柳安问道。“我觉得应该可以。”毕竟现在柳安的身份也不一般。柳安点了点头，看着徐弘业这疲惫又亢奋的样子，道：“这次辛苦你了，快去歇息吧。”“对了，把另外两本寻仙游记给我。”之前得到的两本寻仙游记和从监察院带出来的卷宗，一直都放在徐弘业身上。三本寻仙游记，林旬打算拿来仔细对比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惊喜。徐弘业应声，从包袱里面拿出寻仙游记，递给了柳安，而后这才告辞，回船舱休息去了。等徐弘业离开之后，站在另一边的赵长歌才过来：“怎么样，有新发现？”柳安道：“是啊，又有新发现，这一次来一趟临江城，发现的事情可不少。”“可惜，发现得越多，越是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说到这里，柳安苦笑一声，转移开话题：“我先回去了，我得看看这三本书。”赵长歌没有多说什么，目送着他离去。……几天后，众人赶到京城。刚到京城，就看到曾庆良笑呵呵的站在那里。两人连忙迎了上去，拱手见礼：“见过曾大人。”曾庆良看着柳安，止不住的点头，满眼都是欣赏：“这次的案子能破多亏了你，你做得很不错。”“大概经过陛下都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有些细节问题，等会要问你。”柳安苦笑一声，道：“只是追回了军饷而已，主犯都没抓到，这案子哪里谈得上破了呢。”曾庆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自己的要求别这么高嘛，要知道这可是检察院都无从下手的案子，你能在一月之内追回赃款，已经十分难得。”“走吧，陛下应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