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监察令
悲喜交加的心绪之下。
柳安无法得出更多的线索，渐渐的有些心烦意乱，情绪波动也大幅度上升。
他喘着粗气，陡然咳出了几声。
恰好此时赵长歌赶了回来。
哒哒哒——
他快步走到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柳兄，可有察觉哪里不太舒服？”
听到声音。
柳安睁开眼看着好友，微微摇了摇头，强撑道，“无妨，没有大碍了。”
可这番话显然是骗不过赵长歌的。
他盯着柳安，眉头紧皱，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长元兄！”
忽然，便听到柳安开口。
“嗯？”
赵长歌正欲寻个话题，比如买些吃的，转移一下好兄弟的注意力，以免过度伤身，人废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忧心，那自然是应当的，大离以孝为先，父亲乃是最亲的人之一。
“方才听闻”
柳安试探着问道，“你与那位姓王的大人，很相熟吗？”
“你问这个作甚！”
赵长歌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快回答道，“王大人是这次的主考官之一，我并不相熟，只是他与我父亲的一位好友认识，见过几次。”
闻言。
柳安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他问道，“可否为我引荐一二，我有些事情想问问王大人，事关我父命案，烦请长元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帮忙自然是要帮的，但赵长歌却是想不到，找这位王大人做什么？
他并非在刑部任职，能做的恐怕有限！
可柳安却是摇头否认道，“非也，你想，为什么这份送到刑部的文书能经由王大人转交到我手里？”
“你的意思是？”
好友的话如雷贯耳，令赵长歌微微一怔。
“嗯。”
柳安不置可否，“此事，麻烦长元兄了！”
“诶！”
听到这话的赵长歌就不爽了，“你这是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令尊尸骨未寒，我们自然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他当即表明立场，不用多说，也不相信能培养出柳安这样的人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便多谢了！”
柳安轻咳几声，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全出于本心，也不再强撑。
见此。
赵长歌才也舒展了几分眉头，沉声道，“此事不难，你安心休息，我去拿些吃食来，你再将发现与我说说，我赵家还是能联系上一些断案高手的！”
说罢，不管柳安同不同意，便转身再度出门离开。
等他再回来。
手里已经提着一个热情腾腾的饭盒。
不知昏睡了多久。
柳安还真有些饿极了，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起这件事。
时间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一夜过去。
翌日。
赵长歌带着好消息赶来。
“子安，快快快，王大人来了！”
他兴奋的冲进来，将正在翻阅案卷的柳安扶到床边。
“嗯？”
听到他的话，倒是让柳安一时失语，“我不是让你带我去拜会王大人吗？你怎么将人请来了，这多不合适？”
一来是让人家屈尊前来，于礼不合。
二来，能做到如此地步的话，一定让赵家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麻烦到这个地步未免不太合适了。
柳安想借助赵家的力量，但也不能如此过分，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可话音一落。
便听到一道爽朗的声音笑道。
“你别怪他，是老夫要亲自过来的。”
随着声音落下。
穿着常服的王启贤便走了进来，打量着柳安的状态还算不错，脸上涌出几分笑意。
他问道，“请大夫看过了吗？身体怎么样？”
“暂时无碍了！”
柳安摇了摇头，请王启贤坐下后，因为身体不便由赵长歌代为沏茶。
而后，他才直言道，“王大人，敢问这份文书，可是通山府递往刑部的？”
“是！”
王大人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点头道。
他言简意赅，看着柳安，脸上不断闪过期待的神色，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一般。
“那这份文书又是如何到了大人手中？”
柳安追问道。
“自然是依命行事。”
王启贤老神再在，回答也是有条有理，让人找不出错漏。
可依命行事这个范畴实在太大。
依谁的命？
上司的命令是命令。
陛下的命令也是命令。
思来想去，好在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柳安再度问了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也全都得到了确切的回答，进展也算是顺利。
末了。
时间过去不少。
王大人放下茶杯说道，“好了，柳会元，你还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老夫便也该走了！”
“你可想好了再说！”他有意提醒道。
“嗯。”
柳安点点头，却是不假思索的问道，“敢问王大人，传您命令的那位，是否与家父相熟？”
“哦？”
王启贤这下的真的有些意外了。
这小子！
竟然真如大人所说的一般聪慧敏锐！
依照那位的吩咐，他如实道，“不仅相熟，还是挚友！文书和卷宗，也的确是那位大人给我的。”
卷宗！
听到这个词，柳安顿时神情都有些激动了，没想到还真的有机会能拿到？
虽然说，拿到卷宗也不代表能真正的为父亲翻案。
但好歹也是有一点希望。
总归是胜过什么都没有要好的多了。
万事开头难。
为了父亲的声誉的清白，再难，柳安也要去尝试一下！
“王”
柳安刚开口，便被王启贤打断道，“诶，且慢，那位大人的确是让我来转交卷宗的，但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想好了再回答。”
“如今，你高中会元，陛下不日便会开启殿试，你若是强行离去，去为父亲翻案，只怕会同失大好前程，你可想好了！”
闻言。
柳安几乎是不假思索道，“王大人，错过殿试大不了等下一次，但错失良机，案件便石沉大海，再想翻案便难如登天。”
“我大离奉行孝道，若是陛下得知我有如此孝心，未曾不会网开一面！”
他的话震耳欲聋，令在场两人纷纷沉默了片刻。
但同样的，他们也没看错人。
“很好！”
王启贤沉默片刻后，脸上露出感慨的笑意，而后从怀中取出小盒子，郑重的递到了柳安手中。
“此物，除了那份卷宗，还有一样对你有大用的东西，但是”
他话锋一转，“只是暂借于你，查完此案，还是要归还的！”
在王启贤的话音里。
柳安打开盒子。
除了叠放好的一纸卷宗。
里面还有一块令牌！
上面一面刻着山川河流，一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察字。
这是？
柳安和赵长歌同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