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侍女小兰
书房中落针可闻,沁人心脾的熏香也难掩那一丝血腥的疯狂。
李枫还趴在李灵儿的身上,那尸体未凉,李枫却越发的平静。
良久之后,李枫终于起身,他蹲坐在书桌旁,背靠着书桌腿。
“云海天涯,我还是要去一趟。”
李枫自言自语,即便那里有一头不知等级的妖兽,即便他被那头妖兽“吃过”。
两次的“噩梦”,让李枫终于狠下心捅了李灵儿,可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他还是要去验证一下。
“如果噩梦是我预知的未来,那么我死后,将会再一次梦醒。”
“如果噩梦只是一个噩梦,那么我将会一死了断,为你陪葬。”
李枫将匕首藏在胸口,透过门缝看到外面没人,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书房。
在返回外院的小路上,经过一个路口时,李枫猛地停下脚步。
他的头一阵肿胀,双眼迷离,好像看到了诸多幻象。
他看到了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去内院,看到了自己被一众护卫五花大绑,看到了自己被审判,看到了自己被凌迟处死……
一个激灵,李枫大口喘着粗气,他转头看向路口,走了进去。
绿植之中,竟然真的隐约有一个人影!
还未等李枫出声,绿植之中的那道人影便冲了出来,一拳打向李枫的面门。
李枫挥手格挡,紧接着一脚踹了出去。
随着一声闷响,那道身影撞上了围墙。
“李小兰?”李枫皱紧了眉头。
李小兰满面惊恐,“你……你竟然已经有炼体境九重了!”
“没想到,你也炼体境九重了。有李家资源扶持,到底是非同寻常。”李枫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入怀,摸到了那把染血的短刀。
“为什么?”李小兰害怕的蜷缩着身体,“私闯书房偷阅典籍虽是重罪,可也不至于……”
“原来你都看到了。”李枫低声说着,朝着李小兰慢慢靠近。
“你别过来!你若杀我,便会立刻暴露!我可以帮你隐瞒!”李小兰急忙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见过你,我正要去找大小姐……”
李枫停下了脚步,“我不能相信你。”
李小兰看着李枫犹豫,心中稍安,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说道:“若是缠斗,动静必不会小。是现在暴露死掉,还是有一线逃命的生机,你知道该怎么选。”
顿了一下,李小兰继续说道:“况且,我也有帮你的理由。”
“哦?说来听听。”李枫眯起眼睛问道。
李小兰整理着思绪,道:“我亲眼看到了你杀了大小姐,若我去通风报信,李家震怒之下定会牵连于我,治我一个没有挺身相救之罪,到时候我也活不成。”
李枫点了点头:“有道理,继续说。”
李小兰越发镇定,接着说道:“眼下这时节,可是至关重要。大小姐‘不明不白’的死了,李家定会竭力隐瞒,这或许也是我的一次机会。”
李枫满眼疑惑的看着李小兰。
就在这时,有两名侍女从小路走过,看到了李枫和李小兰后,她们八卦的瞄了几眼,窃窃私语着离开。
李小兰开口道:“现在有人看到了我们俩在一起,不管我现在怎么说,都会被你牵连,你大可放心了吧。”
“这我明白,但你刚才的话我没听懂,眼下这时节怎么了?”李枫问道:“为何大小姐死了,李家要隐瞒此事?”
李小兰看向李枫,很是诧异,“你没听说仙学院吗?”
“没有。”
“……”李小兰。
李小兰刚想解释,李枫便挥手打断:“这不重要。”
说完,在李小兰的紧张注视下,李枫神色如常的离开。
李小兰看着李枫的背影,她伸手紧按着胸口,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依旧在极速的跳动着。
“李枫,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过,这也是我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小兰的小手不再颤抖,朝着内院书房走去。
外院,简陋的家丁屋舍。
李枫没有收拾行囊,而是坐在床上。
他之所以放过李小兰,有两个原因。
其一,李小兰说的对,如果他铁了心要下杀手,有了防备的李小兰,他轻易拿之不下,一旦暴露,他必然逃不出李家。
其二,大脑的肿胀感已经消失,如果预知未来的能力是真的,那么这证明未来已经改变,他不会因李小兰的通风报信而死掉。
入夜,李家的外院一如往常的平静。
只是这平静之中,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重。
黑夜仿佛深渊张开巨口,要吞噬一切。
乌云缝隙的月光,照耀着赶路的少年。
直到天边亮起了鱼肚白,李枫才终于停下来。
断崖之外,是层层云海。
李枫坐在悬崖边上,看着这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他的心里是害怕的,是不安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从未离开过李家,虽是夜间赶路,这所有的风景却也让他确认了梦中真实。
“看样子,接下来我将会被活活吃掉。”
李枫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低头看着脚下踩着的云朵,咧嘴一笑。
第一次噩梦,他半信半疑。
第二次噩梦,他下定决心。
这一次,他要……先换个死法。
李枫咬紧牙关,在听到远处的树林有动静时,便双脚猛蹬断崖,纵身朝着云海坠落。
摔死,也好过再被妖兽吃一次。
只是肩膀的剧痛伴随着一股恶臭,一阵天旋地转下,李枫被重重的扔回了断崖。
噩梦中的那头妖兽,依旧是黑的出油的皮毛,一双碗口大的猩红眼眸,充满了嗜血贪食。
满是倒刺的长舌,足有三尺,其庞大的身躯如同小山,令李枫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可是李枫的大脑却出奇的清醒,因为这一次,他没有预知到自己的“死亡惨状”。
“啧啧啧,这般年纪便隐隐突破到觉灵境,隐世李家,果真名不虚传。”
苍老阴森的声音响起,一名骨瘦如柴的老者从树林中的阴暗处走了过来。
满面皱纹如同老树皮,一双浑浊的眼睛,有一点血芒闪烁。乍一看,竟是让李枫觉得这名老者比那妖兽还要渗人。
老者伸手一招,李枫胸口的短刀径直飞了过去。
老者舔了舔短刀上的鲜血,不禁惊叹何等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