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渐行渐远
“我和学长在静恬路中间那家咖啡店里，刚刚看完卷宗，你过来吧。”
又是学长。
程丞语调柔和地应下，心里却没有面上看上去那般平静。
之前韩姝予似乎就和这个学长的关系很不错，如今看来案子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就更没有多多见面的必要了。
程丞有些吃味地想着。
不过也就是想想想，他明白韩姝予在“程丞的女朋友”身份之外首先是她自己，但是作为正宫的快乐，就是可以明目张胆地占有。
挂断电话，韩姝予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应该多看看沈兴鹏的眼色再让程丞过来的，赶忙对沈兴鹏抱歉一笑：
“不好意思啊学长，我朋友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找我有些事情。”
沈兴鹏感受得到韩姝予的急切，但他似乎没理由说些什么。
压下心中一丝异样的情绪，沈兴鹏象征性地问道：
“是上次那个朋友吗？听声音有点像。”
韩姝予这才想起来，相似的桥段之前就上演过。
“嗯，”
点点头，韩姝予纠结了一瞬，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沈兴鹏笑笑，
“我男朋友。”
沈兴鹏心中一震。
对谈恋爱暂时没什么想法的他其实并没有多想，即使本能地意识到了韩姝予语气的变化，但出于尊重，他并没有打探的意思。
当韩姝予羞涩但又直率地说出“男朋友”时，沈兴鹏终于明白了心中的那丝异样。
“原来如此。”
面上，沈兴鹏只作了然的样子，并未展现出心中那份不合时宜的震惊。
-
两人接着聊了一会儿案情，程丞到达了咖啡店。
韩姝予和沈兴鹏坐在靠窗的位置，韩姝予背对着程丞进门的方向，但程丞在踏进店里的一瞬间，发现了正在聊着天的两人。
聊得还挺开心。
程丞内心默默吐槽了一句，面上依然是温润沉稳的样子。
“姝予，那是你男朋友吗？”
看着气度不凡的男人朝着自己这桌的方向走来，直觉告诉沈兴鹏程丞的身份。
闻言，韩姝予转过头，正好看对上程丞微笑的眼睛，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
韩姝予起身，程丞也到达了两人的位置前。
隔着几步，程丞已经和沈兴鹏点致意地打了招呼，韩姝予将程丞拉到自己身边，
“这是我大学的学长沈兴鹏律师，现在在安城这边的联合皓川工作，一直以来帮了我很多。”
“沈律师。”
程丞伸出手，和善地和沈兴鹏打了个招呼。
“学长，这是我男朋友程丞。”
“你好，小程。”
伸手握住程丞伸出的手，两人正式打过招呼。
“我跟姝予刚聊完案子，麻烦你专程过来跑一趟。”
“没有，感谢沈律师一直以来的帮助，以后姝予还少不了麻烦您，还请沈律师多指教了。”
程丞热络地开口，看向沈兴鹏的眼神人畜无害，言行举止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哪里的话，”
沈兴鹏接过话头，
“我刚来安城，能和姝予多聊聊其实是在帮我自己。”
程丞看向韩姝予，冲她眨了眨眼睛，
“要是她什么地方说错了，还要麻烦沈律师说说她，”
程丞笑容无奈，语气间却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她平时有点一根筋。”
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沈兴鹏不想再打扰，主动提出告辞。
“沈律师开车过来的吗？方便的话我们送你回去吧。”
韩姝予还没开口，程丞已经抢答道。
“不用了，谢谢小程，我车停在附近的。”
韩姝予点点头，对沈兴鹏说道：
“那学长路上小心，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拜托你啦。”
“没问题，”
沈兴鹏微微笑着，
“那姝予，小程，我就先走了，你们回去也注意安全。”
道别后，沈兴鹏沿着静恬路向外走。
他其实是打车过来的。
程丞问起时，他下意识地拒绝了，说不上是什么缘由。
印象中，上一次韩姝予接到程丞的电话和这一次的态度并不相同。
倒不是之前冷漠，而是刚才，韩姝予流露出的偏爱太过明显，一时让人晃了眼。
沈兴鹏自认为对韩姝予只是单纯地照顾。
作为前辈和后辈，在学生活动中互相合作很正常，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自己也感兴趣的救助活动提供帮助很正常，进入社会后对学生时代的朋友提供帮助也很正常。
但现在，他很难解释自己心中有些憋闷的感受。
不知不觉间，韩姝予好像已经向前迈出了一步。
而自己……
看着城市中有些孤寂的景色，来来往往的行人个个行色匆匆，似乎从来不曾停留，但又从未留下过什么。
或许，从一开始给自己找寻借口的瞬间开始，就注定了落后的步履只会拖着庸碌怯懦的人，距离所渴望的，越来越远。
-
另一边，几日未见的两人都有些紧张和雀跃。
“今天累了吗？”
并排向停车场走去，韩姝予歪着脑袋看向程丞。
“不累，”
低下头，程丞笑着看着像小猫一样歪头看向自己的韩姝予，
“精神百倍。”
韩姝予假装听不懂地点点头，继续看着程丞，似乎在等待他开口。
程丞一如既往帅气的脸上看不出刚刚从越城赶回来的疲惫，神采奕奕的样子让他原本引人注目的脸更加吸人眼球。
忽然想起上午自己幼稚地朝李雨薇炫耀的模样，脸上不自觉地有些烫。
“小韩老师呢？今天工作忙吗？”
韩姝予摇摇头，尽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嘴角却难以支持地上扬着。
“今天众诚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
随即快速上前一步，跳着转过身，和程丞面对面，
“精神百倍。”
忍住将人拥入怀中的冲动，程丞跟上韩姝予蹦蹦跳跳的步子，
“那小韩老师，”
“嗯？”
“我们去约会吧。”
韩姝予停下脚步，听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感觉脸上更烫了。
“去哪里？”
正好到了车位，程丞跟着韩姝予一起走到副驾位，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看着韩姝予疑惑的脸，程丞帮她拉开车门，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上车再说。”
卖了个关子，成功激起了韩姝予的求知欲，当程丞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时，便看着韩姝予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程丞突然觉得有点害羞。
“什么事情？”
刚关上车门，韩姝予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
连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懂。
对程丞的回答，她没有什么特别的预设，但莫名很想知道。
或许……
韩姝予内心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也许她是单纯地对程丞本身感兴趣，也许……
她只是有点想他了。
“就是……”
程丞顿了顿，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轻轻咬了咬下唇，尖尖的犬齿在唇瓣间若隐若现。
“我想要一个属于我的专属称呼。”
刚才和沈兴鹏用着相同的称呼，程丞心里有些不爽。
原本“小韩老师”就是程丞当初的一些小心思，想要在一些细节处，成为韩姝予的唯一。
但“小韩老师”似乎没有名字来得亲昵，他现在想要更多。
韩姝予努力压着嘴角，发觉程丞有时幼稚和孩子气的样子很是可爱，而她对此很是受用。
靠谱的程丞同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可以呀，”
开口，韩姝予还是没有忍住笑意，像哄小朋友一样地反问道：
“程丞同学想要我叫什么？”
“小韩老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程丞被韩姝予逗乐，收敛了笑意后，定定地看向她，问出了那个在备注里，在心中，默念了无数次的名字：
“我能叫你姝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