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晋9江
银河到了酒吧，就问老板顶级包厢的客人。
然而老板紧张道：“你打听他干什么，这人惹不得。什么？他最近运道不好？谁靠近他都运道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引来了这尊衰神。你啊别走歪路，钱不够跟我说！真想走那条路呢，我给你介绍靠谱的金主！”
银河：“……”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真不缺钱。只可惜那都不是自己的钱，借了总要还的。好在妈妈的病情现在有了缓解，他压力没那么大。
晚上八点，酒吧的客人还不多，没人点名的时候，他就充当服务员，负责点单开酒。虽然钱会少一些，但晚上能按时回家，不让妈妈担心。
他琢磨等周末再重操旧业，白天接点拍摄剪辑什么的活儿好了。在此之前，先好好攒金币。
这一晚上挺忙的。余经理没来，他得帮忙解决一些麻烦的客人，比如喝醉了摔东西的，不让大厅抽烟非要抽的……现在有了系统，解决这些事还能获得金币，所以银河也没觉得烦。
他还发现了固定的npc，调酒师江约翰时不时调试一些新口味给他试试。喝点酒就能收到金币，很划算，所以从不沾酒的他没拒绝，抽个空边喝边欣赏台上。
酒吧大厅每晚都有演奏，今天来了个拉小提琴兼职的女孩，看起来还是学生，因为长得漂亮，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银河也在盯着——女孩头上有一枚金币。
看起来也是个npc，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拿到金币。
银河觉得这游戏系统是不是该升级了。npc什么的，好歹给点任务提示啊！
一曲结束，有人鼓起了掌，女孩微笑点头鞠躬，继续演奏。偶尔服务员递上纸条，她就照着客人喜欢的曲目，信手拈来。
演奏结束，她下来了，和另一位经理说话。
银河正在琢磨，调酒师江约翰笑道：“小河对她有兴趣？她叫陈苏，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听说家里困难，出来找兼职。”
老板还真是喜欢到处收留穷学生……
“老板本来想包养她来着。”江约翰小声八卦，“不过这妹子不愿意。”
“……”银河面无表情道，“他这人怎么回事，我来找兼职的时候，也说想包养我。”
江约翰乐道：“咱们老板是颜狗啊，你别误会，他性取向很正常，就是难过美人关，他跟谁都说包养。”
小提琴手陈苏带着金币离开了，不过没关系，既然来这儿兼职，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今夜平安无事，银河十一点下班，骑上小电驴准备走人，刚坐上车，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里钻出个熟悉的黑衣人。
顶级包厢的邹先生。
他头上还顶着那枚发光的黑币。
银河没动，看着他冷面走进了酒吧。
黑币昨天就在他头上，现在居然还在。又不是任务币，怎么顶了那么久？喻飞可是当天就遇到危险了。难道这只是个倒霉币？还是说，时限不同？银河决定静观其变。
他骑着车，在路上仔细观察着，心想如果再遇到几个黑币，收集一下案例，大概就能搞清楚了。
不过一路都没什么发现。
算了，大家平安无事，这是好事。
银河回到家，小猫立刻迎了上来，绕着他喵喵叫，看来会认主人了。
“你不在，它都没怎么吃东西。”妈妈无奈笑说。
银河喂它吃点，再摸摸脑袋，金币到手，再看看妈妈，气色还行。
他吃点夜宵洗洗睡，闭上眼睛，却没睡着，看了看游戏面板——
金币：5200，时钟：4：54：23
他把金币攒着，之前排雷所得的24小时时钟使用掉，剩余的生存时间变为了28：54：22。
不多不少，但能暂时睡个安稳觉。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做早餐，就怕又被妈妈抢了活。
两人份的早餐+200。
洗碗，一个碗+10。
倒垃圾+10。
……
几乎做每一件事，银河都有金币入账的愉悦感。这不是真的钱，是千金难求的时间财富。
他随身带了垃圾袋，一出门，又捡起了垃圾。今天的路面不止有金币，还有地雷。
那是一张钱，五十元，不知谁掉的，看着也不像□□。然而上方悬浮的那个地雷让他迟疑了一下，没敢捡，只是假装不经意地踢到了不显眼的角落。
假如这真是人不经意掉的，没道理会是个雷。这钱有问题。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着考验啊……银河感叹一下，离开了。
傻白甜少爷今天来公司了，结果银河摊手道：“猫在家呢。”
傻白甜气死了，气呼呼地表示今天要监工一天。
银河巴不得他多派点工作呢。可惜傻白甜只是坐在他身后盯着而已，一会要喝咖啡，让他去捣鼓，一会说要吃楼下的蛋糕，让他去买。
银河都一一满足了。
傻白甜疑惑道：“小河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平时都叫不动你！”
因为有金币拿！银河不动声色地看他脑袋上的金币道：“你还有什么事？”
傻白甜叹气道：“你陪我去趟医院吧。”
正好午间休息，银河饭也没吃就陪他上医院去了。
傻白甜到了医院门口，忽然犹豫。“小河，你说，如果我破产了怎么办……”
银河：“？？”
“咱们公司是盈利的吧。”他迟疑道。虽然傻白甜不会做生意，但挺会看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业务，老板总能盘活起来。
“还行。”傻白甜说。
“那为什么会破产？”银河不得不关心，傻白甜要是成了穷光蛋，他得尽快还钱。但以他的能力，一时半会很难还上。
“我爸住院了。他要是倒了，我可能离破产也不远了。咱们公司赚的那点钱不够我败家的。”傻白甜沮丧地说。
银河：“……”
那倒是。
他问：“大老板什么病？”
虽然公司是傻白甜开的，但资金实际是他爸拨的，所以公司里都叫老爷子大老板。虽然谁也没见过他。
傻白甜苦恼道：“不知道，我都没敢问，我怕问了我接受不了打击。”
“……”果然还是有点傻乎乎的。
医院银河最熟了，傻白甜连自家老父亲在哪个病房都不知道，还是他跟护士们打听的。
银河平时进出医院都很匆忙，没空注意旁人。傻白甜在病房里挨训，他没事闲逛，有了发现——医院里也有任务币。
他正要搭讪一位愁容满面头顶金币的老人，忽然身后有人嚷道：“让让了！”
急救推车从旁经过，满头是血的人身上飘浮着黑币！
他转念一想，悄悄跟了过去。
抢救室外，家属在焦急地等待。意外的是，还有个熟悉的人——头上还顶着黑币的顶级包厢，邹先生。
这是他家属？
银河下意识背过了身去，稍微躲远了些。
不久后，身后传来了揪心的哭声。听起来，抢救失败了。
银河内心叹息，悄悄看过去时，发现那位邹先生已经不见。
他默默离开了现场，回到傻白甜的父亲病房门口，忍不住从门缝偷偷看了眼。
老人家正趴在床上哼哼，傻白甜给他捶背呢。看起来父子俩进入了温馨阶段。
没有异常。
没有黑币。
没错，就在刚刚，银河蓦然冒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喻飞的黑币……车祸……死亡一人……急救病人的黑币……死亡……
这个币，像是死亡预告一样。
他一个激灵，几乎想也没想，以最快速度赶回了家。
当他气喘吁吁地打开家门时，妈妈正在厨房煲汤，闻声惊讶道：“小河回来啦，我还没做好饭，你等等……”
她系着围裙出来，手上还拿着勺子，精神很好。
没有什么黑币。
什么币也没有。
银河松了口气，擦擦汗道：“我忘了点公司的资料，回来拿……不了，我吃过了，你和小咪好好吃饭，老板还在等我，我得马上回公司……”
他再回到医院，有点恍惚。
身边有人推过轮椅擦肩而过，老人的头上浮着黑币。他猛地回头，紧紧盯着一家人的背影。
家属正柔声安慰老人。
好一会，一家人转入病房，消失在了走廊，他才回过神，手心满是冷汗。
回到大老板的病房外，傻白甜出来了。银河趁他出来时往里看了看，老爷子身上没有币，便拍拍他道：“没事，大老板很快会出院的。”
老爷子确实没什么事，做了个痔疮手术而已。
“我以为什么大病呢，他神神秘秘地死活不让我知道。”傻白甜懊恼地说。
这病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银河道：“我们走吧。”
这是医院，生老病死，人生常态，再多呆一会儿，他怕又看到黑币。
而死亡并不是他能改变的。
他也没有治病救人的本事。
但似乎又有什么被改变了。
他和傻白甜说着话走进电梯，每一层有人出去，很快又会挤满人。
他又看到了邹先生。
黑币还在旋转。
邹先生微微侧头，不知在和谁低声说话，没注意到他。
他们不同路。邹先生在等上行，进了另一部电梯。
银河走出医院，回头看去，即使在阳光下，住院部的大楼也笼罩着一层阴霾。
正如同事被毒舌时散发的“－1”一样，这不是他的错觉，像是游戏的特效，在提示他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