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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同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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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兴荣的突然出现让唐子舟和李娆同时吃了一惊?

    两个人谈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鬼知道罗兴荣是什么时候走到门口的?

    唐子舟略微有些慌乱,李娆却做出轻松的样子:

    “罗书记,我们正在讨论市委在贯彻执行省委政策中产生的不同意见。你这身兼数职的大忙人,怎么有时间到市委来了?”

    罗兴荣先是斜眼看了唐子舟一眼,然后才说:

    “李书记,我是想找你商量点事情,能借一步说话吗?”

    此时唐子舟也已经站起来了,见罗兴荣的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心里略感宽慰:

    “罗书记,你们要是有事情要谈,我就先出去一会儿!”

    罗兴荣冲着唐子舟笑笑:

    “不用了,也没什么大事情,我们去李书记的办公室里谈就行。”

    李娆嘱咐唐红妹:

    “明天你就别来找你哥了,直接到副书记办公室去找我就行。”

    然后她又冲唐子舟点了点头,就随着罗兴荣回她的办公室去了。

    唐子舟心里有些烦躁,罗兴荣这个节骨眼找李娆,一定是为他弟弟罗兴国的事情而来。

    罗兴荣的出现不能不让人担心,5人小组之中,方远征不用说肯定是支持罗兴国的,这其中周同林办事沉稳,不该他说话的时候他绝对稳如泰山,让人窥探不出他内心世界的山山水水如何的朦朦胧胧?他曾经给过罗兴荣面子,放过了罗兴国一次,那么这一次,他还会不会再次高抬贵手呢?如果周同林选择支持罗兴国,而李娆又顶不住罗兴荣的压力,那这次5人小组会议方远征就要稳操胜券。

    下班以后,田永泰如约和唐子舟一起去了医院,由于秦诗诗还在上班,没有赶回医院,病房里只有许阿姨和秦德民。

    田永泰一进屋就极为热情的拉住秦德民的手:

    “书记呀,您可让我担心死了?这些天我饭吃不下,觉睡不好,一直在担心着您的身体?这下子可就好了,您安然无恙。今天晚上回家我一顿饭吃他两个馒头,好好的睡他一个囫囵觉!”

    秦德民微微笑着,他对这位田永泰的脾气了如指掌。

    这个人刁钻水滑,是老油条中的紫油条。但他还有个特点,那就是还很有正义感,对那些他看不惯的人绝不会心慈手软,该打压就会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该埋雷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

    他虽然平时会给一些关系好的下级开后门,帮助亲戚朋友们谋取一些福利好处,但他绝不会踏过最后的红线。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呼风唤雨,游刃有余,而市委也正需要这样的人来协调平衡官场中的各方势力。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秦德明还要利用田永泰和方远征之间的矛盾来牵制方远征。

    秦德民表面上曾经对两个人进行过假惺惺的调解,也只不过是表面工夫而已。背地里,他给田永泰加油打气,支持田永泰对抗方远征,这样的话,方远征就受到了田永泰的牵制,使他在常委中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如果把田永泰比喻为老油条的话,那秦德民就是千年狐狸变化而成,再老的油条永远都会被千年之狐牢牢的攥在手里。

    秦德明又让老许把枕头垫高了一点,脑袋费力的向左扭动着,以便能方便和田永泰及唐子舟进行交流。

    “田部长,多谢你能来看我,以后就不要经常来了,你们工作都很忙,市委还有一大摊的事情需要你们去打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这样了,就算我能康复,还能蹦跶几天呐?”

    田永泰献媚的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秦书记,您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咱山南省十七个地市的市委书记有比您岁数大的,也有比您岁数小的,依我看呐,他们谁都没有您的身体好。您就算是再干个三五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到时候您再往上进一步,到省里干个十年八年的,您再退休多好啊?”

    这几句话秦德民听起来略感欣慰,但却触动了老许内心世界的无奈与悲凉。

    秦德民的爱人姓许,叫许文慧,她的履历其实并不简单。她曾经是京城名牌大学毕业,父母都是国家干部,并且职务都不低,在许文慧上初中的时候,单位里的同事就开始喊父亲首长,喊母亲为领导。

    许文慧毕业以后,出国深造了六年,回国以后,她在政府单位担任着外文翻译工作,后来认识了同在一个单位工作的秦德民,两个人短时间内就碰撞出了火花。临近结婚,许文慧觉得和秦德民在一个单位工作影响不好,于是她就又去了学校。

    那时候许文慧既年轻又漂亮,还出国留过学,是极稀缺的人才,没几年功夫,她就主持了学校的工作。对于一个高学历心思细腻的女人来说,许文慧深深的理解丈夫的不易。只要秦德民回家,许文慧只需扫描一遍,就知道丈夫在单位工作的顺不顺心。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秦德民由最初的政府办小科员,一步步的成长,一直到现在成了春江市市委书记。

    在秦德民出事的前几天,他的脸上已经明显多了几条皱纹,两鬓的白发也显露无疑,虽然这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但丈夫的疲态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这让她心里隐隐作痛。

    秦德民不是多么大的人物,至少比起那些封疆大吏来说,他不算是大人物。但在春江市来说,那他就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外人看到的都是他们光鲜亮丽,精神饱满,神采飞扬的一面,而他最真实的一面却许永远不为人所知。如果说有人知道,那也只有他最亲近的那个人。不明就里的外人总喜欢拿这个说事,把他归咎于大人物的虚伪、奸诈,甚至编排出许多莫须有的内幕秘闻,说到底都是一种庸俗的窥探心理在作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当然了,不排除有大人物在背后干了许多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在许文慧看来,这样的人毕竟是不多见的,最后也一定没有什么好结果。她的理解是;大人物之所以能够成为大人物,必定有他超凡出众的地方,即便是纯粹靠投机钻营获得成功,那投机钻营的手段和功夫也必定非同凡响。而大人物一旦成为大人物,那就不是他自己了,他只能戴着大人物的面具跳舞,按照大人物的行为准则和仰视他的芸芸众生的眼光行事,否则,他就违逆损害了社会和大众普世为他设定的标准及价值,同时也损害了自己的形象。

    作为政府高官,这种要求与那些商场、娱场等明星大人物又有着本质的不同,因为他们的职位从某种意义上是组织和人民赋予的,而不仅仅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其承载的是来自上下左右多方面的责任、义务和期盼。且这个职位有着明确的道德法律规范和职务功能,那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所以,官员们必须自觉维护其职位形象,甚至不惜牺牲个人的一切。而这种牺牲往往不能为人感知和理解,官员们也只能把这一面深深的隐藏起来,直至可能成为大众指责虚伪的把柄。

    许文慧始终把自己定位为普通人,也从不希望把丈夫当做高官来看待,在她的眼里,宁愿丈夫做一个普通人,真实的活在自己的生命里。

    而秦德民则办不到,许文慧深知这一点,她只能放弃对他普通人的要求,转而任劳任怨的去极力维护他的职务形象。她不能让他光彩夺目的面具蒙上一点点灰尘。对此,她不遗余力,甚至也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这么多年来,她几乎磨灭了自己身上所有个性的东西,同时吸收和运用了各种智慧和技巧,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合格而聪明的领导夫人,而这种牺牲的效果是显着的,秦德明的坦荡仕途和良好口碑就有她一半的功劳。

    许文慧转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秦德民和田永泰亲切的交谈着,在一番虚伪与真诚掺杂在一起的谈话过后,田永泰终于进入了正题。

    “书记,您现在行动不便,李副书记又是个女同志,我觉得您应该授权子舟同志暂代您5人小组的身份,他是市委的大管家,同时,他也是您身边的代理人,是到了该磨励他的时候了?”

    秦德民昨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之所以昨天没有和唐子舟提及这件事,就是在等着别人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唐子舟和自己的女儿早晚会走到一起,如果他直接把唐子舟拉到五人小组之列,将来就会被敌对势力所诟病,现在,机会这就来了!

    秦德民故作沉吟:

    “田部长,子舟同志才刚来市委不久,你觉得以他的能力可以胜任这么重要的工作吗?”

    田永泰连忙替唐子舟美言:

    “子舟同志完全可以胜任。书记,子舟同志的能力并不在我之下,您可能对他还不太了解?这几天我们俩进行了深入交流,很多事情他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你就别再担心了,该放权的时候就要放权,不然的话,市委会被方远征整的一塌糊涂,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毫无办法?”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您就别再犹豫了书记,这件事迫在眉睫呀?方远征要把玉山县的罗兴国提拔为县委书记,这怎么能行呢?您也知道,前几年市纪委已经去调查过罗兴国了,他满屁股的屎,怎么能胜任县委书记呢?可方远征为了某种共同利益不择手段,说不定他已经在谋划5人小组的人选了?”

    秦德民早料到这一点了:

    “我明白,我在医院里不能动弹,他方远征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夺权,等他羽翼丰满了,说不定他还在觊觎着我的位置?”

    田永泰更加卖力的游说:

    “所以说这件事要抓紧办。子舟同志性格耿直,工作努力,又是名牌大学毕业,他办事也非常的稳妥、果断,这样优秀的同志可真不多见了,您说呢书记?”

    秦德民认真审视着唐子舟,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心:

    “子舟同志,看来,田部长很看好你呀?以前李娆同志也很欣赏你。我就先试试你的能力,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信任!”

    唐子舟马上表态:

    “您放心书记,在您出院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尽心尽力完成上级党委交办的任务和市级党委做出的决策。我一定会给您和田部长、以及所有市委领导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秦德民点点头,眉宇间浮现出信任和欣慰的愉悦:

    “说的很好,子舟同志,我相信你能践行你的诺言。把纸笔拿过来,我要写一份正式的任命草稿,你们以我的名义下发一个正式文件,任命唐子舟同志为5人小组的一员,可以全权代表我负责市委所有大小事宜!”

    田永泰随身就携带着纸笔,看来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恭恭敬敬的把纸和笔递给秦德民,然后又急匆匆的到护士站拿过来一个硬皮文件夹,他两只手捧着文件夹,以方便秦德民书写文件草稿。

    秦德民龙飞凤舞,很快,任命文件草稿书写完毕,秦德民又在最后那一行签上自己的名字,再写上年月日。随后,他把草稿递给了田永泰。

    此时,秦诗诗刚好进了病房,她非常自然的和唐子舟打着招呼:

    “子舟你来了,我还说给你打电话呢?”

    田永泰不由得一愣?瞬间,他想起来了,这简直是在搞笑嘛!人家秦德民的女儿早就和唐子舟认识,风传,直到现在这位秦书记的小公主还在追求着唐子舟?现在,秦诗诗的话代表着秦书记已经接受了唐子舟,而自己还这么卖力的替唐子舟搬砖?

    不过,他内心里却涌出了一股兴奋。这样一来,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市委秘书长,自己和他们两个形成了更铁的三角同盟关系,那以后自己的位置就更加的巩固。在常委班子里,他田永泰的地位也将更加凸显出来。

    田永泰的表情被秦德民尽收眼底,他未动声色。不管他田永泰看没看出来女儿和唐子舟的关系?这已经无关紧要,目前最重要的是利用他和唐子舟抱团取暖,来铲平唐子舟官途中的障碍。对于秦德明来说,唐子舟就是他官场传承中的希望,那么趁着自己手握实权,替他铺路搭桥是他应尽的责任。

    正当几个人踌躇满志的时候,李娆给唐子舟打来了电话:

    “出事了,姜成训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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