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永远爱阿愿守护阿愿。”
“阿愿，你看，你能不能和你爸妈的那个朋友说一下，”房间里，赵绣玉笑眯眯地对姜愿说道，“让她给我们加点钱，你看你房间的这些布置，还有你正在长身体，伙食也要改善，这钱不太够用啊。”
姜愿埋头收拾书包，对赵绣玉的话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应了句:“你让李书成少赌点钱，李时宇少出去鬼混，还有你少打点麻将，钱不就够了。”
赵绣玉面露不悦，“阿愿，你怎么越大越没礼貌，怎么直接叫舅舅和表哥的名字，还有你舅舅和我只是最近手气不好，以前我们可是”
姜愿难得听下去，背上书包，便“啪”地一下将门带上，径直出了门。
半夜时下了大雨，此刻地面上泅着几朵水洼。水洼中倒映着蓝天白云，姜愿走近低头，看见了自己的脸。
姜愿回头看了一眼小巷，叹了口气。
她的房间是宋晴岚另外给钱布置的，伙食也只不过是让她从吃剩菜剩饭到吃新鲜饭菜。
所以人心到底要贪婪到什么程度呢？
即使再来一世，状况也好了很多，但是姜愿还是觉得好累。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水洼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原来阿愿在看漂亮又可爱的阿愿啊。”
姜愿轻轻踩了一脚，朵朵水花乱溅，水洼像镜子一般碎成千万片，里面的两个影子也逐渐模糊，融为一体。
“景川哥哥，你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姜愿说道。
陆景川笑了笑，“我夸阿愿，就是不正经了吗？而且阿愿本来就漂亮又可爱，我只是在说事实。”
姜愿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写着“你总是有理”。
“伯母昨天给我打电话，她说她要是知道我俩出去玩，就和我们一起去了，还说改天要我们再陪她出去玩一次。”姜愿说道。
姜愿想起宋晴岚昨天在电话里吐槽陆景川的样子，她说陆景川不仅去之前什么也没告诉她，回家后还把他和姜愿的合照给她看，宋晴岚称作是“赤裸裸的炫耀”，气的不行。
陆景川一脸无奈，“她自己起不来，想睡懒觉，怎么还怪我？我昨天只敲了一下门，还没说话，她就朝门扔枕头进行抗议，让我别敲门了。”
姜愿想起小时候宋晴岚赖床的样子，嘴角染上一抹笑意。
宋晴岚有时候比他们还像小孩。
“不过她挺想和你一起的，她之前总是说，好想再见到阿愿，然后和从前一样与阿愿四处玩。”陆景川说道。
姜愿笑了笑，“伯母的性格真的很外向很开朗，而我妈妈却和她正好相反，我妈妈好静，她可以待在家里侍弄一上午的花花草草，甚至看上一整天的书。在我和你出生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机缘，能让他们成为那么多年的至交。”
姜愿的声音很轻，像一抹阵轻纱般的青烟，似乎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陆景川看着姜愿低垂的双眼，他想起了姜愿的妈妈，月白色的长裙，倾泻如瀑的墨发，温柔如水的笑容。
“景川，阿愿有时候很任性，阿姨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还有虽然你是小男子汉，但你也不要总是迁就她委屈自己，阿愿总要学会长大，你也要学会爱护自己。”陆景川还记得，那时姜愿的母亲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
“阿姨，阿愿是我的妹妹，阿愿开心我才开心，所以迁就阿愿并不会让我觉得委屈。我喜欢阿愿妹妹，会让阿愿妹妹永远开心。”那是八岁的陆景川许下的诺言。
“阿愿”片刻，陆景川从回忆中清醒，他感受到了姜愿的悲伤。
今日的悲伤和昨日的幸福都像一束光，会照亮时光，让人想起过往。姜愿至今没有从十岁的打击中走出，过往的孤独和痛苦与如今的关怀和温柔对她来说都像一场梦，她偶尔庆幸，时常恍惚。
陆景川轻轻抱住姜愿，“阿愿，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姜愿靠在陆景川的肩膀上，忍不住轻声啜泣。过了很久，姜愿才哭不出声了，而陆景川的白色上衣已经湿了一大片。
“是我的问题，景川哥哥，”姜愿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有点不真实，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像昨天那样开心，甚至不知道该靠什么信念活下去……”
“我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盛大的美梦，”姜愿的泪水朦胧，这场重生本就是美梦，“可是如果我能梦到你们，为什么梦不到爸爸妈妈呢，我好想他们……”
姜愿的声音像玻璃一般支离破碎，一片一片扎在陆景川的心上，鲜血淋漓。
“阿愿，一切都不是梦，我们找到你了，会一直对你好，会一直爱你守护你。叔叔阿姨虽然不能再陪你，但他们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永远守护你，他们希望看到阿愿顺利长大，开心幸福。而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不让你难过，不让叔叔阿姨失望。”
陆景川紧紧抱着姜愿，说话时他的思绪很乱，他说了很多，但最终只是想反复告诉姜愿——无论现实怎样，他在，他永远在，他永远爱她守护她。
“可是你在有什么用，阿愿妹妹的爸妈早就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姜愿心底猛地一颤，她转头，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李时宇。
“你怎么会在这里？”姜愿攥紧了拳头，原本平复的内心又掀起了波浪。
李时宇将手中的烟掐灭，“恰好经过，又恰好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而已。”
李时宇看着姜愿脖颈处衣服的褶皱，那是陆景川刚刚拥抱她时留下的痕迹。
“阿愿妹妹，你爸妈早就死了，你怎么还没认清这个事实呢？他们陆家与你非亲非故，你不会真把他们当作救命稻草吧？”李时宇诡异地笑了笑，压抑着声音里的疯狂，“我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为什么不哭着来求求我的安慰呢？”
话音刚落，陆景川就挥拳向李时宇的脸上砸去。李时宇没有还手，生生受了他这一拳，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陆景川将李时宇摁在地上，动作猛烈，周遭的气息都变得狠厉，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揍死。
姜愿及时攥紧了陆景川的手腕，“哥哥，别打了，他要死了。”
看着鼻青脸肿的李时宇，姜愿觉得他像一只怎么摆脱都摆脱不掉的恶魔。
李时宇颤颤巍巍地起身，整个人笑得癫狂，他一扭一扭地往家走，声音还在姜愿的耳畔。
“阿愿妹妹，我才是你的哥哥，他可不是，我会永远跟着你的。”
直到李时宇的身影消失，姜愿强撑的意志才逐渐模糊，整个人都倒进了陆景川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