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给我跪下
“抽这么多干什么？下辈子投胎当烟囱子啊？”
吕翔骂骂咧咧的说着。
顺子跟大军没稀得搭理他，推开窗户，让烟稍稍散出去。
“那老壁灯的，把我，大军，还有几个兄弟的工资全他妈扣了。杜毅说他有钱，我们就拉着杜毅去拿钱，这小子去大宗宾馆拿钱。说是他俩合伙干的，这杜毅跑了，我艹！”
“跑了？”
“嗯，跑了。录像厅不能没人，我就带着大军，还有两个弟兄跟着他去取钱。现在好了，我们四个工资都被扣了。”
菜慢慢摆放在桌子上，陈鸿霖笑着问：“跑了，还点这么硬的菜啊？”
见陈鸿霖根本不往正事儿上说，顺子急了，他倒吸一口气，打量着陈鸿霖：“我今晚跟你说的事儿，你记得不了？”
“我来，就能证明我同意了。之前我还想了，没什么正当理由，现在这不就有了。杜毅跑的好啊，跑的太好了。”
陈鸿霖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说。
“鸿霖，你俩不会合计，抢录像厅吧？”
吕翔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既然郭三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我一忍再忍，忍到什么时候呢？就算是没找到杜毅，郭三也不会放过我。也就是说，顺子，大军，你俩，早晚的事儿。”
顺子握了握拳。
陈鸿霖是故意这么说的。
“吃饱喝足咱就去，既然郭三不想给你们开工资，那就别开了。吃饱喝足，咱们走。”
陈鸿霖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着饭。
“今天不行。”
“为啥？”
顺子又点了根烟，欲言又止。
陈鸿霖隐隐约约猜到了，那就是郭三早就准备好了后手，把顺子他们开了，就把新人赶紧插进来。
“是谁？”
陈鸿霖沉声问道。
“你也认识，周力。”
周力因为没在陈鸿霖身上收到钱，被卓辉骂的狗血淋头，后来他找飞哥，又被飞哥骂了一顿。
别提周力有多恨自己了，后来被飞哥给撵出去了，让他滚一边拉去。
市场那块可是个美差，全因为陈鸿霖的拒不配合，通通打了水漂。
等到新人接手的时候，陈鸿霖又不干了，新人收钱的时候，再也没碰到过硬茬子。
因为他们都认为，是陈鸿霖怕了。
“你说郭三阴不阴吧？”
顺子没好气的说着。
周力走投无路，郭三却对他倾囊相助。
本来顺子就不是周力的对手，现在更不行了。
“因为周力牵线搭桥，保不齐啊，郭三都搭上沈飞了。咱们更特么没戏了！鸿霖，我刚刚说错了，不是今晚不行，是永远不行了。”
“我就说么，郭三怎么突然牛逼起来了。”
陈鸿霖依旧干着饭。
这肘子汤泡饭确实香喷喷。
“哥们，你咋还吃呢？”
“录像厅，咱们抢不着。那就把你们工资拿回来，我能收拾周力一次，就能收拾他两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吃饱再说，都凉了个屁的了。”
顺子一咬牙一跺脚，往自己盘子里夹着菜，夹的菜叶飞起。
这哪是吃饭，这是纯牌霍霍。
大军也是有些担忧：“鸿霖哥，那是沈飞，不是别人。”
“咱们是兄弟不？”
陈鸿霖答非所问。
众人的手一顿，将扎啤杯满满当当的啤酒，一饮而尽。
算是回答。
月色如墨，四个人心事重重的来到录像厅门前，几个混混挡在门口，不让四个人进。
“我敲里瓦的，贵发。我是白家顺，你不认识我了？”
“认识，但你们四个不行。顺哥，你也别逼我，此一时彼一时了。力哥不让，别说是你了，没看我们，之前跟你的这几个人，都在这儿守大门吗？”
言语之间，有对顺子的不满。
既然都说是陈鸿霖干的了，就让他一个人赔偿不就得了，白家顺自己跟陈鸿霖走得近也就算了，还把他们都连累了。
下午时候，亏了没跟他出去要钱。
顺子双手插兜，被气笑了。
“我把陈鸿霖找来，有个屁用，那人都说不是陈鸿霖干的了。咋？你们一个个的，做人都不知道咋做了是吧？”
“顺子，你是正直。可有啥用，老板不给你开工资，你上哪说理去？饭都吃不上了，理说给谁听？”
“顺子，龙城录像厅又不就这一家，去别地方呗。是不？”
顺哥也不叫了。
这是要彻底划清界限了。
“哎哟，真热闹啊。”
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周力带着一帮人从录像厅冲了出来，笑嘻嘻的问：“鸿霖，你手好了？不疼了？”
二十多个人鱼贯而出，将四个人团团围住。
大军的身子往后挪了挪。
顺子一脸不可置信：“大军，你？”
“顺哥，贵发说的对。离开录像厅，我也就没钱了，我还是回到录像厅吧。顺哥，对不起了。”
“白家顺，看看你这好兄弟。”
吕翔出言挖苦道。
陈鸿霖环顾四周，跑，是肯定跑不了了。
周力这伙人不是钢管就是镐把子的，动跑的念头，估计腿都能跟你打折。
“周力，这是咱俩是的事儿。把翔子跟顺子放了。”
“咋？把他俩放了，咱俩单挑？陈鸿霖，谁特么敢跟你一个疯狗单挑啊？”
周力咬着烟，满脸写满了不屑。
“那你说咋整？”
“不咋整，给我跪下！”
周力大手一挥，几个人上前硬生生把吕翔跟顺子拖到一边，他们看自己的戏了么，这回让这两个人好好看看陈鸿霖的戏！
陈鸿霖就是不顾。
一个人踢着陈鸿霖的腿弯，陈鸿霖顺势往前一趴，借力翻身，干脆躺在地上。
他望着零星的星光，一动不动。
突然，一群人围了过来。
一缕焦糊的肉味弥漫在每个人的鼻腔，几个小混混一脸厌恶，却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周力身后。
陈鸿霖捂着自己的左手，痛得他无法呼吸，他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十指连心的痛。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上流淌。
“哈哈哈！”
周力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
他抓着陈鸿霖的头，逼迫陈鸿霖跟自己对视，骂道：“陈鸿霖，我给你机会了，你刚刚跪下，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你好好记住你爷爷这张脸，下次再惹我，我就让你断两根！”
一个轻飘飘的东西砸在陈鸿霖的脸上。
陈鸿霖望着周力扔过来的东西，像是有千斤重一样，砸得陈鸿霖缓不过神。
左手小拇指，断了。
断指被火焰一烧，变得黑糊糊，完全看不到本来的颜色。